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忙上忙下,忙活了大半天,才把年夜饭需要的食材都洗干净切好了。
我负责剥蒜挑菜,林生负责洗菜,妈妈拿着菜刀在一旁切切剁剁,爸爸则负责炖肉,各种肉。
期间,我们听了爸爸讲他几十年来的风光历史,听妈妈唱了两段戏,因为不懂戏,所以我们只能跟着爸爸一起奉承妈妈,频频点头。
我看着林生,想起他的家人。
我想知道他爸爸现在在做什么,是否有想起这个儿子,他们俩居然真的可以就这样不再联系了,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还有他的妈妈,那个深沉优雅的女人,竟然也没有半点消息,至少在这一天,大年三十这一天,我没看到任何人联系林生。
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走过去抱抱他。
但林生此刻正一脸灿烂,嬉笑着和我爸爸聊着新闻上的各种事。
年夜饭吃到一半,大胖哥下来了,端了一大盘好吃的。
牛肉干,花生米,鸭胗干,香肠……
这都已经成为每年的传统了,我们家没做的东西,楼上阿姨一定会多做些,过年时候端了来,阿姨家没做的,我们家自然就会多做些,一会儿,我还得端上去。
爸爸赶紧起来招呼大胖哥,在爸爸眼里,大胖哥已经是个完完全全的大人了,一个已经开始创业,开始创办公司的大人。
大胖哥一屁股坐在林生旁边的空位上,两人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三个男人聚在一桌子了,一开始还老老实实的,两轮推杯换盏之后,三个人就嗨起来了。
你敬我,我敬你。
因为是过年的缘故,妈妈竟然没有多说半句拦着他们的话。
可我突然想到,不能让他们这样喝下去,不然一会儿就只有我自己一个人跑去倒计时了。
“停!你们两个,别喝了。”
“干嘛呀?你妈都没说不准喝,今天你来拦着了。”
“他们两个,答应了我要陪我去广场倒计时的,现在在这喝酒,万一喝醉了怎么办。已经把我的兴趣勾起来了,难道要我一个人去?”
大胖哥听了我的话,立马把酒杯放下。
“叔叔,我明天再来找你喝。是我提起要陪小丫头去的,我不能食言啊。”
他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我怎么觉得他已经喝醉了呢。
林生却还拿着酒杯,要跟爸爸敬。
“你是不是不打算去了?”
“我自己能喝多少,心里有底,放心吧,我怎么可能不陪你去?”
大胖哥听了这话,立马说话了。
“你喝,你陪叔叔喝,没关系,一会儿我会陪小丫头去。”
“谢谢。但我会陪她的。”
我怎么感觉这气氛有些不对头啊,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头。
放下碗筷,我赶紧回房间把装备都穿好了。
出来的时候,就成了一个粽子了。
扣上帽子,就只剩下一张脸还露在外边,我一会儿还准备把口罩给戴上。
大胖哥也从楼上下来了。
一身棕色厚版风衣,把大胖哥的身形勾勒得恰到好处,看上去,大胖哥就像一个已然成功的精英人士。
林生也套上了他的黑色风衣,相比之下,林生虽然看着没大胖哥成熟,但他的气势在,那股子邪气和冷峻,交融在一起,好想冲上去抱一下。
你别说,带着这两个男人出门,还真挺拉风的,今晚的我,估计会引来不少女人的侧目。
出了门才发现,这天气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妖得多。
口罩带上以后,我就欢脱地像只兔子了,这种天气,要么不要出门,出了门就要嗨起来,不然对不起自己出这趟门。
广场上人很多,小孩儿戴着厚厚的手套,手举着冰糖葫芦,一手拿着一团不停地舔着。
身边站着年轻的一男一女,真好,再过两年,苏墨和陈风大概就是这幅样子。
也有相互搀扶着在走圈圈的老人们,身上都穿着崭新的厚棉袄,看着这热闹的人群,不住地笑着。
还有嬉笑着的初高中生,一群群,散发着青春的活力。
更多的还是情侣,相拥着自拍,牵着手缓缓散步,男人蹲下身子不停找角度只为拍出一张能让女人满意的照片……
大胖哥到广场第一件事,就是给我买了一串冰糖葫芦,林生愣住,问大胖哥:“我呢?”
“自己买。”大胖哥没好气地回答他。
看着这两人,像小孩一样斗着嘴,我的心情越来越好。
广场上还摆了许多小摊子,老板多半是一家人都出来的。
勤劳致富,说的就是如此吧。
用枪射击气球的那个摊子,是夫妻俩带着孩子出来的。
那孩子看我停在摊子面前,瞪着大眼睛问我:“姐姐,你想要这上面的玩具熊吗?”
“想要啊,你会送给姐姐吗?”
“不行呀,必须得让你的男朋友来玩游戏,赢了才能得到玩具熊。”
我认真看了看这小孩,大概也就七八岁的样子,说起话来却一套一套的,不愧是商人的小孩。
这边说着,那边林生和大胖哥已经一人拿了一把枪,开始瞄准,准备射击了。
林生射中第一个之后,大胖哥也不甘示弱,立马就中了一个。
小孩在一边不停地喊着加油,还抽空跑过来问我,哪个才是我男朋友,我让他猜,他说是林生,因为我和林生看着更配。
我笑了,这么小的小孩哪知道什么叫配不配啊。但回头一想,或许,孩子的目光才是最纯粹的,他们口中的配,是没有任何附加条件的。
如此看来,我和林生还真是天生一对呢。
心里偷着笑了一会儿,两人已经玩了好多子弹了,大玩偶没弄下来,小玩偶倒是弄了一堆下来。
“好啦好啦,我不需要了。有这些就够了。”
我及时地制止了两人,要不然,在这小摊上,不知要花掉多少大洋。
小孩的妈妈帮我拿一根绳子把那几个小玩偶串一块儿,我拎着这堆玩偶,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倒计时要开始的时候,所有人瞬间安静下来,等待着屏幕上的数字。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新年好!”
广场上瞬间燃爆了,所有人都在欢呼,向身边人说着新年好。
年轻的小情侣在最后一秒相拥在一起,亲吻对方,孩子被爸爸们举了起来,妈妈把红包偷偷塞进孩子们的口袋里,老人们笑着看着人群,感叹生命的精彩和活力……
林生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我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激动,但碍于大胖哥在,他忍住了,没吻我。
我告诉林生我想玩那个小烟花,一根铁线那样的,他立马跑去摊子上给我买。
“小丫头,看到你幸福,我就幸福。守护了你这么多年,我心有不甘,但我明白,你幸福就好。你只要记住,大胖哥一直都在,只要你需要我。”
大胖哥突然凑到我耳边,说了这段话。
我愣住了,还没琢磨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就感受到大胖哥的唇贴在我脸颊上的清凉感。
我刚想说什么,就看到林生喊着我的名字,正向我们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