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几人跟着王猎户去挖药草。这天走的远了些,进入了一片密林。王猎户沿途做了记号,怕里面会有危险,提醒众人一定要小心。
最近鲜少见到王猎户露出如此凝重的表情,金家父子三人心中有些慌,纷纷握紧手里的砍刀。
前方的树丛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王猎户示意他们停步,找个地方躲起来。
金老汉躲在一棵大树后面,金伯父躲在旁边护着他。金父和王猎户爬到树上,顺着声音望去,竟是一只野猪在挖洞。
金父朝下面两人以口型示意,却不小心踩断了一根树枝,瞬间吓得一动不敢动。
谁曾想野猪已经看到了树上的身影,狂奔着撞向这棵树。金父抱紧了树枝,被它撞得晃了晃,脚下没踩稳差点掉下去。
王猎户也被吓了一跳,大喝一声,“抱紧了!”见到金老汉父子想要上前去救人,冲二人喊道,“藏好了,先不要动。”
野猪往上瞅了几眼,没有发现树上还有其他人,便更猛烈的撞树。
金老汉着急的不行,也不敢再贸然上前。眼见树就要被撞倒了,王猎户几下跳了下来。趁着野猪没注意,绕到它的身后,对准脖子就砍了上去。
一刀不中,却激怒了野猪。野猪调转过头来,瞪红了双眼,眦着獠牙向王猎户扑来。王猎户闪身避开,对着肚子就是一刀。
野猪吃痛,转头更凶狠了一些。趁野猪紧盯王猎户,金老汉和金伯父上前,对着野猪砍去。野猪往前扑的身子一顿,转头朝二人攻了过去。两人转身就跑,吓得冷汗连连。
王猎户心道不好,大喊着想引起野猪的注意。不曾想野猪连头都未回。金父爬下树,见到冲过来的野猪,躲在树后,趁着野猪冲过来之际,对准野猪的脖子把刀送了出去。
金父吓得不轻,就怕一击不中野猪向他袭来。没想到随着轰然倒地的声音,野猪直接闭上了眼。
原来金父并未伤到野猪的脖子,反而因为用力过猛,一把砍刀全部没入了野猪的腹部。
金父哆嗦着上前拔出砍刀,就看见对面一只更大的野猪正看着他。金父腿一软,直接坐到了地上。幸好王猎户上前一把提起他,让他们赶紧跑。
金老汉握住躲在树后,就见王猎户把金父往树后一推,直接迎面跟野猪对抗起来。
野猪无心与其纠缠,绕过他就奔向金父藏身之地。王猎户紧随其后,持刀就砍。
金父东躲西躲,眼见它又追了过来,心道今日怕是要命丧于此。也不再躲,对准野猪的脑袋就砍了过去。
王猎户从旁边一刀捅穿了它的脖子,金父也砍中了它的脑袋。巨大的冲力直接把金父冲了出去。金父爬起来,就见野猪就抵在他的膝盖处,吓得惨叫一声,快步往后退去。
王猎户走过来说道,“没事了,野猪已经死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些回去吧!”
金老汉点点头,在周边砍了藤蔓捆住野猪四肢,又砍了两棵小树,分别抬着往前走。
一路上几人跟着王猎户的步伐走的飞快,生怕慢了一步又会发生其他变故。终于平安的出了密林,金老汉激动的摸摸腰上的烟杆,此刻就想抽上一口。
王猎户犹豫很久,终于还是在快到山洞的时候跟金老汉开了口,“金叔,我想把我的那一份肉送些给村里人,您看行不行?我听说村里一点粮都没有了,前两日刘家兄弟还差点从山上栽下去。我……我就是有些于心不忍!本来我家借了你们那么多粮,我是不该开这个口的,可我……金叔,这事儿还得您拿个主意,您要不同意,这事儿就做不得数。”
金老汉问两个儿子,“江明、江河,你们是什么个意思?”
金伯父说道,“爹,我听您的。这野猪主要还是二弟和王大哥出力猎到的,我就跟着混口肉吃,你们怎么做都行。说句实在的,看着村里人饿的直不起腰来,其实心里也不好受。”
金老汉“老二,你说呢?为了这野猪你可是差点连命都没了。”
金父说道,“爹,我同意王大哥的想法。我们虽和村里人接触不多,但到底是一个村子里的。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金老汉点点头,“既然你们都没意见,那我这老头子就做一回好人。我们也帮他们一回,让他们尽快渡过难关。”
金老汉说道,“这两头野猪,我们两家就留一头小的吧,给村里一头大的,王猎户,你看怎么样?”
王猎户摇了摇头,“金叔,这样怕是不妥。如果给他们一头,难免让有心人觉得我们这里还有,再有些别的心思就糟了。
不如干脆就别送整只野猪,选头大些的,再少割些肉下来自己留着,剩下的部分都给他们。到时候里正看到了,也以为我们只猎了一头野猪,岂不是更好?”
金老汉说道,“不错,你倒是比我看的明白。若真是给他们一头,他们肯定要问我们为什么不留一些。到时候免不得又要攀扯一番,不如就断了他们不该有的心思。”
金伯父兄弟俩也听明白了,这是怕“升米恩,斗米仇”的缘故呢!
金伯父立马表态,“爹,王大哥的你们放心。等回去了,我就说我们只猎到一头野猪,自家留了一些,其他的都给大家送过来了。行不行?”
“是这个理儿!”
回到山洞,金老汉喊出众人帮着收拾野猪。几个小孩子围着野猪直流口水,蹲在边上帮忙递东西,那勤快劲儿,劝都劝不走。
金老太太提溜走了小二和周馨儿,让儿媳妇和女儿添柴烧水,顺便看着两个女孩子不让出来。
先处理完了大的野猪,两家留了整头猪四分之一,剩下的直接让王猎户和周伯父两人抬到村里人山洞去。
金老太太和丁春花互望一眼,都没有说话。
到了那边,王猎户直接喊里正出来。外面的喧闹声已经引得里正往外走。他怕村里人因为吃食再打起来,他这个里正不一定能劝得住。
里正到了洞外,王猎户和金伯父已经找了个大石头把野猪放下了。一看到野猪,里正两只眼睛都放出了亮光。“这么大的野猪?怎么搬到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