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初尘的吻冰冷中裹挟着一股灼热,身体虽因长久浸泡在寒冷溪水中变得冰凉,唇舌凉如冰,却在宣子方的唇上细细碾压,遇到温热的唇舌更是用力攫取,犹如冰雪消融,化为炽热火焰,将宣子方胸腔内的空气燃烧殆尽。
宣子方呜咽一声,大脑晕晕乎乎,口舌均被占据,本能地张开口企图摄取更多的空气,却被喻初尘更为深入,就像在邀请般。鼻端亦是喻初尘清凉的气息,身体被压制地死死的,口中津液来不及咽下便顺着嘴角拖曳,宣子方憋红了脸,从未试过如此狼狈。
喻初尘见宣子方双目微微湿润,大发善心地松了口,让宣子方喘几口气,没等宣子方开口质问,便再度堵上。
灵活的舌撩拨着敏感的口腔,带着不容拒绝的侵略和霸占之意,几乎要两人唇舌都糅合在一起,直吻得舌头发软酸麻,还不肯放过……尤其是,宣子方双手被紧紧禁锢,大腿处更是硬生生嵌入喻初尘的一条腿,根部抵着根又热又硬蓄势待发的硬物。
宣子方火了,尼玛,趁人不备被偷袭一次也就算了,这家伙居然还敢来第二次?
老虎不发威,以为哥当真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宣子方也来了狠劲,意念催动,从法宝囊中唤出桃魂扇。手腕微抖,从扇骨中抖出一柄薄刃利剑,宣子方反手握住扇柄,将细剑横于胸前,喻初尘本能地察觉到危机,往后退了一步。
不知道是不是水边地上湿滑,喻初尘这一步竟然没有站稳,“啊”了一声,居然直直向后倒去!
宣子方傻眼了,他本想伸手去拉住喻初尘的,可是没来得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浑身脱得光溜溜的师弟砰地一声砸在地上,宣子方的心也跟着颤了颤,有些不忍直视。
喻初尘因为疼痛,双眸蓄满了泪光,湿漉漉的眼睛又是无辜又是委屈,就连宣子方都觉得自己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这么残暴,万一以后给人留下心理阴影了怎么办?宣子方想想还是伸出手,想把喻初尘拉起来:“师弟,你起来吧,以后别动不动就抱着人啃了。”
宣子方话说得尴尬,手也有些发软,视线乱瞟,就是不看喻初尘的脸。
喻初尘的手搭在宣子方手上,修长柔软的手暗藏力道,喻初尘眼中掠过一抹狡黠,微微抬起上半身,待宣子方准备用力时,猛一往回拉扯。猝不及防的宣子方一个趔趄,眨眼间就被极大的力道牵引,往下扑去……
呲地一声,桃魂扇的剑锋插|入泥土之中,距离喻初尘的脸只有毫厘之遥,宣子方无计可施之下用扇柄稳住了自己的身体,但还是以极其不雅的姿势跌在了喻初尘的身上。
“你又怎么了……”
“你怎会在此处,宣子方呢?”
两声重叠的声音,让说话的两人不由愣住。宣子方僵硬地将脖子扭向旁边,便看到青色道袍的冷峻青年怀里抱着瑟瑟发抖的小骜虎,和宣子方的视线撞了个正着,连苏纪眼中陡然升起的寒意都仿佛传递到宣子方这边,从头顶百会穴一路冻到了脚底涌泉穴。
苏纪那句话问的对象是那只可怜的被喻初尘丢开的敖驰,可惜,敖驰不会说话,只能嗷嗷呜呜地叫唤,金灿灿的眸子不住地瞅着宣子方的方向。
敖驰是很想表达一下遭到虐待的不满的,但它殷切的嗷嗷叫却让苏纪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宣子方不自觉地冒起了冷汗,只觉得后背湿湿凉凉的,他咽了咽口水,扭过头再看喻初尘,心下直喊糟糕。
喻初尘清秀的脸颊多了两行清泪,无声无息,却更惹人怜惜。
而自己呢?
手持桃魂剑柄,伏在别人身上,对方一丝不|挂,而自己只是衣襟稍有凌乱,更何况身下的人还在无声地掉眼泪。
“那个,师叔,我可以解释的……”宣子方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苏纪那种冰冷得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眼神就一阵心慌。他最看不得这种眼神了,空洞而毫无情绪的冰冷,就像一根根锋利的锐刺,钉在背脊上,令人不寒而栗。
宣子方如受了惊的兔子般飞快地从喻初尘身上爬起,站起来一看自己的扇子还插在别人脸侧,又慌忙捡起扇子,然后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般站得规规矩矩,低头愧于见人。
等等……为什么是他愧于见人?他做错什么了?
