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告诉我，为什么现在批卷子的变成我了吗？你的黑黑呢？”陈三愿坐在寝室的椅子上，无语地看着巨人一样立在她桌子旁边的于霏。
手里被强塞了一支铅笔，她笑笑，“他也看，他看其他的..”
陈三愿低头扫了一眼只写了选择和填空的数学卷子，又狐疑地看着她眼下的青黑，“你最近怎么奇奇怪怪的？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哪有啊..”
“还没有..”陈三愿边列算式边说，“你这一周写的数学卷子比你过去一年写的都多了，还偷偷摸摸地，还敢说不奇怪。”
笔尖在括号边上停下，偶尔顺滑地打个圆圈，偶尔会停下来，小心地验算一遍后，才潇洒地画个叉。
于霏看着那些叉，心里飞快的计算着得点，以及大题得拿多少分才能达到及格线，但每次的结果都差强人意。
还是不够，就算是及格了也远远不够。再一次被自己的数学水平打击得透心凉的她，心里的焦躁几乎要掩饰不住。
林星推门进来，脸上盖着张面膜，凉凉地扫了她们一眼，阴阳怪气地嘀咕，“要不要这么勤奋啊..”
贝贝抱着一叠干衣服从阳台进来，听了林星的话，傻了吧唧地附和，“是啊三愿，你这样我心里可慌了，你不知道，我昨天晚上还做噩梦了呢，梦到我在考试，结果什么都做不出来，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交卷了，差点没把我吓死！”
“你这是潜意识里觉得自己没学好，心理压力太大了，读两天书就好了。”陈三愿神色淡然地建议。
在她这里，没什么事情是不能读两天书就解决的，至少在她们这个年纪是的。
“我也想啊，可是每回看书第二天我的头就好痛，简直就是第二天起不来床那种级别的，根本看不进去，再说了，读书这事儿也讲究天分的，看我们于霏就知道，语文英语多溜啊，数学还不是不行。”
丝毫不知自己踩了人痛脚的贝贝说完还要寻求她本人的认同，“你说是吧，于霏。”
于霏麻木地听着她们的对话，没吭声。
没得到回应的贝贝纳闷地回头，就见于霏像根柱子似的立在陈三愿旁边，神情呆滞地盯着陈三愿手里的铅笔，好像她握着的是判官笔一样，一个叉就能让她的人生分崩离析。
贝贝摇头，“你看看，又逼疯一个。”
陈三愿花了半个小时把选择和填空改出来，把卷子递给她的时候抓住了她的手。
于霏低头看她。
陈三愿仔细地看着她的眼睛，脸上的表情淡淡的，良久才以就她们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说，“等下看手机。”
于霏爬回床上，手脚并用的像只巨大的蜥蜴。
陈三愿的信息来的很快，内容也是符合她一贯风格一针见血。
【阚铎给你的压力太大了？】
于霏心失重似的狠狠地震了一下。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汽油浇透了的人，现在火花来了，她被名为羞耻的熊熊烈火烧的浑身发疼。
明明是自己没用，怎么可以怪在他身上？
于霏回得斩钉截铁，【没有，不关他的事。】
陈三愿继续问，【那你是有什么心事吗？眼皮子都是耷拉着的，晚上都没睡觉吗？】
于霏抠着手机壳，眼睛有点发酸，犹豫了一会才回，【就是有点失眠。】
陈三愿：【失眠？为什么？是完全睡不着吗？还是睡到一半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