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静很快被周围的人察觉到。
不远处和其他宾客正在说话的陈遇知顿时一慌,拨开人群朝着星禾的位置飞速奔去。
而刚刚拉开镜伊,正冷眼看着顾池砚准备揍他一拳的陈遇安也停下了手。
脸色一变,同样朝着星禾而去。
此时因为突发状况,灯光已经恢复如初。
星禾因为疼痛,蜷缩着身子靠在秦骁身上,一张小脸冷汗涔涔,透着连脂粉都遮挡不住的惨白。
她眉头紧皱,眼眸半敛,微动的睫毛下眼神已经虚弱涣散,整个人看上去处在极大的痛苦中,像易碎的泡沫,脆弱至极。
“小星!”
“小星!”
陈遇知和陈遇安都在旁边急切的呼喊。
他们的声音好像从遥远的地方飘过来,缥缈又迷离。
处在剧痛中几近昏厥的星禾恍惚地想,是哥哥们吗?
星禾半张脸埋在秦骁怀里,眼角溢着泪水,虚弱地呢喃,“我好痛…..”
秦骁的心猛地抽了一下。
“我来看看。”顾池砚的好友钟深在星禾面前蹲下,很快查探了一番后拧眉说:“先去医院吧!”
秦骁止住微抖的手,起身把星禾抱了起来,“走!去医院!”
陈遇知和陈遇安也急忙跟上。
陈遇知脱下外套笼着星禾,陈遇安已经走在最前面拨开人群开路。
见此情况,镜伊也没有再纠结刚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焦急地跟在他们身后走了出去。
一群人匆匆消失在宴会大厅。
宴会大厅静了一刻,然后有人笑着活跃气氛,“顾总,想来陈总的妹妹没什么事的,要不,我们继续切蛋糕吧?”
“是呀顾总,不用担心。”
其实顾池砚倒并未太过担心沈星禾,只是沉浸在刚刚冲动后余下的情绪中,他有些惊讶地发现,此时心中复杂的感触中,并没有没后悔这一项。
他并不后悔刚刚亲了苏镜伊,甚至,那清甜柔软的触感令他有所眷念。
这个想法一出来,顾池砚自己都被惊了一下。
他微微动了动指尖,拿过仆从递过来的切刀,神色如常地往蛋糕切了上去。
大厅里的氛围很快就活络起来。
一群贵妇忍不住讨论刚刚发生的事情。
“原来沈星禾是陈家的女儿吗?”
“我也是才知道,怪不得那个宋逾明碰到她也栽跟头了。”
“我很久以前就听过,陈家的小女儿是随母姓的,现在想想,陈宜年的夫人可不就是姓沈吗?”
“说起陈夫人,也是很可惜啊。”
“是啊,要是还在的话,老公一心一意,儿女又都出众,多好的一家啊。”
“这陈宜年陈总也是圈子里独一份了,爱妻如命,陈夫人去世这么多年,硬是没找,多少贴上去的都被他给拒绝了。”
“他们那个圈层的男人,哪个在外面不是包养了好几个,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也不尽然,是我们没碰到罢了。”
“行了,怎么还自怨自艾上了,如今我们有钱有地位,大好的日子过,何必在意那些给自己添堵,我早就看开了,只要家产在我们儿女手上,他爱怎么样怎么样。“
“也是,陈夫人遇到这种好男人,没这个命相守也是白搭。”
听到这句话的肖琳在旁边暗笑了一下,是呀,沈舒云遇到陈宜年,儿女又都出色,可有什么用?死了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她朝正在跟几个公子哥一起喝酒的陈若攀看了一眼,顿时心中的烦闷又平复不少。
“肖琳,你们陈家这小女儿怎么这么低调?”
关于肖琳和陈家的亲戚关系,圈子里都是知晓的,陈若瑶一直被传是陈家女儿,大家都知道并非如此,坊间传闻本就是人云亦云,陈家没有公布小女儿的身份,大家自然也不会到处去宣扬。
而肖琳背靠陈家,大家平常也乐意和她交好。
肖琳笑了笑:“她之前胆子太小,不喜欢见人。”
“不应该吧,这种家庭的孩子。”
要说她骄纵跋扈,张扬开放还有可能,说她胆子小?反而有点不相信了。
一位知情的贵妇叹了一口气,“毕竟发生了那种事情,胆子小也正常。不过我看她现在看起来挺好,都进娱乐圈了?”
“什么事啊?”一开始质疑的贵妇问。
知情的贵妇附耳在她耳边悄悄说了一段话。
贵妇惊讶的捂住了嘴巴。
“天,那这么说,要不是她,陈夫人也不会死了?”
肖琳蹙了蹙眉,“谁说不是呢,我那嫂子也是可怜。”
又有人说:“刚刚看小姑娘那样子好像难受得很,不会有事吧!”
这次肖琳没有接话了,她心道,死了才好呢!
另一边,江月影望着几人离开的方向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她从来不知道,秦骁会对一个女孩子显得这么上心,从她出现开始,他的眼里好像就只能见到她一人。
江月影心中升起从未有过的危机感。
她莫名觉得,这一次,她是真的没有机会了。
外面的冷风卷着树丛摇摇晃晃,即使庄园精致,也透着冬日来临的萧条,和温暖华丽的室内形成鲜明对比。
…………..
星禾再一次在医院醒来。
视线刚变得清明,旁边好几个脑袋就凑了过来。
秦骁、大哥二哥还有镜伊,这几人竟然都在。
星禾一一看向他们,几人神色关切,想来是都被自己给吓坏了。
此时身体的疼痛已经全部退去,好像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只是梦境幻觉一般,她感觉了一下身体,没有半分不适。
系统你是真的狗!!
星禾忍不住暗骂了一声,这才朝着几人笑了笑,说:“我现在没事了,你们不用担心。”
“你还笑!”陈遇知后怕地瞪了她一眼,见星禾准备起来,连忙说:“你先不要动,等医生过来再检查一下。”
“哥,我真没事了!”
陈遇安问:“星禾,你刚刚是哪里痛?哥看你捂着心口,是心脏痛吗?”
星禾当然不敢说实话,摇摇头说:“就是浑身不舒服,不过现在一点事都没有了。”
镜伊上前抓住星禾的手说:“没事就好,吓死我们了。”
星禾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然后看向一直没说话的秦骁,虽然当时意识模糊,但星禾知道是秦骁第一时间发现自己不对,也是他抱自己上的车,一直护送自己到医院。
她说:“秦骁,刚刚谢谢你啊。”
秦骁沉着脸没有说话,好半天,星禾才听到他淡淡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