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霏从没遇到过这么理直气壮地无理取闹的人,心想阚铎肯定是第一次被老师抓来训话,没有经验,随便哪一句话都是在挑战老师脾气的底线,顿时又觉得未来渺茫。
果不其然,苏时禺皱起了眉头,“那也得看看人家女孩子愿不愿意,总不能只按你的想法来,”说着他回头看于霏,语气温和得犹如三月风,“别怕,只要你说,我就给你调。”
于霏觉得苏时禺大概是被阚铎气疯了,以至于看她都无比顺眼,正犹豫着怎么说不会被老师怀疑,就听见阚铎斩钉截铁地回答,“她当然愿意。”
苏时禺:“...”
于霏:“...”
求你了,能不能闭嘴?
于霏生无可恋地看着自己的鞋,这下要是叫家长的话不知道亲娘会不会把她的皮给扒了,扒的时候也不知道能不能打个商量,别在大家面前扒。
阚铎不管旁边的人怎么想,不咸不淡地又补了一句,“传阅的作文上都写了,她帮助迷路的小狗回家,心地这么善良,当然愿意。”
于霏:“...”
要不是老师在这里,这手痒的冲动真是压都压不住。
苏时禺像是被他接二连三的异常反应给弄懵了,又消化了好半天才说,“于霏,你先回去,我单独跟他聊聊,顺便把外面的门神都给我带走,全员千字检讨。”
话音刚落,门口就响起了倒吸气的声音,于霏不用看也能猜到肯定是卫越楼和胡才那两个蠢货。
担心地看了阚铎一眼,他倒依旧是那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样子,也不知道是被她气的,还是怕被老师看见,连个眼风都没给她扇的。
于霏失落地耷拉下眼睛,垂头丧气地出去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苏时禺正了一下坐姿,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学生,五感交杂地叹了口气,“说吧,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
阚铎略抬起眼,刚要说话又被打断,“我还没有老眼昏花,理由借口什么的都别来了,说实话。”
阚铎缓缓地眨了一下眼睛,慢条斯理地说,“就是您火眼金睛看到的那样。”
“...”
苏时禺简直能被他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气笑,他一早就知道阚铎这个人虽然平时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比卫越楼他们不知道要乖巧多少,但要说骨头硬难管,他们几个加起来怕都没有他难。
又是一声叹息,苏时禺觉得自己在这一场谈话里估计能老个两三岁,心累地喝了口水,苦口婆心地劝道,“年少慕艾是很正常的,但现在这个时候真的不是好时机,情绪波动太大,对你,对她都没有好处,人生的关键时刻,不用我说,你自己应该明白。”
阚铎眉目冷清,脊背依旧挺直,“我明白,我会注意。”
“那..”
“现在不能换,”阚铎看着他的眼睛,不急不躁地说,“大家会猜。”
苏时禺大概能猜出他的意思,吐了口浊气,把笔扔在桌上,“只有一次机会,再有一次像今天这样,我就把她调走。”
阚铎垂下眼眸,低声应了句,“好。”
苏时禺只比他们大个十来岁,也真的觉得这个问题挺尴尬的,正要放人,铃声倏地打响,尖锐刺耳得让人下意识地皱紧眉头。
阚铎面色沉静,看了一眼窗外,小声开口,“还有一件事,我想问问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