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于冉悯而言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好。
当初他接近夏语,本也只是为了打听范辰和范子瑜的事情,如今该知道的也知道的差不多了,而且他如今又已经和欧阳可薇确认了关系,再耗着夏语,确实不好。
而且就算是欧阳可薇,那么多年过去了,想起来关于那位“云哥哥”的事情,也不过是一些片段。而夏语只是一个普通人,应当是没那么容易记起他来的。
这样的结果,兴许才是最好的。
毕竟冉悯注定会是夏语的仇人,所以,他们之间纠葛越少才对他越好。夏语不记得自己喜欢过他,更不记得自己曾经救过他,这才最好。
翌日。
冉悯一早便来到了张储的房间。
此时虽然时间尚早,但叶文已在门口等着他了。
冉悯冲叶文行礼道:“舅舅,早上好。”
叶文没有回礼,反而笑道:“怎么?不用称呼你为‘冉长老’了?”
冉悯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笑着回答:“舅舅这是哪儿的话。昨天在议事大厅我不过是有些和雷长老置气了,并不是这个意思。”
叶文仍是背着手,颔首微笑,说道:“你知道就好。不知礼,无以立也。”说罢,看了一眼张储的房门,再次说道:“进去吧。”
冉悯点点头,推开门走了进去。
负责照料张储的人见他们来了,便行礼道:“叶长老,冉长老。”
“嗯。”叶文点了点头,说道:“你忙你的。”
那人看了冉悯一眼,便也知晓,冉悯有话要跟张储说,就先行出了房门,只留下三人在房内。
冉悯始终直视着躺在病榻之上的张储。
如欧阳可薇所说,他全身都被缠满了绷带,依旧昏迷不醒,看起来十分可怜。
叶文见状,轻轻摇了摇头,叹道:“没办法,他的伤实在是太重了,能捡回条命都算是不错。我曾经联系了鹤连岛的人,但那群老头子十分顽固,坚决不出岛。张储现在这样子,我怕他经不起海上风浪的折腾。”
冉悯眉头紧蹙,问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叶文摇了摇头,随后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办法倒是或许有一个,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了……”
“我?”
“对,你。”叶文点了点头后,才继续说道:“初雪是如今鹤连岛岛主的……咳,是他的得意弟子,他曾经也很是疼爱初雪。所以,如果是你去求他的话,他或许会愿意教你一招半式的……”
说到这里,叶文却是蹙起眉头来:“但你又身处于六道众,鹤连岛的医术不外传……”
半晌后,终于还是忍不住摇了摇头,叹道:“算了。生死有命。你若将来有机会去鹤连岛,就去帮张储求一求情。若是他们还不愿意答应,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嗯。我一定去。”冉悯点头应允,眼神十分坚定。
叶文点点头,目光落在了他脖颈上的红绳上,忍不住问道:“你这条红绳……我记得以前是黑色的?”
冉悯抬起手来,轻轻揉捏了一下那条红绳,才笑道:“以前那条皮绳被我切断了,所以可薇给我新编了一条,叫我时刻戴着。”
叶文点点头,笑道:“可薇这孩子随她妈妈,心灵手巧。既然是她特意为你编的,你就好好戴着。好好对她,可别怠慢了人家。”
“一定。”冉悯答道。
叶文于是说:“你们聊着,我就不陪了。”
说罢,便离开了张储的房间,走后还带上了门。
冉悯这才在床前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弓着腰,双臂搭在了自己腿上。随后凑近了张储,就像是怕他听不清,又怕对话被别人听去一样,小声问道:“还记得那个女孩子吗?”
实际上,冉悯是在自言自语,因为张储一定不会回答他。
冉悯继续说道:“在你带我走的那一天,在工地,她追着我们的车跑,后来跌倒了。你于心不忍,问我要不要载她一程,我说没必要,但你后来还是回去载她的那一个。你肯定也记得吧?她实在太漂亮了,任何人,只要见过一眼,都一定不会忘记她。”
冉悯苦笑了一声,又继续说道:“钟汇死了,是被她杀死的。说实话,我也和你一样感到惊讶。在这样一个看起来柔弱的姑娘体内,竟然有如此刚硬的执念。”
稍作停顿之后,冉悯又继续说道:“她现在改了名字,不叫田丝丝了,改叫了伍悦,陪在伍长老身边。从改名的那天起,她便是我们的同僚了。还有,舅舅和我说了鹤连岛的事。储哥,等我,我一定想办法,求他们来救你。就算是打晕一个老头儿,也要带个人回来……”说到这,冉悯忍不住呵呵笑了两声。
话说完了,冉悯也准备走了。出门时,又遇到那位照料张储的人,冉悯冲他微微颔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马上站直了身子,毕恭毕敬地回答道:“我是修罗道铜牌护卫,名叫袁战。”
冉悯点点头,随后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袁战,好好照顾他。”
说罢便离开了。
待冉悯来到码头时,见到已上过早课的欧阳可薇、慕容羽嫣和叶诚已在等着他了。
慕容羽嫣一见他,就先一步跑上前来,缠着他的手臂,笑道:“悯哥!这次又要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和叶诚有机会去找你玩!”
冉悯看了她一眼,心中也知道,欧阳可薇见了这一幕,心中应当是有些吃味的。欧阳可薇嘟起的嘴唇已出卖了她。
于是他不动声色地将手臂从慕容羽嫣手中抽出来,走到欧阳可薇身侧,将欧阳可薇揽入怀中之后,才柔声说道:“抱歉,羽嫣,可薇才是我的女朋友。今后就不能常陪你玩了。我看叶诚倒是还不错,不如你今后多和他玩玩?”
欧阳可薇听了这话,心中高兴,更加朝冉悯身上凑了凑,才得意地冲着慕容羽嫣吐了吐舌。
倒是慕容羽嫣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语气颇有些傲娇地说道:“哼,谁要和这块木头玩啊。都二十岁了,还没谈过恋爱,笨死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叶诚听罢,倒也不气,只微微笑道:“哎,羽嫣妹妹此言差矣。我虽然没谈过,但我心中也是有喜欢的人的。”
慕容羽嫣不服气,回过身去看着叶诚,双手叉在腰上,问道:“哦?谁能有此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