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宗翰捏着下巴:“军医侍郎确实有些能耐。但是,我不想借。他是活生生的人,你以为是武器粮草吗?说借就借。”
“左副元帅……”
他伸手出来:“你回去告诉宗望,让你们军营大夫给他治病就可以了。”
官差非常无奈地苦拉着脸:“左副元帅,看过了,我们军营的三个大夫都去看了,都统大人气得夜壶都砸烂了。”
“啊哈哈……后来怎么样?”
旁边几个属下也跟着嘲笑起来。
官差低下头:“一直尿不出来,在床上打滚。”
“你起身,别跪着了。”
“是!”官差才敢站起来。
完颜宗翰继续调侃:“我的军医侍郎啊,只会治疗这个,刀伤,他不会治疗尿不出啊!”
“他是神医,应该有办法的。”
完颜宗翰摇摇头:“不借!你回去告诉宗望,军医侍郎太忙了,我军营里太多伤员,借不起啊!”
“这个……”
有一个部下就站出来:“左副元帅,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见死不救?宗望就会被一泡尿憋死?千古奇迹,啊哈哈……”
大家都开怀大笑起来:“哈哈……”
官差就尴尬到要挖一个洞钻进去。
有一个部下说道:“左副元帅,属下以为,还是借他一用,让宗望欠元帅一个人情,日后相见也好相处一些。”
他点点头。
另外一个部下萧庆就走过去,在他耳边嘀咕几句。
他捏着下巴,奸笑一会儿,就告诉官差:“既然宗望有难,我就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痛苦,这样,我就让军医侍郎跟你回去。”
官差立刻弯腰作揖:“感谢左副元帅!”
他看着萧庆:“你带他去找军医侍郎,顺便告诉军医侍郎,就说是我要求的,一定要好好地治疗宗望!”
“是!”萧庆就带着官差出去。
宁小鹏拿着《伤寒论》坐在门槛,但是书一直没有翻过第二页。因为消毒水的工程一筹莫展,两次酿造出来的酒水,就是普普通通的白酒而已,拿来喝还可以,真真正正的用来消毒,简直就会害死人。
他非常忧愁,接下来该怎么办?要放弃制造消毒水吗?
萧庆带着官差过来:“军医侍郎大人,你怎么坐在门口?”
“哦。萧庆将军。”他站起来,把书本合起来。
“你在这里等着。”
“是!”
萧庆就拉着宁小鹏进了房间,在他耳边嘀咕起来。
宁小鹏听得皱起眉头,心里在想完颜宗翰真够阴毒的,突然想起西门庆与潘金莲搞死武大郎的那一幕。
“萧庆将军,是给谁治病?”
“军医侍郎大人,你就不要问是谁了,照我说的去办就可以了。”
宁小鹏明白,这种事情,知道的越少,活的时间就长久,于是点点头:“嗯。”
萧庆回头看了一眼门口,才细声问他:“明白了吗?”
他点点头:“明白。萧庆将军,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不辜负左副元帅的信任!”
萧庆邪笑起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左副元帅不会亏待你的。去吧。”
“那我收拾一下。”
“好。”萧庆就走出去,告诉官差,等下就可以带宁小鹏走,但要记得送回来。
官差点头哈腰地目送萧庆离开,就在门口焦急地等宁小鹏……
中山府,完颜宗望的府邸里。
完颜宗望在床上翻滚着:“来人啊,神医到了没有……”
大家都不敢进去,一直到宁小鹏出现。
“都统大人,神医来了!”
“快叫他进来!快啊——”
宁小鹏走进去,看见地面一片狼藉,桌椅、水杯、茶壶,统统摔烂。
突然,完颜宗望盯着宁小鹏,气氛尴尬起来。
“是你这个羊癫疯!我要的是神医!”完颜宗望拔刀就要过去砍宁小鹏。
官差拦住他:“都统大人,这就是宁神医啊!”
外面的卫兵也冲进来了,只不过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们盯着宁小鹏。
完颜宗望才放下大刀,恶狠狠地盯着宁小鹏,摇摇头:“你们耍我是吧?”
宁小鹏伸出手:“完颜……不,都统大人,我想我们之间,是有一点小小的误会。”
“什么误会!老子那天不砍死你,就天大的误会!”
他后退两步,实在不行,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没必要给这个坏人治病。
完颜宗望左手捂着膀胱区,右手握住刀柄:“那天敢碰我的女人!”
“都统大人,那天完全是一个误会啊。”
“秦公公亲眼所见,你还想耍赖!今天我非把你杀了不可。”
官差大哥就握住他的刀:“都统大人,你杀了他,就没有人会给你治病了。”
宁小鹏壮起胆来:“都统大人,你先把刀放下来,让我把你治好,你到时要是还不相信我,真要相信那个什么秦公公的话,你再动手也不迟。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大夫,我的命不值钱,死不足惜。”
“是秦公公亲眼看着你上了床,还摸……”
他马上抢着说:“都统大人,秦公公是一个太监吧?太监是正经人吗?他的话怎么能信呢?”
完颜宗望愣住了。
他眼见此话有效,就添油加醋起来:“太监是世界上最虚伪的人,就是一条狗而已,一条会反咬主人的狗,他只会害死你。唐朝的中后期,一批批的太监宦官逼宫弑帝,专权横行,无恶不作。难道你不知道吗?”
官差大哥拿走完颜宗望的大刀。
完颜宗望缓缓地坐下来。
宁小鹏继续吹牛:“那天,我被你赶出燕京,我一路上,睡过扁鹊庙、观音寺、灵源寺,神仙一直在托梦给我,说会有一个大英雄有难,叫我一定要好好治疗大英雄。”
完颜宗望抬头盯着他。
他还在吹牛:“我想,这个大英雄,或许就是都统大人你了。”
“我一向信佛,那你,你有梦见如来佛祖了吗?”
他摇摇头:“我只是一个小大夫,还不够资格让如来佛祖托梦给我。”
但是完颜宗望还是有一些担心:“你没有羊癫疯了?”
他拍拍胸膛:“我一个大活人,要是有羊癫疯,左副元帅还会封我为军医侍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