宣子方抬眸看向苏纪,正待解释,就听苏纪不冷不热地抛下一句:“你的事,不需向我解释。但身为你的师叔,不容许你做出败坏陆师兄名声的事,你到湖柳居等我,待我将喻师侄送回去,再跟你算账。”
喻初尘咬着唇,将心绪敛于眸中,苏纪把敖驰往宣子方怀里一塞,从法宝囊中取出一件法袍,盖在喻初尘身上。
自始至终,喻初尘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那张沾满泪痕的小脸显得楚楚可怜。而宣子方则在两人走后,抱着敖驰松了口气。
“圈套!这一定是圈套!”宣子方心有余悸,又有些不确定地自忖:“不过,小白莲为什么要在苏纪面前这么做?他能算准了苏纪会来?”宣子方无法做出结论,只好郁闷地召出飞行法宝纸鹤,带着些许忐忑回到了苏纪的小院。
几个时辰前,宣子方才从湖柳居离开,没想到这么快又回来了。
宣子方还以为会在他悟了《无相引》第一层后才有机会再见苏纪的呢,只不过,宣子方的心情和他想象中突破心法第一层的志得意满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门口紫衫小童也有些惊讶,不过两人还是面无表情地把宣子方带去了苏纪的书房。
宣子方在书房还没站没多久,苏纪就回来了。
本已落地的心,又悬到了嗓子眼。
“师……师叔……”宣子方浑身一震,雪白透明的剑刃不知何时抵在自己的脖颈上,吓得宣子方动都不敢动。锋雪剑的威力他比任何人都熟悉,尤其是他为了炼化这把剑的禁制,耗去了全身的灵力,苏纪倾注在锋雪上的精力比自己更甚。
他可不想给品相更上一层的锋雪当开刃之人!
却见苏纪脸上几分疑惑,几分失望,又有几分凌厉道:“你真的是宣子方?”
宣子方一愣,随即严肃道:“不,其实我的真名叫,方子宣。”
苏纪挑了挑眉,剑刃又近了半寸,但他拿捏得很好,虽然剑刃紧紧贴着宣子方的皮肤,却只让他感受到剑锋的冰寒,并未见血。
“有话好说啊……”宣子方哆哆嗦嗦道。
这真不能怪他,当初给渣攻起名字的时候,想了半天不知道改叫什么,随便把自己的名字颠倒过来,反正渣攻的出场镜头不多。不过当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若是叫别的名字他还不一定能习惯,宣子方这三个字读起来比本名还顺口,他又对这三个字无比熟悉,所以怎么叫都没差。
但这个答案显然不能让苏纪满意。
“若非记忆与天赋作不得假,我真怀疑你不是宣子方。”苏纪的剑就停在了宣子方的脖子上,半点移动的打算都没有,看得宣子方心惊肉跳,却连发抖都不敢。
“你……你可以理解为,以前懵懂,现在开了灵智了,我要洗心革面,做个好人。”宣子方尽可能让自己的目光看起来真诚纯良,可怜兮兮地看向苏纪。
苏纪嗤笑一声:“你是妖还是魔,居然也能开灵智?”
“打个比方啊……”宣子方愈发无辜。
“心性大变却还会对喻师侄动心?”
提到这个宣子方就来气:“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看不出来这是个误会,喻初尘是故意让你误会的!我自己都很郁闷,你都能看出我心性大变了,喻师弟怎么还会对我有兴趣呢……”
岂料苏纪根本就没听宣子方的后半句话,他只是缓缓移开了手中的剑,身体更贴近宣子方一分,若有所思道:“我很厉害?你觉得……我很厉害?”
“这个形容词有什么不对的吗……”宣子方愕然。
“没有,没什么不对。”苏纪低头,看着宣子方的眼睛越睁越大,眼里写满了不可思议,他嘴角微翘,热得发烫的唇舌长驱直入,不遗漏任何一个角落地扫荡一番,随后松口。苏纪眸中凝着一丝微不可查的愉悦:“算了,你说什么我便信什么,若你真是妖魔,那再好不过。”
这话怎么听起来怪瘆人的?
宣子方愣愣地站在原地,然后才发现,他又被人啃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提出辞职了,等交接完工作后续就有一段比较长的时间在家码字了~\(≧▽≦)/~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