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霏占了上风,坐在位置上抖了一会脚,从桌肚里拿出包大大葵花籽,从草稿纸上撕了两张铺在桌子上,咔擦咔擦地看着阚铎玩游戏。
阚铎抬头看了于霏一眼,算是打了招呼。
“许良怎么还没来啊?他不在前面挡着我没安全感啊。”于霏把瓜子壳放在纸上,小心地用手拢着。
“他请假了,明天早上才来。”阚铎扫了一眼已经堆成一座小山的瓜子皮,建议道,“你用纸折一个小垃圾斗,瓜子壳不会被风吹跑。”
于霏囧在原地,瞬间就想起了在幼儿园里,那些被手工课压制的黑暗时光。
因为手笨,每回老师教折纸的时候她都是抓瞎的状态。她记得很清楚,有一次老师教他们折纸船,于霏好不容易磕磕绊绊地折出来了,还没来得及高兴,老师居然告诉大家其实后面还有一步,可以折出带斗篷的小船,并把这最后一步当成了家庭作业让他们做好了下星期带来。
于霏折不出来。
班上的小朋友知道这一点,折斗篷的时候都偷偷摸摸地放在桌子里面鼓捣,从来都不给她看。
“我不会折。”于霏歪着头有点不好意思,带着点委屈地嘟囔,“带斗篷的小船我都不会,唯一会的百合花还是跟在别人后面求了好久才会的呢..”
不过反正折出来的看起来都跟残疾花差不多..
说完暗戳戳地看他的反应,不过看样子好像没听见,连眼皮子都没抬地继续在手机上点点戳戳。
于霏把瓜子壳用草稿纸包起来,扔进教室后面的垃圾桶,看到陆卿跟陈三愿在下跳跳棋,就跑过去凑热闹。
陆卿白色,陈三愿黑色。
看了一会,于霏就发现了端倪。
陆卿的一招一式都有自己的套路,明显是身经百战后锻炼出来的结果。反观陈三愿,大概是不怎么经常玩,还不知道使坏堵路,每下一步都思考良久。
陆卿游刃有余地看着陈三愿认真的脸,操着一口好笑的川普说,“陈三愿,你为啥子要叫三愿?你是不是还有两个姐姐,一个叫一愿一个叫二愿。”
“嗯?”陈三愿陷入棋局中显然没有多余的心思听陆卿的话,连口音都被带跑偏了,“你说啥子?”
“我说你为啥子要叫陈三愿~~”陆卿拖长了声音,“是哪三个愿望嘛~~”
“没有愿望。”陈三愿声线如水。
陆卿:“...”
观摩了半天,陈三愿终于找到一条还算不错的路线,纤细的手指松松地捻着黑珠,随着跳棋跳跃,此起彼伏。因为距离有些远,收回手的时候碰掉了一颗陆卿的白子,弹珠蹦蹦跳跳地滚远。
“诶!赖皮哦!”
陆卿赶忙去追,趴在地上龇牙咧嘴的样子好像某个品种的狗,于霏想不起来名字,但不妨碍她笑。
捉回了不听话的珠子,陆卿把它放回原位,又看似随意地提起一颗白子跳到陈三愿的大本营,继续刚才的话题,“你知道唐代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白居易也有三个愿望吗?”
于霏嫌他话多,偷偷撇了撇嘴。
别以为她看不出来,他兜兜绕绕这么大一圈,又是姐姐又是白居易的,不就是想夸三愿名字起得有深度有思想吗?讨好女孩子的方式也是套路满满,莫名地透着一股讨人厌的气质,哪像卫越楼,虽然文采不咋地,好歹还能看出几分诚意...
想到这里,于霏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卫越楼,得到了一个傻子般的灿烂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