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肖典还是抱着十字绣走的,理由是防止阚铎过于嫉妒而破坏他们夫妻的信物。
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护着那块比他还要高的精装玻璃框,一步一顿地挪了出去,于霏都出了一脑门的汗。
然而,随着包厢门被关上,只余他们两人的这一方天地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视线在空中短暂地交汇,又各自别开。
于霏觉得他们现在的表现好像吵了架却不知道该怎么和好的小朋友,别别扭扭的不知道到底是在跟对方还是自己较劲。
可是明明就没有吵架..
她松松地扶着一杯热水,一会儿贴一会儿放地给自己暖手。喉咙里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时间在沉默中悄然流逝。
在热水不再冒轻烟的时候,阚铎抓住了她偷看的视线。把拆出来的碗筷一样一样放在她面前,摆好,他平静地开口问她,“想说什么?”
眼前的他似乎又恢复成了平日里那个清冷高贵的学神,于霏心里说不上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更紧张,手指在杯壁上印出一个清晰的指纹。
“我们就这样跑了,真的没事吗?”
“有什么事?”
“就是,”她犹豫了一下,虽然知道很蠢但还是忍不住想提醒他,“我听说,那个,万理家里好像挺有钱的,所以,我觉得像他们这样的富二代,一向都是不肯吃亏的..”
她说得委婉,但阚铎还是听懂了她的担忧。
“嗯,的确。”他抱着手臂懒懒地靠在椅背上,浑不在意地来了一句,“所以,我向来都是让别人吃亏的那个。”
于霏:“...”
此时的于霏还不能切身地体会到他这句话背后的意义。直到后来,她挺着个大肚子在文昭各大商场里横着走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年轻的时候到底有多蠢。
但这些都是后话,现在的她内忧外患烂摊子一堆,感觉自己的爱情根本就是飘摇在汪洋大海里的一艘破船,身边到处还都是礁石和风浪。
忧心忡忡地看向自己英俊的船长,于霏猛地想起了另外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她好像,从来就没有跟他解释过自己和万理的关系?不仅没有,还在卫越楼来八卦的时候把人给骂走了..
那个心虚的样子,再配上万理今天胡说八道的那一句话,想不多想,都不太可能吧?
一想到他现在可能正在心里偷偷误会着她,她就难受得仿佛身上有无数的蚂蚁在咬。
为什么当时就不能好好地沉住气把问题解释清楚,非要拖到今天成了个‘企图藏起过去未遂‘的马后炮?!
她在这边内心戏足得可以演一场舞台剧,那边阚铎心里同样不好受。
万理胡编乱造的那个晚上,他是谁都不曾发现的目击者。
他知道万理在说谎,却不能揭穿。因为他不确定,他说出来以后于霏会不会觉得更加难堪而难以接受。
听说和亲眼目睹,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可是大了去了。
“阚阚。”
轻柔的女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怯意,将他发散的思维全部打了回去。
阚铎低低地嗯了一声,侧过脸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