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的事情谁能说的准?你之后做事留个心眼。我不管你在外帮谁,怎么帮。但只要牵扯到几个孩子,你给我打起十二分的小心。刘家的事情还不够让你心生警惕吗?”金老汉可不相信他说的鬼话,该敲打的时候绝不留情。
金伯父心里叫苦不迭,面上笑着赔罪。保证以后绝不会轻易替孩子们做决定。
邵家。
邵大海正拉着邵之远他娘说话。“金家两兄弟人真不错,咱儿子以后跟金家两个秀才一起玩,绝对能有出息。”
邵之远他娘笑着点点头,耐着性子跟邵大海说道:“老爷,你这话你已经说了第三十二遍了。要是没有别的话,您就去忙着您的生意去吧!”
邵大海面色一僵,对她的态度相当不满意。“瞧瞧你这满不在乎的样子。这可是你亲儿子,你怎么就能做到漠不关心的?儿子啊,你娘忒不像话了,还是爹最疼你。以后你可要好好孝顺爹啊!”
邵之远他娘直接翻了个白眼,把他往外推了推。“老爷有事快忙去吧,何必跟我这妇道人家一般见识。外面有老爷替远哥儿打点着,我放心的很。”
快被推到门口的邵大海,心里着实气的不轻。这娘们,胆子真是越发的大了,连自己都敢往外推。
听到她的话,不由气笑了。“那是!我是他亲爹,自然啥事都由我来操心。哪像你这个当娘的,儿子回家,也不知道给他准备一碗热乎饭。”
“砰!”门在他面前关上了。
幸亏邵大海躲避及时,才没有碰到人。
“你……你这蛮横无理的臭娘们,老子不跟你一般见识,哼!”
邵大海甩甩袖子,转身往外走了。
刚出了院门,就被人迎面撞了一下。“哎哟!哪个不长眼的,看不到爷在这儿吗?”
“是我呀,老爷。我不是故意的。我看看撞哪了?您没撞疼吧?”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梅姨娘娇滴滴的说道。
邵大海暗骂一声晦气,对她也没个好脸色,冷气说道:“我没事!你不在院子里好好待着,瞎溜达什么?”
梅姨娘眼见他真的生气了,赔着笑脸哄他:“老爷您消消气!我在院子里闷得慌,料想夫人整日在院子里也无趣的很,便来夫人院子里陪夫人说说话。”
“哼!用得着你陪她说话?夫人忙着呢,你回去吧!”邵大海一甩袖子,又走了。
徒留梅姨娘在原地愣神。这是夫人和老爷又吵架了?
想到此种可能,梅姨娘开心了,差点没笑出了声来。
她四下看看,见没有人看她,便昂首挺胸扭着腰捏着帕子走了。
金恒兴三兄弟回到家,就被告知明日要带着邵之远在茶博会露脸。
三兄弟无所谓的耸耸肩,这点小事,实在不值一提。
这样的态度显然是金伯父没想到的。他已经做好了好好沟通的准备了,没想到他们答应的这样爽快。
这样的情形显然让他觉得有些不真实。“恒兴啊,爹这么贸然答应了,不会对你们有什么影响吧?”
金恒兴摇了摇头。“爹,这都是小事。他家既帮了咱们,他们有要求我们应了便是。况且我看邵之远也不像外界传的那样坏。他家直接提出了条件,我们这就算是立马还了这个人情。怕就怕有那等人,啥也不提的,才让人不得不防呢!”
金伯父头皮一麻,心说这样的人还是离我们远远的吧!最好这辈子都别遇到。
次日一大早,程管事就跟在邵之远后面来到了金茗阁。
金恒兴三兄弟已经等在了门口。看到邵之远,便招呼一声。“邵之远,你来啦?快帮我一起招呼客人。”
程管事见金家的人果然守信用,笑着上前给三人打招呼。“三位金少爷有礼。小的是邵家的管事,我们老爷派我把少爷送过来,怕他找不到地方。没想到远远的就瞧见了三位玉树临风的公子站在这里,仔细一瞧,可不就是您几位嘛!小的能一睹三位少爷的风采,可真是三生有幸啊!哈哈哈哈哈……”
金恒兴嘴角微抽。金恒丰和金恒安下意识的把头扭向了一边。
连邵之远都听不下去了,推搡了他一下?不耐烦的说道:“行了,我也已经到了,你赶紧回去吧!”
