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悯又想起什么一样,继续问道:“是不是一个戴着鹰隼面具,披着黑色羽翼披风的人?”
白梅笑答:“这我就不清楚了。只记得我才刚交了差,拿到了钱,就有人找到了我,来买这个消息。”
白梅这样一说,整件事情就显得天衣无缝了。他本就是四海钱庄的人,轩辕翼汇款给他,他自然能够查到钱款的来路,随后又把消息卖了出去。
不过,冉悯听到这里,却是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说道:“话说回来,将来你不会把我的信息也卖给谁吧?你好可怕,我总感觉我在你面前就跟没穿衣服似的。”
白梅却十分柔和地笑道:“不会。”
“为什么?”
“因为你和他们不一样。”
白梅依旧笑得十分柔和,但冉悯却不明白这“不一样”又是什么意思。他思忖了几秒钟,又问道:“说起来,当时那块无色牌我明明记得我戴着的,为什么后来会到了常叔那里?你帮我送过去的?”
白梅问道:“常叔?那又是谁?我只拿了你身上的财物去交差,绝对没有拿过什么无色牌。你记错了吧。”
这个问题冉悯不好再多问。既然常深和白梅都一口咬定是他记错了,那么他再去怀疑什么也都无济于事了。
冉悯点点头,似乎有了什么思绪,却还是不敢肯定一般。又是沉默了半晌,才说道:“要不这样吧,天气也怪冷的,我们也都忙了一早上了,也够累的,先各自回去休息好了。”
白梅赞同的点了点头。也在此时,再次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冉悯看他这样疲累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下,随后便回头去找雪柏和雪松两姐妹。
但大厅之内哪里还有她们二人的影子?想必是之前萧何刚走没多久,雪松便拉着雪柏走了。应是已挑了一间厢房前去休息了。
白梅留意到了冉悯的状态,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走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说道:“走吧,我们也去休息。想必雪松和雪柏已经睡着了。就算没有睡着,应该也在聊天,我们不要去打扰她们。”说罢,他又适时地打了一个呵欠。
冉悯点点头,应了一声,没有说多的话,看起来好像若有所思。
侍从很识相地领着他们去了东厢房。
回到房间后,白梅很快便睡着了,但冉悯却毫无睡意,始终都紧皱着眉头。
一直到下午三点多,太阳已有些西斜的时候,才有人来敲门。
此时白梅还未睡醒,冉悯便轻手轻脚地前去开门了。
来人是雷雅晴。她偏头看了一眼,见白梅侧卧在榻,背对着房门,又想到他昨夜几乎一夜未睡,便示意冉悯出来说话。
“怎么你们没和自己老婆睡啊?”
这小丫头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开口就让冉悯呛了口风。他咳了半天,才回道:“什么老婆不老婆的?又不是真的结婚。”
雷雅晴却嘻嘻笑道:“是嘛?可我看冉长老你似乎面带桃花呢。”
冉悯无奈:“你看错了。”
“真的嘛?冉长老你可休想骗得过我。你知道的,我们苗疆的妹子,可最会看人有没有说真话了”
冉悯微微一愣。他虽然知道这神风林中奇能异士很多,但还从来没听说过真有人能“鉴谎”的。
但话说回来,既然有他没听说过的事,那“鉴谎”说不定还真是其中一样。正想要怎么转移话题才能不显生硬的时候,雷雅晴却又笑着开口说道:
“啧,冉长老这是心虚了啊?看来被我说准了!”
冉悯无奈,原来这丫头是诈他来的。但他也不欲与雷雅晴多解释什么,便直接说道:“别闹了。我刚才想了个办法,你帮我个忙。”
雷雅晴看向他,拍着胸脯,问道:“什么忙?冉长老你尽管说!不过嘛,赴汤蹈火什么的,我可做不到!”
冉悯再次感到无奈。他不明白这雷雅晴是如何用最硬气的语气,说出这样最怂包的话来的。
“放心,不是什么‘赴汤蹈火’的事。我记得你似乎能够和动物对话?”
“对啊,怎么了吗?”
冉悯又继续说道:“这附近雪狐应该也不少,你帮我召唤一只过来,让它乖一点,要能亦步亦趋地跟着我的那种。最好是大只一点的!”
雷雅晴挑起一边眉毛,问道:“大只?乖?你想干嘛?是想玩什么奇怪的……吗?嘿嘿嘿……”
冉悯只觉得两眼发黑。他实在不能理解这个满脑子黄色废料的小丫头究竟看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你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快点,给我搞只狐狸过来!”
雷雅晴吐了吐舌头,嗫喏道:“好嘛,搞就搞,你那么凶干什么。走吧。”
说着,便向院门走去。
冉悯不禁疑惑,问道:“你要去哪里?”
雷雅晴的情绪恢复得很快,她笑道:“带你去山里呀,我多叫几只过来,你挑一只!再说了,这里面人虽然不多,却也不少。那么多守卫,雪狐怎么进得来呀?到时候被打死那么一两只的话,它们可就都不信我了!”
冉悯点点头,说道:“我们从另一侧,人少的地方上山!跟我来!”
说罢,便一跃而起。
“诶你等等我!”
雷雅晴轻呼一声,急追了上去。只是冉悯的速度实在太快,不大好追。等冉悯站定了身子之后,她才气喘吁吁地跟上了。
她一边弯下腰来,大口喘息着,右手不经意地捉住冉悯的左手袖子,说道:“冉长老……你……慢……慢一点啊……”
而冉悯只是看向她,微微一笑,说道:“没想到啊,你人在女孩子里算高大的,却那么没用,这就跟不上了?真是虚有其表。”
雷雅晴大口喘着气,却不认输,顶嘴道:“我……这里海拔太高,我不习惯……等下山了……咱俩……再练练……”
冉悯成功被她逗笑了。这雷雅晴身上总是充满了反差感,能睁着一双世间最清纯的眼说出最黄的话;能用最硬的语气说最怂的话,同时也能用最怂的语气,说出最刚烈的话。
待雷雅晴好不容易平稳了气息,才拿出那支墨绿色的玉笛,悠悠的吹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