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做。”荧在听到埃德的请求后下意识回复到,虽然以前在蒙德的时候出于好奇,有稍微学习过一点炼金的皮毛,但是对于这种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东西,荧也没有把握完成,何况它对埃德来说意义重大。
“没关系,这种药物的炼制并不难,困难的是原材料的获取以及智慧之神的赐福。”埃德朝着荧开口说到。
“那......我试试吧。”看着埃德那恳求的眼神,荧终究是不忍心拒绝。
“谢谢......谢谢你......这是药物的原料,最重要的是这个蘑菇,需要一点一点地把它碾成粉末,然后再混合另外几种药物的汁液,将其糅合到一起之后加热到接近完全烘干的糊状......”埃德一边拿出几种材料一边细心地跟荧讲解着制作步骤和注意事项。
那作为主原料的蘑菇怎么看怎么奇怪,明明只是普通平菇的外貌,但整体却呈现暗红色,就如同凝固的血液......
想到血液的时候,荧下意识打了个寒颤,摇了摇头将这个可怕的想法驱逐出去,荧开始专心听着埃德的讲解,然后小心地尝试着制作药物。
事实也确实如同埃德所说,药物的炼制并不困难,仅仅一个多小时,荧就完成了炼制。
“我看看......色泽和气味都和书上描述的一模一样,应该就是它了,谢谢你。”埃德拿过装药的碗反复查看着,最后点了点头,向着荧道谢。
荧摇了摇头表示不用谢,然后就等着埃德的下一步动作。
“好了,接下来就是最后一步了......终究是要到来的......可恶......”埃德闭上眼睛进行了几下深呼吸,似乎在调整情绪,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咬牙切齿。
“可恶?”荧疑惑地看着埃德。
“这副药还差最后一步才能完成......我说过,这副药需要借助智慧之神的力量,所以......我需要去祭拜七天神像。”祭拜神像这几个字几乎是从埃德的牙缝里蹦出来的。
“借助智慧之神的力量......要不要去找纳西妲?或者白灵......还是算了,无论是埃德对神明的痛恨还是他本身的可疑,都不适合去须弥城......”荧在心里思索着,然后选择了沉默,静待埃德的反应。
“走吧,七天神像离这里并不远。”埃德的情绪平静下来,无奈地迈步朝着院子的门口走去,荧也跟了上去。
......
“神像......要我向这东西低头吗......”站在七天神像面前,埃德有些不甘地自语着。
“神明啊,看着我吧。”埃德调整好情绪,抬头注视着七天神像。
“我不会念什么祷词,也不会发自内心去称颂什么。我的家园曾被你们毁灭,同胞饱受灾劫之苦,但我今日依然站在这里。有资格嘲弄我的,只有命运本身。”埃德的语言中饱含着倔强与悲愤,但紧接着,语气就软了下来。
“神明啊,我已不再妄图证明我血脉中的罪孽与我无关,我只祈求你对幼小而不幸者的一点点垂怜。”
“我的儿子,卡利贝尔......他甚至还没来得及见识这世间的任何一种美好,就变成了怪物,这真的......真的不应该是一个年幼生命的归宿......”埃德悲苦地祈求着,在其身后的荧也被他的情绪感染,内心升起同情。
“如果神明从一开始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桀骜的坎瑞亚人低头......那么我,便低头!”埃德说着,缓缓对着七天神像躬身,那弯下的身躯一阵阵地颤抖着,双手将装药的碗举过头顶。
“我已摒弃此生坚守的一切,只祈求一点点奇迹,能够让卡利贝尔......再重新看看世界......求你了......神明。”埃德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了,荧注意到埃德身前的土地上滴落了几滴水滴。
那是埃德的眼泪。
保持着祈求的姿势几分钟后,埃德直起了身子,甚至还微微晃了晃才站稳。
“让你看笑话了......我们回去吧。”埃德闭眼进行着今天不知道第几次的情绪调整,良久之后才重新睁眼,转身对着荧说了一句。
“会好起来的。”荧轻声开口安慰了埃德一声。
“......”
“嗯。”缓缓走在前方的埃德沉默了一会,微微点头。
......
“卡利贝尔?”回到那间卧室,埃德刚进门就朝着依旧安静地坐在床上的丘丘人呼唤了一声,不过回应的只有卡利贝尔的沉默。
“我要喂他吃药了,为了避免他面具下的容貌惊吓到你......还请你先出去。”埃德走到床边,头也不回地对着荧说了一句。
“嗯。”荧点了点头转身离开,顺手关上了卧室的门。
埃德在确认荧离开了之后,就颤抖地伸出手,摘下了卡利贝尔脸上的面具,露出了那比野兽还要狰狞的面容。
忍着内心的愤怒与悲伤,埃德一点点地将碗里的药喂进卡利贝尔口中,而卡利贝尔全程都任由摆布。
荧在屋外等了接近半个小时,就听见屋内再次响起了埃德的声音。
“卡利贝尔?是我......是爸爸......卡利贝尔?”起初是埃德带着颤音的轻声呼唤。
“卡利贝尔,拜托了......回句话吧......”埃德的声音开始哽咽起来。
“你出生时我没能陪在你身边,你和妈妈遭受苦难的时候,我也没来得及赶到......可现在爸爸在了,这些年爸爸就一直陪在你身边,再也没有离开过你。”
“你一定是还在生我的气,对吧,卡利贝尔......你应该已经清醒了,只是不愿跟我讲话,对不对?”
“爸爸对不起你,卡利贝尔,原谅我,跟我说句话吧......拜托了......”屋内的声音越发哽咽,夹杂着几声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