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典端着菜进来的时候,于霏正扑在阚铎身上哭得像个二百五。
他虽然已经猜到了这个小姑娘估计就是融化了千年冰山的那颗火种,但乍一看见平日里冷得跟仙儿似的阚铎现在满脸心甘情愿地抱着人,手上还很有节奏地给人家拍哭嗝,内心真是天崩地裂海枯石烂的。
轻手轻脚地放下托盘,肖典悄无声息地走出去,摸出手机给自己老婆打小报告。
阚铎深知他的妻奴属性,估摸着一会要不得安宁,只能抓紧时间赶紧把怀里的人哄好,免得她过后想起来又要后悔。
拨开她黑糊糊的头发,耐心地用指腹抹去她脸上的金豆豆,阚铎无奈地开口,“别哭了,长城都要倒了。”
他这话只是习惯性地随口一说,却不曾想上一秒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人,突然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样,抽着气都要反驳,“不要乱说!”
于霏昂着头,哭嗝让她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我,我才不想,当,当当寡妇。”
“...”
沉默几秒。
阚铎简直要被她气笑,“还有本事顶嘴?”
于霏睁着红通通的眼睛和他对视,不知道自己哪里说得不对。
她闷头哭了好久,此刻脸上全是一道一道的泪痕,在灯光下还有点反光。
又丑又可爱。
已经没脾气了的阚铎认命地捞过桌上的湿巾,刷拉一声撕开外面的包装纸。还没等他叠成合适的大小呢,怀里的大鹅就已经自觉地抬起头等着要擦了。
“...”动作倒是够快。
于是,当西西紧赶慢赶地从十字绣堆里爬出来奔到她老公店里,顺着一条门缝偷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温馨的画面。
巨大的中国红色背景墙下,穿着黑色T恤的女生正娇里娇气地靠在男生身上,时不时扯个嗝的样子看起来呆萌又可爱。头顶是方形木质四方花灯形状的吊灯,暖黄色的光碎金一样洒在他们互相依偎的身影上,像是一幅错入时空的古老画卷。直到——
“啊啊啊啊,我没有我没有,仙女是没有鼻涕的!你走开走开,右手走开!!”
西西:“...”
于霏杀猪一样地尖叫着,左右甩着头躲着他拿着纸巾的烦人右手。
阚铎抓不住她,看着自己东一块泪渍西一块褶皱的白衬衫,额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下去。”
他作势要把人从自己腿上掀下去,右手却很自觉地护住了她的腰。
“我不!”听到他竟然要赶人,于霏赶紧搂住他的脖子,那股子嚣张的气势也低了下去,“我还要抱一会儿。”
“不抱。”
回应他的是蹭在脖子边的脸颊。
西西呆若木鸡地看着里面与自己记忆里判若两人的阚铎,呆呆地捅了一下自家老公,“我,我们上次结婚,抢到捧花的不是阿楼吗?”
肖典:“是啊。”
“那为什么是阚铎在这里发狗粮啊?我们的花就这么不灵吗?连这个万年面瘫都找着媳妇了而阿楼还没动静?”
肖典自然是不可能承认是他和西西的东西不好。他拿出手机翻了翻相册,点开一张照片放在西西面前,笑得意味深长,“那也得看看这花最后是送到谁手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