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四处散发着阴冷潮湿的气息，鼻尖的腥臭味道挥散不去，墙壁上挂着各种染着干涸血迹刑具，透过它们似乎能听到人的惨叫声。
整个昏暗的密闭地牢里没有一丝人气。
狱卒将二人引到里面一间刑房中，将门打开请二人进去：“二位一定要注意安全，他有些癫狂，有可能会伤到人。”
苏绾绾看清里面的人，平日里看起来尊贵无比的大理寺卿如今被一只如幼儿胳膊粗细的铁链死死困在架子上，他身上的囚衣早已经被鞭子抽烂，只堪堪的有几块布料挂在身上勉强遮羞
露出来的肉早已经皮开肉绽，血液从身上流到了地上，地板也被染成了黑色。
他现在只能用狼狈来形容了。
听见了动静，低着头的江初尧慢慢抬起头来，等他看到苏绾绾后，像是陷入癫狂：“恩人！恩人你看！我现在做到了，我已经逆天改命了！”
苏绾绾被他这一脸的惊奇吓到了，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我现在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了！没人会看不起我了！我做到了！”
江初尧嘴里全是血，他一张嘴，整个人都大幅度的挣扎着，原本的伤口被铁链勒的开始继续流血。
架子随着他的动作也开始晃起来，像是要散架一样。
“没有人能看不起我！没有人！”
江初尧大声狂笑着，声音嘶哑难听，让人忍不住捂紧耳朵。
“恩人，你帮我一次，就能帮我第二次，我要杀尽所有看不起我的人！”
“你会帮我的对吧？你会帮我的！”铁链耐不住他的挣扎，一边绑着他的手的铁链已经勒入他的血肉里，有要断裂的趋势。
苏绾绾看着他这副模样，刚开始是被吓到了，现在她已经适应了这糟糕的情况。
迈开步子走到他面前，恶狠狠的臭骂道：“我说你大脑被丧尸吃了？小脑萎缩不发育了？”
“见过不要脸的，但第一次见你这种脸皮带骨头都不要的！要是知道如今会有这种情况，老娘当时就不该救你，让你饿死冻死在雪地里，都不会心软一下。”
许是感觉骂的不够解气，苏绾绾朝他翻了个白眼，朝他“呸”了声：“什么玩意儿啊，晦气。”
这是她穿书以来除了反派以外最服气的人了。
这到了现代不得被人一口唾沫淹死了。
谢烬川站在刑架前，修长白皙的手指缓缓滑过各式各样的刑具，最后停在一个样式简单的钉子上面。
他捏起那几颗有些腥臭的钉子，它们大概有他一指长，钉在人肉里虽不会致死，但足以折磨的让人痛不欲生。
少女的怒骂声已经停了：“阿烬，咱们走，不和这种晦气玩意儿待在一块儿。”
谢烬川若有所思的看着手里的长钉，看到少女已经气的转身离开，他嘴角一弯。
“江大人，又见面了呢。”
他抬手间，几枚长钉尽数钉进他的肉里，又极快的捏了个诀将他的声音打消，以防让苏绾绾听到动静。
谢烬川动作优雅，一丝b不拖泥带水的，看起来还有几分赏心悦目。
他的指尖飘出一抹黑气注入江初尧的额间：“享受你最后的欢愉吧，江、大、人。”
说罢，便转身离开。
只剩下浑身流着血，痛苦到满脸扭曲的江初尧。
回到苏府后，苏绾绾气的一连灌了几杯凉茶，这才将自己的怒气压下去。
“气死我了！”
苏绾绾重重的杯子放在桌子上。
她看到跟进来的谢烬川后，又开始别扭起来。
想起方才两人去牢房前牵了一路的手，她就有些羞涩。
明明她看清他的眼睛了，里面没有什么别样的情绪，可她就是……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反派长得很帅，加上她活了两世都没摸过男孩子的手，这算是第一次牵到男孩子的手，她能不害羞吗？
总之，就是觉得怪怪的。
谢烬川看到她别别扭扭的样子：“怎么了？”
苏绾绾有种被抓包的感觉，赶紧自我掩饰道：“没怎么啊！”
“你……你身上都是牢房里的腥臭味，你先回去洗漱换身衣服吧，我也要换衣服了。”
苏绾绾随口扯了句。
谢烬川看出她的谎话，并没有拆穿，反而笑着应了声：“嗯。”
苏绾绾感觉他在笑话她，可是她也莫名觉得这声笑有些……宠溺？
苏绾绾赶紧将这个想法甩开，怎么可能嘛！
——
不出两日，刑部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江初尧已经死了。
苏绾绾得知这个消息后很震惊：“怎么死了？问出什么来了吗？”
薛子陵刚从外面回来，一张脸有些发沉，他摇了摇头：“很奇怪，刑部的人什么话也没问出来，不仅是江初尧连带着所有知道内情的人都死了。”
“都死了？”苏绾绾更震惊了，一双桃花眼瞪得极大。
“是有人蓄意谋杀的吗？”
江初尧一人死，倒也不觉得什么，只是所有知道真相的人都死了，确实有些奇怪了，这一切倒像是杀人灭口。
“今天我去刑部那里看了，死者身上都有魔气。”
此话一出，整个院子里鸦雀无声。
明明是五月份的天气，应经开始入夏了，可苏绾绾感觉到像是坠入冰窟，背后出了汗，黏在衣服上很是难受。
若真是魔所为，那太可怕了，都说魔没有理性，杀人不分好坏，可这只魔明显是有了理性，专挑着知道真相的人杀的。
苏绾绾不敢再想了，剧情崩的越来越厉害了。
所有人都沉默着，他们都知道若是魔所为的后果是什么。
正好此时，谢烬川踏着步子回来了，打破了这份宁静。
众人的视线纷纷落在他身上。
薛子陵对上谢烬川的黑眸，眯着眼缓缓开口道：“此时不能过于绝对，万一只是人为呢。”
苏绾绾起身移到赵婉清身旁的位置上，对着谢烬川招了招手：“阿烬，坐这儿。”
谢烬川依旧穿着与慕风衣服颜色相近的衣裳，他顺着苏绾绾的话坐在她刚才坐的位置上，对面赫然是薛子陵。
谢烬川嘴里吃着糖，微微歪了下头笑着问薛子陵：“怎么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