夏语接起电话:“喂?哥哥?”
范辰在那边问道:“回家吃饭么?”
“我……”夏语抬起头来看了看冉悯。
冉悯说道:“回去吧。”
夏语本想和冉悯多待一段时间,但又想起昨日那人,便答道:“嗯,很快就回来。”
挂断电话后,冉悯本想直接送夏语回家,哪知夏语突然说道:“冉悯,回去之前,我想去你住的地方看看,可以么?”
冉悯思索一阵后,点点头,说道:“好。”
虽然不明白夏语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但欧阳可薇也是比较明事理的女孩子,既然已经知道了他和夏语之间并没有什么,应当不会胡乱发脾气才是。
其实对于夏语而言,她也只是想更加了解冉悯一些而已。下午在田丝丝墓前的那一席话,让夏语突然觉得,她既不懂冉悯,也不懂范辰。
要了解一个人,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在他全无准备的情况下,到他的住所去看一看。
那里的事物将会毫无掩饰地,诉说真正的,完整的他。
夏语没想到冉悯竟会答应得那么干脆,竟是愣了一会儿。看来,冉悯对她确实没有隐瞒什么。
车辆平稳地向城西的冉宅驶去,一路上都没有发生任何状况。
却在到达冉宅门前,已停稳车的时候,冉悯眉头紧皱。他似是十分着急,厉声对夏语说道:“我先进去看看,你别下车!”
说罢,他便已离开了车子,跑到门前,打开了门。
屋内的景象,几乎令人崩溃:三个银牌护卫已殉职,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欧阳可薇看起来似乎没受什么重伤,她呼吸均匀,斜躺在沙发上,只是昏迷了。
而那个金牌护卫——左炎彬,虽然没有死,但也好不到哪去。他断了一条手臂,浑身是伤,躺倒在地上,额上流下了鲜血。
也在此时,冉悯听到身侧传来一声轻呼。他回头看去,是夏语在他的身侧,她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巴,看起来很是惊慌。
冉悯于是厉声道:“回去!别看这些!”
说着,就要拽她回车上,但夏语却用力甩开他的手。这么短短的几秒钟,她就已经恢复了平静。
“我是医生!这种情况我知道怎么处理!”说罢,她便径直走进了屋子。
“把医药箱拿来给我,我先给活着的人处理伤口,你快报警!”
夏语的语气极其冷静,丝毫没有惊慌。
冉悯拿来了医药箱,却并没有听她的话。他扶起左炎彬,掐了几秒他的人中穴,左炎彬皱着眉头醒转过来。
“怎么回事,连你都对付不了?”冉悯的语气之中尽是愤怒。
“是一个戴眼镜的人……”左炎彬话还没有说完,又再次晕了过去。
夏语再次提醒道:“尸体还温热着,人应该没跑远……你快报警!”
“照顾好他们!”冉悯没顾及许多,交代一句之后,随手抓起放在玄关置物架上的折扇便追了出去!
白!梅!
冉悯所能想到,能够有这样强大实力的人,只有白梅。
可是这白梅,究竟是何许人也?竟然强大如斯,能够以一己之力同时对付六道众的一位金牌护卫及三位银牌护卫……
而且欧阳可薇虽功力不济,却也有不逊于普通银牌的实力。
左炎彬的实力虽不及冉悯,但冉悯清楚,能晋升金牌护卫的人,都不会弱!同时对付一个金牌四个银牌护卫,哪怕他白梅再强,也绝不可能全身而退!
冉悯怒极,也恨极。他在附近搜索着,感知着。
就算是白梅,受了伤也必不可能跑远!
果然,还没走出去多远,冉悯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接着,他听到一声呻吟。
冉悯眯着眼镜,紧握着折扇,向那散发着血腥味的方向走去。
他用扇柄猛地拨开那些用于藏身的灌木丛,随后看到一个身着黑衣的人。
“你是谁?”冉悯不由得紧蹙着眉头,问道。
那人穿着黑色的工装服,戴着眼镜,但很明显,他不是白梅。
那人喘着粗气,回答道:“郑博文……我没有伤害你屋里的人……”
冉悯手中的折扇猛地抵在郑博文脑门上,怒道:“你究竟干了什么?说实话,否则你该知道后果!”
郑博文喘着粗气,点了点头,才继续说道:“我只不过想找那个女孩子……欧阳可薇,问她一些事情,哪知你屋里有这么多高手,我被打伤了,想问的话也没有问到,就这样逃了出来……”
“我学艺于东瀛,与你们的功夫有所不同,所以才能逃掉……”
冉悯感觉他并没有说假话,但单凭这几句话,却完全无法解释冉宅里发生的情况。
“谁指使你的?还有什么人和你一起?”冉悯继续问道。
但郑博文已因伤势过重而晕了过去,无法回答他的话。冉悯再感知,也已感觉不到附近还有什么其他的“江湖人士”。
他没有办法,只好将郑博文扛到肩上,快速回去。现在无论是欧阳可薇也好,还是左炎彬也好,都需要照顾。
但再一次回到冉宅时,却不由得再次眉头紧蹙:
门大开着,左炎彬和欧阳可薇不见了。除了那三具尸体以外,夏语也同样倒在了地上,她倒地的地方,正好是先前左炎彬晕倒的地方。
夏语只是晕过去了,但此时的气氛却有些诡异——冉悯只觉心中空落落的,除去过于安静的氛围之外,似乎还少了什么东西……
无色无字牌!
他想起来,他早晨沐浴时将本应由天道长老所持有的无色无字牌取下,置于床头柜上,后来便忘记将它戴回去。难怪在他要离开时,欧阳可薇会说感觉他哪里怪怪的——
平日里,他都用一根黑绳系着那块无色无字牌,挂于脖颈之上。欧阳可薇定是没有看到那根黑绳,所以觉得怪,却又说不上来。
而现在,很明显,左炎彬感知到了这块无字牌的存在。或许他正在思索该怎么偷取它的时候,郑博文送上了门来,所以他便使了一个连环计——
夺取无字牌,嫁祸郑博文,等冉悯回来了,再调虎离山,随后带走欧阳可薇作为人质。
真是卑鄙!
冉悯正想着,夏语的手机响了起来:正是范辰打来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