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灵儿眨眨眼,视线看着那些笑容质朴的村民,“消失了并不能说明什么吧?”
叶芸昭点头,“他们不是没有怀疑那名修士被杀了,但是更多的人是觉得那名修士是通过祠堂内隐藏有的传送阵离开了。”
“那还有其他方法吗?”幻灵儿歪头又问:“比如送东西之类的,有效果吗?”
叶芸昭站起身来,“怎么说了,你给他们送东西,他们自然也是喜欢的,但是修士的东西对他们并不实用,所以能起的作用也不大。”
见有修士只是下个田种个地就取得了村长信任,其他的修士心思又活络了起来,开始投机取巧,改用各种方式来获得村长的认可,以期自己也能获得进入祠堂的机会。
什么用灵丹妙药,稀世珍宝贿赂村长,或者是给村民们修房子,干摸摸活之类的办法,他们也都一一尝试。
但是怎么说呢,这些修士们修为已晋金丹,去到哪里都是真人仙人的奉承,平日里也都是高高在上的姿态,现在让他们去讨好巴结凡人,所以即使表面放低了姿态心里也都端着架子。
村民虽然质朴,但是却也不是傻的,真不真心也是能察觉得到的,家加上这些村民十分保守和所以修士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去与村民搭话时,结果便是众修被这些死板顽固的村民气到吐血。
这些村民既不能打又不能杀,逼供什么的更是想也别想。几经波折下来,众修几乎都默契的知道只有真正融入此村才能打探到宝物下落。
怎么融入那就各凭本事了。
“灵儿,时候不早了,你先去跟那些小孩子们打打交道,试着融入他们,熟悉以后再不着痕迹的探听消息。”
“我知道了。”幻灵儿抬头看她又问道:“那你呢?”
叶芸昭看着树下,足尖一点,身形利落的跃下大树,“我在村子里四处走走,等下我再来找你。”
昨夜夜色已深,她没来得及查看,现在她打算把这个村子逛个遍,顺便看看这里都来了哪些修士。
走了几步,她又忽然顿住,然后转身提醒:“对了灵儿,还有一点就是,你别拿吃的给他们,他们是稻草人,是不需要吃东西的,我们的食物到了他们的手上就会化为虚无,所以这个策略没用。”
“不吃东西?”幻灵儿看着远处农田里那大片的作物,皱起小脸道:“那他们种出来的作物都去了哪里?”
叶芸昭摇头,目光遥望远处的某个方向,“典籍里记载这些作物成熟后都被搬进了祠堂,具体是消失了还是干嘛了没有提起。”
“你自己看着办,我先走了。”她转身继续快步的朝山下离开……
看着叶芸昭离开之后,幻灵儿叹了一口气也跳下了大树。
“不能送吃的?那就只能送别的了,我看看……”她低头在体内空间里翻找了片刻,拿出一些当初裴落尘给她搜集的讨巧玩意,“嘿嗨……找到了,这些东西它们应该也会喜欢!”
幻灵儿把这些玩意都挂在了身上,然后拍拍小脸,露出一副讨喜的甜笑,蹦蹦跳跳的朝那堆小孩走去……
但若是真要融入便意味着他们不能使用法术,必须凭借自身能力去做各种苦力,表现给村长看,道但是有些修士是怎么都拉不下脸,
叶芸昭花了一个时辰,将这个村落的外围大致兜了一圈,发现这稻草人村的大小大致等同于一个城镇大小,除了大海,基本的山林溪河湖全部具备,风景秀丽,俨然一个与世隔绝的绝美世外桃源。
不过在她的眼中,无论此处风景多么美丽与安宁,也比不过外面真正的广阔天地,少了那份引人遐想的空间与期待。
在路上兜转之时,叶芸昭有好几次都遇见了修士,不过叶芸昭的神识较其他的金丹修士神识要强,能避开的都避开了,不能避开的她就保持距离,并没有往前凑。
一来这些修士当中并没有熟人,二来在这稻草人村若是不破坏规矩并没有危险,所以此次彼此之间并不需要合作,反而大家在村庄里都是竞争关系,也没有必要上前攀谈。
查看了村庄的外围并没有什么发现,所以叶芸昭又往回走,看来还是得到村庄里走上一趟,才能再做打算。
她低头看了一下身上干净齐整,布料一看就不俗的青色法衣,微皱眉头。
“这身法衣虽然不如别的修士华丽名贵,但是在一个普通的村落里还是太显眼了。”
要想打入村民的内部,让村民对自己的第一印象要良好,首先就要轻易近人,所以这身衣服就要换掉了,要换一身更贴地气一些的衣服。
想着她在储物镯里仔细翻找了片刻,才在储物镯里翻找出一身很久以前,没有进玄天宗之前时在坊市买的黑色法衣。
离朱:“这身衣服看起来有些小了,你还能穿吗?”
