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金星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兴奋,很不情愿地泼了盆冷水,“别高兴的太早!我可没那么大胆子敢背着天帝让殿下恢复真身!那可是触犯天条的大罪!姑且先去人间摸个底吧!倒是你呀!最好给我安分守己,不然的话,我就上报天庭,让天帝陛下亲自来治你!看你还笑的出来!毛孩子!”
白麒麟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吓的浑身冷汗直冒,声音抖了抖,“是!小神不敢!求星君千万不要……”
自从太子行云被扁下凡,他们那位本来就铁面无私的天帝陛下,心情是一天比一天差,脾气是一天比一天暴躁,要是让他知道自己与魔界来往,甚至欲念太深被困四重天,别说他只是个小小的神兽,就算是他老人家的亲儿子,也逃不了被斩南天门,魂飞魄散啊!
要不是这次群仙都在参加王母娘娘的蟠桃大会,他哪有命待到现在?一旦群仙宴落幕,代管欲界的青龙孟章神君归来,他怕是百口莫辩,死路一条了。
只盼望着行云殿下能早日重返天庭,就算他必死无疑,也要再见殿下最后一面。
可是,白麒麟万万没有想到,太白金星刚走,太阳神战隐随后便耀着一身金光驾云而至,一袭赤金铠甲晃着刺目的光芒,顿时火一般的将他周身团团包围住。
战隐甫一降落,立刻怒容满面,冷声呵斥:“白麒麟!你好大的胆子!我说欲界怎么这么大动静!原来就是你这孽畜在兴风作浪!”
“十……十殿下!”白麒麟低下头,心中暗叹不妙,小心地解释,“殿下误会小神了,小神什么都没做!是……是禁欲池自己沸腾起来,与……与小神无关!请殿下明鉴!”
战隐蹙眉打量了他一番,立刻目露嫌恶,声音陡然严厉:“你身为昆仑神兽,竟然会有这么强烈的欲望?难怪缚魂丝把你捆的那么紧!还敢说此事与你无关?”
白麒麟一时语塞,无言辩驳,恭敬地俯首,痛苦地闭上眼。
战隐叹了口气,有些烦躁,“这个青龙也真是的!关键时候竟敢玩忽职守!还有你!哼!我这就去向皇父请旨,灭了你这孽畜!”
白麒麟彻底傻眼,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殿下!殿下不要!小神知错!小神知错了!”他身体一动,缚魂丝捆的更紧,手臂上几乎勒出了森森白骨,痛苦地呻吟起来。
见他这副惨样,战隐不免动了一丝恻隐之心,声音却依然冷厉:“大胆!你以为你一声知错了,就能逃脱天条的惩罚吗?当年若不是十一弟力保你,你能活到今日?如今他不在,你就肆无忌惮了是吧?”
白麒麟忍气吞声,苦苦哀求:“求殿下放小神一马,等行云殿下归来,小神自会以死谢罪!”
“说的倒是冠冕堂皇!只怕到时十一弟又会对你心软,好让你这孽畜继续为非作歹!今日若不治你,他日就是害了十一弟!”战隐说罢,义无反顾转身便要离去。
高空中却突然传来一个柔悦的声音:“殿下且慢!”
战隐抬头一看,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嫦娥?你不在瑶池伺候上仙,跑来这里作甚?”
一袭白纱流裙的嫦娥仙子款款降落,面容清雅出尘,颔首莞尔道:“小仙只是回广寒宫拿样东西,但见人间时辰已到,殿下却迟迟未现身。所以,特来提醒。”
“什么?”战隐一惊,回头看去时,顿觉得郁闷透顶,“又要天亮了?我……我才说了几句话我……”
没办法,谁让他现在担任的是十个太阳的工作,能不忙吗?当下也顾不得上九重天请什么圣旨,驾了一道祥云,亟亟飞去。
刚松了口气的白麒麟正要向嫦娥仙子道声谢时,却见她旋身一转,蓦然幻化成一个黑衣锦袍的英俊男子,手持一把玉骨折扇,撰有道德经的扇面半掩容,露出一双璀璨若星辰的明眸,笑睇了过来。
“东……东……”白麒麟一时结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好久不见啊!老白,近来可好?”东方玄墨挑挑眉,眯眼灿笑,乍一看他身上缠绕的密密麻麻的红色丝光,不禁诧异,“哎呀!老白!这什么玩意儿啊?把你捆的跟个粽子似的?”
