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悯这才想起来,此前答应过韩盈盈,要在陈丹曼面前假扮她的男朋友的。
于是回复道:【巧了,我刚从外地出差回来。】
韩盈盈秒回:【嘿嘿,说明我和哥哥心有灵犀哦。明天下午一起吃个晚饭么?我妈妈想见见你。】
冉悯回道:【好。时间地点你确定好了告诉我就行。】
但韩盈盈似乎有些不依不饶:【哥哥别这么冷漠好不好?明天我妈妈问起来了,我总得知道你的年龄职业,工作单位什么的,对不对?】
冉悯便随意回复了几句。除了年龄说大五岁之外,其他话语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过了几分钟后,韩盈盈才再次发来信息:【好的,我记下了,哥哥也记着我的信息。】
她将自己的信息发给冉悯,年龄上看,她比冉悯的真实年龄要大上两岁,但却比编造年龄小了三岁,因此,叫他一句“哥哥”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冉悯面无表情,回复道:【好,我记住了。】
韩盈盈也很快回复:【那明天再联系。哥哥早些休息哟,晚安。】
冉悯放下了手机,没再回复她。当然,他也确实没什么心思和机会去回复了——
他听见有玻璃爆裂的声音。
那是一颗子弹,被厚重的玻璃砖拦住了,卡在了玻璃的中间。密密麻麻的裂纹开始以子弹为中心向外爬去。
冉悯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心跳也开始加速。
他吞咽了一下,缓步走向窗前,想要拿下子弹,也看看外面的情况。但玻璃的碎裂纹路,让他看不清楚外面的世界。而果然如他所料,第二颗子弹马上穿透了玻璃,直直地朝着他的眉心而来!
冉悯曾在宁清大桥下被神煞原那个被唤作“老枪”的老者偷袭,但那老者的枪速度与普通人的枪速度无异,很轻易便能避开。
但这人不同。他的枪,他的子弹,速度非常快,也不知道是经过了怎样的改造,那速度已是普通枪械二倍的速度!
还好,冉悯的反应极快!他微微一侧身子,那枚子弹便嵌在了房间的墙壁上。
那人既然知道两枪没有打死他,就一定会逃!因此,冉悯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一跃而起,踢碎了那块已经充满了裂纹的玻璃砖。
待他在楼下的草坪上平稳落地时,哪里还有什么人影?那人果然已经跑了。再去感知,也无法感到有任何江湖中人的气息。
冉悯喘着粗气,紧紧咬住后槽牙——那人一定是雪月谷来的顶尖杀手,否则怎么可能跑这么快,甚至都无法感知到的?
但同时,他也有一点可以确定——今夜注定不能好好休息了。毕竟那人的子弹速度实在太快,掩藏气息的功夫又太好。在精力集中的状况下,还能防一防,若是在睡梦之中,只怕真就是个防不胜防了!
他于是坐回床上,打了盘腿,一边调息着,一边试图进入“入定”的状态。六道众的耐力训练之中便有这么一项:在长时间不能睡觉的情况下,便可以“入定”,可使人神智清明。
只是,虽然神智清明,却也算得上休息,最长可使人三日不睡而不觉得困倦。只是三日一过,便也达到了人体极限,任你是何人,修为再高,也不可能继续熬下去。
冉悯入定后,紧闭着双眼,却还一直感知着周围的气息。他等待着,等待着,忽然感到了气流的涌动——
他马上躺下身子,再睁眼一看,果然,第三颗子弹,已经嵌在了身侧的墙上。但奇怪的是,他并未感受到有任何气息的波动。
这不应该。
就算那人再强,在开枪时,也必须有内劲的加持,才能使子弹的速度如此之快!除非——
想到这里,冉悯忍不住自嘲了一下。这怎么可能?
在否定了这个想法之后,冉悯又马上进入了入定状态。今日舟车劳顿,他耗不起,必须要休息了。
也还好,此后一夜都十分安静,再无异动。
翌日。
一大早,冉悯便从墙上把那两颗子弹抠了下来,分装到两个自封袋中,开车去了若春酒家。
他一进门,谁也没搭理,直奔常深的办公室。
常深此时也是刚到,一边吹着玻璃杯里的茶汤,一边看着新闻。门“砰”的一下被打开,不由得有些恼怒。
他皱着眉头,有些不悦地说道:“不是说了进来要敲门?”
“抱歉,常叔。”冉悯回道。
常深见冉悯面貌有些憔悴,神色疲倦,下巴上也长出了一层青色胡茬,再加上一眼就可见的黑眼圈,不觉有些心疼起来。
“小悯?不是刚刚才说晋升了新的恶鬼道长老,怎么这就这么憔悴了?跟真的‘恶鬼’似的?”他一边调侃着,还哈哈笑了两声,试图缓解冉悯完全不笑带来的尴尬。
而冉悯只是从口袋中拿出一个自封袋,交给常深,说道:“有人要杀我。这是昨夜留下的子弹,我一夜未睡。”
“怎么会?是谁?我叫人去查!”常深接过自封袋,面有愠怒之色。
而冉悯却是摇了摇头,才说道:“还不知道是谁。常叔你办公室的休息室可不可以借我休息一下?”
常深急忙点头,指着左侧墙上的一道门说道:“那道门后面就是。只是这间休息室有些小,没有窗户,是间暗室。不过空调是有的。”
冉悯点点头:“多谢常叔了。”
说罢,便向那间休息室走去。但他的手握上门把手时,却又突然回过头,问道:“常叔,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做‘钟石’的人?”
“钟石?”
冉悯点点头,回答:“嗯。我怀疑就是他想杀我。”
常深思索了几秒钟后,说道:“这样,你先去睡一会儿。等你睡醒了,我保证什么钟石钟木的,都给你查的明明白白!”
冉悯再次点头道谢道:“那就多谢常叔了。”
说罢,他便进了休息室。
而常深则是回到了办公椅上,闭上眼睛,挠着自己头发不多的脑袋,自言自语道:“钟石……钟石……?啧,到底是谁?为什么感觉好像听过他的名字却又完全想不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