“哎哎,少爷,我这就走。姥爷说了,你在这里要听金家少爷的话,不然回去老爷可是要罚你的!”程管事走之前不忘再交代邵之远几句。
这话像是踩中了邵之远的尾巴,瞬间让他暴跳如雷。“罚就罚!回去跟邵大海说,他就我这一个儿子,叫他有本事打死我!”
程管事见他发火,哪里还敢乱说,好言相劝了几句。“少爷,可不敢这么说啊!老爷也是为了你好,哪里舍得真罚你啊!”
不等他回答,程管事已经快速的跟金恒兴三人拱拱手,“我家少爷就有劳三位费心照顾啦,小的告辞!”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退了十几步远了。
徒留邵之远在旁边干瞪眼。
金恒兴干咳一声,说道:“人已经走远了,就别看了。邵之远,你过来帮我们迎迎客人,正好介绍些人给你认识。”
邵之远心说,不用你介绍,这些人我也都认识。好歹我也在县城混大的,这里面的是不是跟他打过架的,就是被他欺负过的,一个个还不都是熟面孔。
面孔都是熟悉的,只不过玩不到一快去。
金恒兴说完了这一句,就不再搭理他。已经有人陆续到茶馆来了,金恒兴忙着招呼。
林三喜来的也挺早,原本还想着来帮忙的,这会儿发现邵之远站在金恒兴三兄弟身后,挑了挑眉没有吱声。
金恒兴见他往后看,便跟他说:“三喜,邵之远来给我们帮忙的。这会儿人多,就不招呼你了,你自己进去喝茶吧!”
林三喜点点头,先进去了。
邵之远早就站的不耐烦了。“喂!我说还有完没完呀?赶紧进去吧?我可不想一直在门口吹冷风。”
金恒兴不置可否,跟金恒安说道:“安弟,你带着邵之远先进去喝茶吧!里面人多,总要有个陪着一起说话的。”
金恒安点点头,“邵之远,请吧!”
邵之远高昂着头,满意的迈进了门。
他实在想不明白他爹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突然要让他过来参加什么茶诗会。他会写几首诗哦?他与这些人打小就处不来,他爹也不怕不知道,还让他来做什么?不怕他们打起来吗?
这事儿说来也跟他的出身有关。他出生之前,他爹就已经因着开赌坊和青楼声名鹊起。等他记事起,总是被别人指指点点,还要遭人骂。
不过他小的时候身边总是跟着丫鬟小厮,从来不缺人,所以并没有被欺负过。时间长了,他也就当这些人在放屁,不理他们就好了。
可是等到入学读书以后,这样的事情反而变本加厉,他在学校里经常挨欺负。更有厉害的人竟然动手打他,说他爹是坏人,他也是坏人。
刚开始被人欺负的时候,他只知道哭,时间长了他就开始学会反抗。不管谁找事,他上去就揍。那个时候他就知道只要拳头够硬,谁也不敢惹他。
每次打架,夫子都要把他教育一番,说他不学无术,跟他爹一个样。还要把他爹请来数落一番,说他爹教子无方,他骨子里就是坏的。话音一转,又说他还小,教教总能掰过来的,还有救。
若是你认为他这样颇有为人师表的样子,那就高兴的太早了。夫子这样说可不是说明他还可以学好,只不过是为了从他爹那里得到些好处罢了。
他爹为了不影响他读书?每次都忍了。
邵之远恨得牙痒痒,也没有办法。因为邵大海根本就不听他的,反倒认为他不听话。
自此,他就更不喜欢读书了,反正夫子也不好好教他,每次都是想拿了他的错处,找邵大海要些好处。
时间一长,邵大海也察觉出来了。我为了儿子的教育,他还是没有吭声,甘愿付出。
最终,让邵大海忍无可忍的是,那个夫子竟然是个赌徒。从邵大海那里得了钱之后,便跑到赌场里去赌,刚开始是小赌,时间长了渐渐放开了胆子。
有一日,夫子赌输了钱后没拿还,便被人抓住了。谁料到他竟然嚷嚷着他是少东家的夫子,区区小钱让他们邵家给就行了。
说来也巧,正好被巡视赌场的邵大海听见了,他转头问赌场的伙计,“这人来了多长时间了,怎么还欠钱?”
