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生站在真空区域之外，隔着不知道多少大诸天禁阵，盯着每时每刻都在变换形态的黑色光影看了好一会儿。
又仔细观察很久，庄生始终看不出来梵衍炼制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看到最后，庄生感觉自己的双眼都有些承受不住火元侵蚀，只好暂时将视线移开看向别处。
然而，武极楼其他地方全是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或许以前有过很多东西。
但都被墟山真火给烧的灰渣都不剩。
武极楼的出现，证明庄生之前的种种猜测都没错。
那么，大德圣君为何要让他来这里？
将进入大德宝光殿后发生的所有事仔仔细细再想一遍，庄生又将梵衍的《吾观诸天》拿出来。
除了大德紫戒，最有可能找到答案的，就是梵衍亲自写的见闻录。
庄生一目十行快速翻阅。
看到最后，他不仅发现了武极楼炼兵的材料、步骤以及设想，还找到了梵衍留下的三句话。
第一句：大德紫戒可以开启玄火阵，但时间只有一刹那。
第二句：只需将大道残印扔进去，炼兵就会结束。
第三句：我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也不知道最终炼出来的会是什么。
看到第二句的时候，庄生便叹了口气。
两块大道残印不仅被庄生全部炼化，还被他破解之后，与他自己的先天元脉融合。
破解的部分也被他重新炼成剑脉。
哪里还有大道残印往里面扔。
自庄生以《一气乾坤经》炼化九幽玄骨至今，他炼化了旧神本源，也炼化了圣境异兽残骨、帝境灵根残骸。
甚至大道残印。
可面对被封禁在真空区域内的墟山真火，他却难以生出炼化之心。
墟山真火，或许是庄生此生碰到的，第一种他无法以《一气乾坤经》炼化的恐怖存在。
玄天玉玲珑与天音长春笛除外。
“炼化的最后一步，为什么是大道残印？”
庄生翻回《吾观诸天》前面几页，开始仔细阅读梵衍炼兵全过程。
说不定真能发现什么。
反正那个他打不过的人就守在外面，出去也逃不了。
有太霄神衣与大德紫戒护身，庄生暂时不用担心墟山真火。
封流川却着急起来。
他担心在这里耽搁太久没时间跑路。
更担心紫华神君亲自杀过来。
能放心让封流川过来取六阳圣露，还将蕴含玄境三道伟力的春月三生钟给封流川护身，可见紫华神君对封流川的信任程度。
也正是紫华神君的信任，封流川也知道了不少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比如，紫华神君能否离开悬空山。
真正的紫华神君，确实无法离开悬空山。
因为真正的紫华神君就是悬空山。
但那位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紫华山露面的紫华神君，可以离开。
柳迎山！
其真实身份为慈胤圣君第九徒。
修为玄境九重。
外界之所以认为紫华神君是半步圣境存在，是因为玄境九重的柳迎山炼化了与他同等境界的悬空山。
一人一山合力确实堪比半步圣境存在。
炼化只是第一步。
第二步是两者合二为一。
等到悬空山彻底成为自身一部分，柳迎山就是实打实的半步圣境。
那时，再借助蕴含神圣之力的天药道珍，他就有可能一举成圣。
六阳圣露正是天药道珍中的一种。
虽然蕴含的神圣之力少之又少。
但再少那也是神圣之力，也关乎到最终能否成功踏入圣境。
柳迎山与悬空山的融合已到紧要关头。
若在此时停下，代价必然很大。
但如果是为了六阳圣露，他绝对会出山。
对于已将《月华天光》修炼至七重大成的柳迎山来说，只要封流川还在山岚小世界，他几乎瞬间就能知道人在何地。
轰！
轰！
轰！
封流川运转月轮连劈三次，灵境晶璧一丝一毫缝隙都没有。
他再次来到武极楼前，恨不得冲进去。
可体内那一丝他费好大力气才勉强压下去的火元之气，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进去意味着什么。
庄生不知道封流川着急到了何种程度。
他终于仔细读完《吾观诸天》中关于炼兵的那部分，这才知道炼制一件帝兵究竟有多不可思议。
九件帝兵残片。
三十六种先天灵根。
七十二种混沌海神异灵材。
这些还只是梵衍觉得重要才记录下来的。
没记下的部分只会更多。
看到这些材料后，庄生心中冒出一个充满疑惑的念头——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帝兵残片？
帝兵不是很难炼吗？
难道曾经发生过帝境层次的大厮杀，才会出现这么多帝兵残片？
还是梵衍花费无数时间攒下的？
可惜，《吾观诸天》中并没有记录这些。
相比于这些实实在在的残骸灵根灵材，梵衍那些炼兵设想就显得玄之又玄，甚至不是一般的疯狂。
就像他在《吾观诸天》最后留下的第三句话。
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却还是做了。
别说，这一点还真与龙擎有几分相像。
梵衍究竟是圣境，还是帝境？
庄生不知道。
反正从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他确实没踏入那个境界。
令帝境都要忌惮不已的墟山真火，再加上那么多令帝境存在都要眼红的东西，最后却不知道会炼出来什么。
脑子但凡正常一点的人，确实做不出来这种事！
“不知道炼成什么，是不是因为他不知道大道残印中蕴含什么？”
“还是他也不知道墟山真火能不能炼化大道残印？”
“这样想好像也不对。”
庄生摇了摇头，缓缓合上《吾观诸天》。
以梵衍目前展现出来的手段来看，他应该不会不知道这些。
“那就是因为九件帝兵残片内的帝元之力属性不同，而且还有强弱之分，所以无法确定？”
也可能是三十六种先天灵根与七十二种混沌灵材。
还可能是未被记载下来的某种元素。
不管什么原因，其实都不重要了。
反正已经剩下最后一步，根本不可能再改变什么。
无数念头，瞬间闪过。
庄生的目光重新定在那飘幻不定的黑色光影上。
与其推测这些根本无法确定之事，不如想一想是否只有大道残印，才能完成最后那一步。
“要不我滴几滴血进去试试？”
这个念头才出现，庄生就立即将之碾灭。
他可不想让一件暂时还不知道会什么的兵器，追着自己叫爹。
想想就觉得浑身发抖。
但心里接不接受是一回事，有没有用又是另一回事。
那么，会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