白麒麟的紫眸骤放狠光,牙关咬的嘎吱作响,“东方玄墨!你这妖孽!竟敢化作嫦娥仙子擅闯欲界四重天!你……简直胆大包天!”
“啧啧啧啧!什么口气?”玄墨悠闲地晃着玉骨扇,前前后后又把他打量了一番,“刚刚要不是我,你早就死定了!连声谢字也不说!活该被骂成孽畜!”
“妖孽!”白麒麟气急之下,身体不由地又一动,缚魂丝顿时勒紧,他龇牙隐忍道,“我乃昆仑神兽,你才是孽畜!我劝你速速离去!否则迟早也会和我一样被捆成粽子!”
“哇!真的假的?”玄墨佯装惊恐,睁大眼,“据说只有动了欲念才会被困四重天的,难道你动了欲念?”
白麒麟头一偏,傲然之色丝毫不加掩饰,“与你无关!”
“哦!我知道了!”玄墨折扇一合猛击掌,恍然道,“一定是你和魔界来往密切,沾染了戾气,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念,所以才会落到这个地步的!”
看着他身上不停流淌的血迹,玄墨怜悯地叹了口气,“这要被淡云步看到,该有多心疼啊?老白你可是苍篱山的宝啊,那帮牛鼻子还指望你替他们震山呢!”
“够了!”白麒麟忍无可忍,大怒,“你可以滚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口气这么拽!还神兽?不就是被神骑的吗?”东方玄墨鄙夷地哼了一声,“等你哪天被削了神籍,还不是和我一样成了个妖孽?大家好歹在苍篱山相处了几年,有必要把话说的这么绝吗?”
闻言,白麒麟的脸色微微缓和,却没吭声。
“这个欲界真够无聊的!”东方玄墨突然没来由地冒出这么一句话,四下里望了一眼,入目皆是绯色符咒升腾着,除了一汪六色清池,真是什么像样的宝贝都没有,不免有些失望,“都说太子行云是天帝最宠爱的儿子,怎么会掌管这么寒酸的地方?这该多无趣啊?”
白麒麟轻哼,声音多了一丝敬意:“行云殿下的修为岂容你一介妖孽妄度揣测?他是受万神膜拜的上古天神,他掌管欲界时,你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吃奶呢!”
“靠!”玄墨不禁失笑,望尘莫及地点点头,“看样子,他应该是你之前的主人吧?不知道被上古天神骑的滋味如何呀?”
话说到最后突然变的味儿,白麒麟也不恼,坦言:“这种无上荣耀是你这辈子都享受不到的!就算云真子收了你做徒弟,也改变不了你妖孽的身份!永远也别想光明正大地走进南天门!”
东方玄墨的脸色微微一沉,又恢复了常态,“好了,你高贵我低贱,行了吧?老实说,我真的很想知道,这天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为什么会突然天降奇像,莫不是要有什么大灾难?”
白麒麟懒得正眼瞧他,“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你一个小妖,管好自己就行了,天界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啊?说不定关系到六界存亡!我当然得问问了!”玄墨干脆坐了下来,一脸长谈的架势,“兄弟,我时间太紧了,你长话短说,告诉我呗!大不了我帮你下去跟行云殿下打声招呼,让他早点回来救你!”
“你知道行云殿下在哪儿吗?”