“邵爷,这人来了好多回了,偏偏手气不太好,每次输多赢少,这回兜里的钱又花光了。”
邵大海淡淡撇了一眼,嫌弃的说道:“没有那个能耐,竟然也敢来赌,胆子可真大!盯紧了,若是拿不出钱来,给我使劲往死里打。”
伙计得了令,赶紧吩咐打手去处理了。
说完他还向那边瞅了一眼,骂了一声晦气。这回他可不能轻易饶了他,他儿子都要被带坏了。
自那以后,他就换了夫子,不过对于学习上也并不是很上心,虽然他爹催的紧,但是,他实在是无心去学习。学子们虽然没有再动手跟他打架,但是这件事对他的阴影还在。
后来,他遇到了周杨、卫城东、岳明三人,几人成了朋友,他才对读书这件事没有这么排斥。
他们四个人我不是喜欢读书的人。这里面除了岳明读书比较好一些,其他人都是混日子罢了。
他们几个人合起伙来没少作弄书院里的书呆子。一是报自己当年被嘲讽之仇,二是实在看不惯这些伪善的嘴脸。
所以到如今,金恒兴让他在门口待客,实在让他烦不胜烦。这些所谓的才子,要么假装看不见他,要么就压根不屑搭理他。让他窝了一肚子火,无处可发。让他想在这里迎客呢?他压根就不想!
金恒兴见人都来的差不多了,便回了铺子。
亲爱的,主题是时尚会,那真的就是喝喝茶,吟上一两首诗而已。 兴致来了,边找笔墨嗯,把诗写下来。或者更有趣味些的,还要画上一幅画来配这首诗。
邵之远虽然对他们这些人的人品看不上,不过他们的字画还是能看得上眼的。就她的书画水平,连人家的皮毛都不如。所以仍然在嘴上嫌弃的邵之远,也开始跟在他们后面学画了。
而这些才子们学习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并没有阻拦他,任由他临摹作画。兴致来了,还能跟他说上两句。
邵之远从早上摆的一副臭脸,到现在已经彻底厚脸皮起来。
“啊?!”一声尖叫声响起。
邵之远瞪着眼睛往这里瞅了一眼。“你干嘛?讹人是不是?”
这一嗓子,吓得面前的女子瑟瑟发抖。“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周围的人看着这一幕,纷纷指责邵之远的不是。
有人就自以为是的说道:“我说邵志远,把人家姑娘撞了,你怎么也不知道道歉?做什么还要吓唬人家?”
有人开口,立马就有人附和。“就是就是!瞧这姑娘长的柔柔弱弱的,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转脸又柔声跟女子说道:“姑娘你别怕,因为我们在谁也别想欺负你!”
邵之远脸色立马拉了下来。“说你什么意思?合着就认为是我欺负她是吧?”
这女子在旁边“嘤嘤嘤”的哭,听到邵之远的话,解释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误,不该说撞到这位公子。你们都不要太吵了。”
旁边有人已经凑到了这名女子面前,“姑娘别怕,有我们在呢,肯定不会让你被人欺负了。你先跟我说说,刚才到底发生了何事,我们一定给你讨个公道!”
那女子摇了摇头,表示真的是自己弄错了。“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有些疼,我刚才没有看清这位公子,还请您见谅。”
众人还以为她被邵之远冰冷如刀子般的眼神吓到了,又跑上前安慰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