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师爷挣扎着想起身,被赵承宇摁了下去。责怪道“受了伤就好好休息,你起来干什么?”
徐师爷微微一笑,转过头跟那小童说道“不关你的事,徐伯伯是自己不小心才跌倒的。”
那小孩子哭着摇头“不,都是因为我你才受伤的,你放心,以后我来照顾你,等到你好了为止。”
小童的父亲也说道“是啊,徐兄,若不是为了救了我这孩儿一命,也不会害你受这么重的伤。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我们一定尽全力给您解决。”
徐师爷轻微摇头,“没事,很快就会好的,不用劳烦你们照顾。”
“你们现在要到哪里去?还要再赶路吗?不如先在这里歇一天,等到明天再说。”
男子点了点头,“既然欠了你人情,不如我们就暂时住下,后续再做打算,家里已经没有可以投奔的亲戚了。若是可以,我想在这里安家,也算是有个相熟的人。”
“也好。再往南走,怕是也不太安全。不如暂且安置在这里,日后再做打算。”徐师爷转头看向赵承宇,“大人,这是我在路上结交的朋友,劳您让人给他一家安排个住处吧!”
赵承宇不赞同的看着他,“些许小事,我自会让人安排,你先好好休息便是。”
转头冲外面喊 “福气,快进来。把客人安排到客房。”
福气请众人出门,小童不愿意走,被他父亲硬拉着出去了。
福气把他们带到住处,又令人给他们送了热水和饭食,才把空间让给他们。
男子关上房门,把小童拉到面前,教导他 “三喜,父亲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可是你要学会懂礼仪。就像刚才,知县大人要和徐伯伯商议要事,你就要避嫌。知道吗?”
小童林三喜眼里泪光点点,“父亲,我知道了。我只是想照顾徐伯伯。”
男子摸摸他的脑袋,叹了口气,“乖!”
林三喜的母亲林陈氏拉过林三喜,给他擦了擦眼泪。对着男子说道,“老爷,这么小的孩子,哪里能想的这么周到?我看咱们赶紧洗漱一番,让孩子们吃上热乎饭才要紧。”
“对,孩子们早就饿了,赶紧让他们吃饭吧!你看我,现在说这些干什么?”
林陈氏拉走了几个儿女,把空间留给男子。
原来这男子名唤林有福,是清水县芦淞镇吉星村人士,在镇上开了一个布店。此次从外地进了一批布料,托商队运过来。没想到因为连日下雨,布料全被水泡了不说,商队有两人因此摔断了腿。
那商队的老板是个混混,说是因为替他送货伤了人,非得让他赔银子。林有福损失了布料不说,竟还被他讹上了。一气之下,将他告上了衙门。谁曾想,县令竟和此人串通一气,要他赔偿一百两银子才作罢,否则就要抓他坐牢。
林有福心里直骂他狗官,处事不公,却也怕祸及家人,只好自认倒霉,卖了铺子家产赔钱。
林有福带着一家人无处可去,打算去投奔亲戚。有好心人看不过眼,路上悄悄告诉了他真相。
原来县令新纳了一房小妾,正是商队领头的亲姐姐。那县令为了讨美人欢心,不仅挤走了商队的主事,让自己的小舅子霸占了商队,还四处借着商队敛财,林有福已经不是第一个被骗的。许多知道内幕的商户,已经不再用这家商队了。
林有福心中有疑,便找了相熟的人问了一通,没想到得到的答复都是如此。林有福精神恍惚的走到一个茶水摊坐下,一杯茶还未喝完,就听到一群人议论纷纷。
简而言之,现在的商队就是个幌子,专门坑骗镇上经商的人。凡是让他们运货的,不仅需要货物全无,还要另外赔上一笔银子。
林有福暗恨自己有眼无珠,恨不能痛哭一场。失魂落魄的走在路上,没曾想撞上了行路的马车。
马车上坐着的正是着急赶路的徐师爷。徐师爷见撞到了人,下车把人扶起来,问他可有受伤。
林有福倒在地上痛哭出声,把徐师爷吓得不轻,赶紧拉着他检查一番。眼见没有什么外伤,才松了一口气。
“这位兄台,你这是何故?莫非是有内伤?您快跟我上马车,我带您去看大夫。”
林有福摇了摇头,哭着说道“无妨。我身上无伤,只是心中有痛无人可说。”
徐师爷见他悲痛,不忍抛下他独自离开。“莫非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林有福见他眼中关切不似作假,且听着口音不是本地人。便把他所遭遇的不平之事都说与他听。
徐师爷听着气愤不已,当即问道“不瞒你说,我是安平县县令赵大人的师爷,此番正要前往安平县。我家大人家中有人在京城做官。你若信得过我,不如递上状纸,让我家大人帮你一回。”
林有福没想到自己还有这等际遇,当即说道“若赵大人真能替我申冤,我一定亲自前往叩谢大人大恩。”
徐师爷当机立断派出一人前往城内调查县令的罪行。林有福表明家人已在城外等候,打算投奔远亲避祸。
徐师爷问清他们同路,便邀他上马车,赶到城外与家人汇合,一起赶路。
林有福只过了一日,便找到了亲戚所居住的村庄。奈何接连大雨,又遭了洪灾,哪里还有亲戚一家的痕迹。
林有福站在坡上,看着亲戚村落所在的位置,悲伤无以复加。林三喜看父亲站在雨中伤心不已,爬下马车想拉回父亲。谁曾想连日下雨导致泥土突然坍塌,林三喜刚踏出一步就随泥土摔了下去。
林有福正独自伤心,哪还能分神关注到林三喜。徐师爷站在马车边,在他掉下坡的同时抓住了他。林三喜被徐师爷护在怀里,徐师爷自己却被坡下石头砸的受伤不轻。
一路行来,村落无几,更是遍寻不到大夫,连寻常的伤药也是过了几日才到达一个县城找了大夫换上的。
听那大夫说南边发生了瘟疫,知府大人把大部分药征用了。徐师爷吓了一跳,不顾受伤,着急赶回安平县。就怕赵承宇孤立无援,出了纰漏。为此,身上的伤一发不可收拾,最后只能躺在马车里无法起身。
陆离急匆匆的赶往南山,找到孙大夫问是否挖到过人参。
孙大夫摇了摇头,“要说这山上草药虽多,但像人参这种稀罕物,我还没有见过。”
陆离无法,只说有人需要人参救命,让孙大夫若发现人参,无论如何都要挖来交给他。
王猎户带着金家父子三人来送药草,恰巧碰上了陆离一遍遍不厌其烦的交待挖人参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