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应臻凛冽的眼神盯着李院使,李院使也是个明白人,分得清如今局势,便如实答道:“老臣不敢隐瞒二殿下,皇上乃是气疾发作。”
“可有法子?”
李院使摇头叹息:“已经宣定安侯如今想办法了,如今只得安心静养。皇上近些年劳神过度,这次气疾已经掏空了身子,若是再发作……”
说着,李院使抬头看向柳应臻,抹了一把额角的冷汗,不敢说下去了。
定安侯乃当时第一神医,其父曾为黎国立下大功,被先皇封为定安侯,定居江北。定安侯之子容霖却对朝堂之事不感兴趣,自幼便沉迷医理,却又随父亲习得一身好武功,世袭了爵位。
若他都没有办法,那皇上便是……柳应臻得到答案,大步拂袖离开。守在门口的小德子见他面色难看的很,也不敢开口说话,只得紧追着他的脚步回了飞鸿殿。
出了太医院,柳应臻突然停住脚步。小德子一时没刹住脚,险些撞在他背上。柳应臻回过头,对他说道:“去青檀寺寻大皇兄回来。”
夜幕中,唯有通往飞鸿殿的甬道上布满了灯笼,仿佛在指引来人回家的道路。
柳应臻苦笑,这是皇上命人为柳应容布置的,她怕黑,在长春宫时偏偏又喜欢在黑夜里偷摸的来飞鸿殿找自己。皇上对柳应容可谓是百般上心,有求必应,若她知道父皇病入膏肓,也不知会难过成什么样子。
“去哪了?”柳应容注意到他回来了,开口问道。
柳应臻闻声转头,原来她在院中的秋千上自顾自的缓缓荡着,他舒了口气,朝她走去:“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
虽是责备的话,语气中却透露出丝丝宠溺。他轻轻为她推着秋千,鹅黄色的裙摆在夜色中翩翩起舞。
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草药苦味,那味道她熟悉的很,于是开口问道:“你去了太医院?”
柳应臻没有否认,嗯了一声。
“父皇怎么样了?”
“张院判一直在御前照顾,明日定安候便会赶来,他对肺病一向颇有造诣,相信父皇不日便能痊愈。”柳应臻隐瞒下了真相,随后又说到道“明日大皇兄也会回来,这几日陪你在京中玩上两天。”
大皇子柳应是自出生后便被一心向佛的太后带在身边,在青檀寺修行。说是修行,柳应是的心却全然不在此。幼时还能乖乖呆在太后身边,长大了全然管不住,整日里不见人影。
四年前太后殡天,皇上本欲接他回宫,却被他拒绝,他要独自在外行走江湖。他时不常会进宫看看父皇母后,顺带着总会给柳应容带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为她讲述民间的故事。直至现在,大皇子的每次入宫,都是她最为期待的事情。
闻言,笼在柳应容眉间的愁云总算散了开,语调都轻快了几分:“大哥哥何时回来?听闻那妙音阁新来的头牌可是个大美人,那身段可是绝了,若是同大哥哥一起去,那定是能见到那头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