玄墨想了想,道:“不是说被扁下凡吗?那肯定是在人间啊!我找老秦问问不就知道了。”
“不必了,我可以告诉你。”白麒麟表情认真,“他就是苍篱山现任掌门——淡云步。”
“什么?”玄墨惊的一下子蹦了起来,瞪大眼,震撼不已,“淡……淡云步?”
白麒麟回答的甚是平静:“没错,现如今,他已是殿下的第九世。”
“怪……怪不得……”怪不得云真老头对他宠爱至极,怪不得他天赋奇才浑身一股仙气,怪不得这家伙淡漠无情无欲……原来,他就是传说中的太子行云!?
白麒麟好奇地看着他像太白金星似的原地转着圈儿,看着他摸着下巴一脸太白金星的怂样,差点以为他俩就是亲父子。
转了几圈儿后,东方玄墨总算清醒过来,“这么说,真的会有一场天劫?”
白麒麟点点头,“这只是预言,不过只要有殿下的九晟剑在,再寻回九金舍利,就能灭掉欲魔,让六界重归和平。到时候,殿下立了大功,自然也能重返天庭,继续掌管欲界。”
“欲魔?”玄墨不禁皱眉,“是什么东西?”
白麒麟长叹一声,语气比先前和蔼了一些,“你真想知道?”
玄墨咽了一口唾沫,满脸期待地看着他,“快快快,长话短说,我时间太紧了。”
跟南宫璃说好了他要回一趟苍篱山,可天上一天,人间一年,再耽搁下去,那疯女人估计要急的带人去抄山了。
“那好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白麒麟做好了高谈阔论的准备,抬头长叹一声,平稳地叙述起来,“事情的起因还要追溯到几万年前,当时七情花妖爱上了长陵上仙,却遭到了天庭的百般阻挠。天帝派遣三大金乌率天兵天将下界捉拿他们,为保花妖平安,长陵上仙自焚向天帝请罪。
不料,花妖悲愤中化身情魔,在人间散布诅咒,诅咒有情人不能相守。天帝大怒,又派十大金乌一同前去围剿情魔所带领的众魔徒。那场大战虽然灭了情魔,然而却让她化作了无穷无尽的欲念和怒火,飘向人间。眼看着人间就要变成炼狱,十大金乌果断冲破结界一起前去阻拦,不料却给人间带来同样的灭顶之灾。”
“十个太阳?”东方玄墨咋舌,大抵明白了前因后果。
“没错,当时人间受着十大金乌的烘烤,几欲燃烧。后来,一个神勇的武士后羿用神箭射死了九个太阳,亦同样射灭了情魔化作的团团怒火,可那股强大的欲念却是无形的,无法根灭,只能将它禁锢在欲界四重天。
之后,东海龙王将化身九颗舍利的九大金乌送还到天帝面前,天帝把他们变成了一把剑,气愤地想去杀后羿,却被太上老君阻拦,说那后羿为人间解除了灾难,深得民心,天帝若杀他,定会受尽谴责,有损威望。所以,天帝只好作罢,削了后羿的神籍……”
东方玄墨恍然大悟:“哦!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么大的隐情啊!都说十大金乌贪玩导致杀身之祸,原来竟是这样!”
“是啊!所以天帝特别生气,又不能给自己的儿子报仇。毕竟人家后羿是解救苍生的大英雄,况且不知者无罪,这口气,天帝只好把它咽下去。”白麒麟暗暗叹了口气,继续道,“后来,天后娘娘因为思子心切,终日以泪洗面,这些眼泪汇聚在云层里,竟神奇地幻化出了一个婴孩。天帝甚是欢喜,认定他就是九子的化身,立刻封其为太子,也就是后来的行云殿下。”
“原来如此!”他凝眉,转念又问,“那之后呢?行云究竟犯了什么错,被天帝扁下凡间?该不会是爱上了情魔吧?”
“情魔早已不复存在,被困欲界的只是一股欲念,这股欲念长年累月地吸收众神的欲望,日渐庞大,最终冲破禁欲池,化身欲魔。可当时……”白麒麟突然犹豫起来,面色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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