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抄起桌上的装饰瓶砸了过去。
瓶子撞到屏幕随后摔在地上碎裂。
祁嫣整个人几乎静止，心悬到了嗓子眼。
她惊恐地后退，试图避开那只比死人还要恐怖的诡异眼睛。
“怎么了？”齐言急匆匆从厨房赶了出来，抱住了她。
“眼睛。”她指着屏幕：“你家电视有眼睛。”
“眼睛？”齐言皱紧眉头，他看向电视机。
具备液态晶体显示的屏幕上出现蛛丝网一样的裂痕，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东西，更别提什么恐怖画面了。
他把她抱在怀里，“是不是婚礼之前压力太大了。”
他听说有婚前焦虑的病，就是不知道这类病症会不会影响人的神经系统。
祁嫣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的时候，屏幕上空空荡荡，只有破碎的痕迹。
又是幻觉吗？
她捂着脑袋，接二连三的刺激几乎要将她逼疯了。
她闭上眼，做了几组深呼吸，让自己勉强镇定下来，看着满地的玻璃碎片，她弯腰去捡，“抱歉，我帮你收拾干净。”
“不用，我来。”齐言把她拽回到沙发上，从厨房端出来煮好的黄瓜虾滑汤，“你先喝。”
他把汤碗和勺子都准备好，随后去收拾地上的碎片。
祁嫣揉着额头，“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没有任何预兆，我今天明明看见了有灰色的轿车在尾随，可为什么忽然不见了。”
“我去调取当时周围车辆的行车记录仪就好。”齐言将地板上的玻璃碎片收拾干净之后，又用手摸着地面，试着能不能检查到没有收拾干净的玻璃碴。
这么简单的思路，祁嫣居然一点没想到，她怀疑自己脑子退化了。
只要有行车记录仪记录的视频，就能推断出她当时到底是不是错觉了。
她捧着汤碗，小口地喝着。
汤的味道鲜美清淡，不知不觉她竟喝了一整碗，胃口也好了许多。
她难得露出真心的笑容：“好喝。”
美食可以治愈人的心情，说的不假。
“吃点芈记的菜吧，我是按照我的口味点的。”齐言把一次性筷子拆出来递给她。
其实两个人的口味差不多，祁嫣没有说，只是接过筷子吃饭。
见她的情绪平稳了许多，齐言将心理医生的事情提了出来，他觉得看医生这件事很有必要，但如果她十分抵触的话，他也可以取消预约。
总得来说，他会尊重她的意愿。
“谢谢，先不用了。”祁嫣就算脑子再不好使，也不至于现在去信任他联系的医生。
万一催眠过程中把她杀了怎么办，到时候有心理医生顶罪，完全不会影响到他的事业和人生。
就算要看医生，她必须自己联系。
饭后，齐言在刷碗，祁嫣拿着小夜灯来到他的身后，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将小夜灯拿了出来。
齐言关掉水龙头，垂眸看着她手里的东西，“今天买的？”
“嗯，送你的。”她转了一圈，让他可以更好地欣赏她挑选夜灯款式的审美，“活着已经很辛苦了，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不要去强迫自己适应黑暗，以后家里有它，也有我呢。”
齐言怔愣片刻，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些，想不到有一天居然会有人告诉他——活着已经很累了。
不知不觉间，他居然也有一个家了，这是从前的他万万不敢肖想的。
他将手上的水渍擦干，接过小夜灯，插在了厨房墙壁上的插座上。
小夜灯毫无变化。
祁嫣指了指厨房的灯，“感应款，熄灯之后它就会亮了。”
“我知道。”齐言拿出手机点了两下，整个屋子的灯骤然熄灭，陷入黑暗中。
啪嗒一声，小夜灯亮起。
昏黄的灯光为漆黑的屋子披上一层暖色调的外衣，如同烛光一般，带着温暖的温度。
橙黄色的光亮打在女孩儿的发丝上，使她的肌肤更加莹白，融于黑暗中也有诡秘诱惑的美感。
齐言捧起她的脸，靠近她。
“谢谢。”灯光柔和，映着他眸色深情。
“不客气，你也……也很照顾我。”她咬着唇，“应该我谢谢你才是。”
齐言的拇指从她的唇边抚过，“接吻吗？”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
齐言失笑，嗓音缱绻低哑：“这是什么意思？”
“可以接吻但是没什么心情。”即便如此，她心里依旧压着一块石头。
“那出门吧，去街上逛逛。”
她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怕我，出现幻觉。”
“没有幻觉，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了，你只是焦虑。”齐言上前一步，将她抵到厨房的大理石柜面上。
他搂抱着她，亲吻着她的眼睛，竭尽温柔。
她仰起头，“要做吗？”
齐言的笑容在夜色中绽开：“你怎么总想着这个。”
她哽住。
他只是抱着她，没有其余的动作：“等你心情好一些的时候吧。”
她点了点头。
“最近别开车了，让保镖送你。”虽然口头上安慰她没有幻觉，但齐言还是认为让保镖开车靠谱一些。
“知道了。”她乖巧地点头。
睡觉的时候，那盏小夜灯在卧室里散发着柔和的光。
祁嫣靠在齐言的怀里，感受到他结实的肌肉和心跳，居然有一种踏实感。
不是信任，也不是喜欢，就是说不上来的安全感，今天发生的事让她的神经一直紧绷着，只有和他在一起才能放松一些。
因为她了解他，知道他的谨慎，他是一击毙命的猎手，不会做些无用功。
她闭上眼睛睡下。
这一夜祁嫣睡得很累，什么梦都做了一遍，醒来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梦到了什么。
感触最深的便是她落枕了。
正当她扭着脖子难受时，身旁伸出一只手，帮她揉按着。
“你没上班？”她讶然睁开眼。
“请假了。”
齐言靠在床头坐着，被子上放着一本有关财经的书，俊逸的面庞带着浅浅的笑容看着她，“昨晚你打呼噜了。”
“真的吗？”祁嫣眨眨眼睛，也没听人提起过啊。
“假的。”他笑意更深。
大早上就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她气得把被子拽走。
“心情好点了吗？”他问。
这么一说，她心里压抑的情绪的确好了许多，“谢谢。”
“你和我是夫妻，不用这么客气。”
说来，两个人即便领证了，相处的时候依旧有些客气与陌生，到底是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关系又进展得太快。
“今天陪我去个地方。”齐言牵住她的手，捏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