叶芸昭打量了一下手中的法衣,这法衣是以前年纪小时的,当时她还是往大一个号买的,可是过去了好几年,她的身量已经抽高了不少,这身法衣虽然不紧但是确实有些短小了。
微微蹙眉道:“确实小了些,先换上再说。”
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叶芸昭将手里的黑色法衣换上。
她一边从树后走出来,一边抬手打量自身,“好像确实是短了一些。”
袖子和裤脚都短了一小截,露出了白皙的脚踝。
然后她眼珠子一转,猛然想起储物袋里还有些面料色系相像的面巾,“嘿嘿,我想到办法了。”
她找出面巾包住了脚踝,再拿处一根细小的绳子绑住。
绑好后她抬起脚打量了一番,“这么一收拾,看起来就没有那么打眼了,走,我们出发!”
叶芸昭徒步向村子走去,刚行至村口,便见前方的小路上迎面走来一名年过半百,两鬓斑白,身穿一身蓝灰色布衣的的老者。
那老者也不知是扭到了,亦或者是本身就腿脚不便,看到她时上下大打量了一番,然后眼睛一亮,十分热情的上前道:“小友,你可也是因为外边发生了战争,避难至此的?”
叶芸昭先是一愣,不是说此处的村民比较死板顽固,对待外来者的态度都不太友善吗?
怎么眼前这个老者一脸笑呵呵的,态度如此的自来熟?
随后她才恍惚想起,秘境五百年一开,每次开启后都有修士落到稻草人村,村民每每见到外来者,都会当他们是因为外界起了战争,然后逃到这个与事隔绝的村落暂时避难的。
如此也好,省得自己去找人了。叶芸昭和善的笑了笑,上前两步拱手道:“在下……”
在她正欲开口时,那老者却是一脸笑意的抬手打断了她,“行了,行了,不必说了,那么一大段一大段的,这几日我们都已听过好几回了,都会背了。”
叶芸昭眨眨眼有些不明所以,又见那老者自行转身离开,边走边语气急切的说道:“来来,你先随我来,我这房子有些破损,正好需要有人给搭把手。”
走了几步,见身后没有脚步声,又转过身朝她走来,有些粗糙的手一把抓住叶芸昭的手,中气十足对她说道:“小友你发什么呆啊,赶快过来帮忙啊,不然可别怪村子里不收留你。”
老者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叶芸昭往旁边的那一座木屋走去。
听对方的言语之间虽然带着威胁,但是又用着和善的语气与自己说话,叶芸昭心下有些好笑。
她望着拉着自己脚步有些急切,但是因为腿脚不便又走不快的苍老身影,看着那微微弯曲无法直起的背脊,心念微动,不由弯起唇角,上前加快两步扶起老者的手,“老人家,您怎么称呼?在下赵玉!”
老者呵呵一笑,“叫我成伯就成。”
成伯?叶芸昭杏眼一挑,她可是记得宗门典籍里记载,稻草人村全是姓刘,因此彼此之间若是不叫全名,都是用的末尾名字称呼。
而稻草人村的村长正是叫刘兴成,村里人都喊的成村长,也不知道此成伯是不是彼成伯了。
她眼珠子一转,看向他有些不甚利落的右脚,亲切关心道:“成伯,你的腿脚怎么了?我观你走路不甚利落,可是受伤了?”
成伯见她主动扶着自己,话里的真心也十分真诚不似作假,遂摸了摸花白的胡子,不甚在意的笑道:“没什么大碍,就是不小心摔倒扭伤了脚罢了,休养几日就能恢复了。”
“摔倒了?”叶芸昭闻言皱眉,有些担心道:“怎么摔的?疼不疼?”
成伯摇头,“人老了就是不中用,我这脚就是爬上去修房子的时候,不知怎么的脚下打滑就摔下来了。”
“哪里老了?我看成伯您还强壮得很呢,这一次不过是意外罢了,怎么能跟年纪扯上关系呢?”叶芸昭一本正经的反驳道。
成伯听了呵呵大笑,“哈哈哈……小赵,你可真会说话。”
随后他又微叹了口气,“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上了年纪不服老都不行。这不,连爬个梯子都能掉下来,想当年这坐村子里的房子坏了,都是我修缮的,如今……还好当时爬得不高,不然这腿怕是给摔废了。”
“成伯,你这脚就这样放任不管起码得疼好些天。”叶芸昭的眼珠子轻转了一圈,试探的开口:“您若是信得过我的话,要不我给您看看怎么样?”
成伯闻言停下脚步,十分怀疑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小赵,不是老头子我怀疑你,你年纪这么小,你到底行不行啊?”
“自然是会的。”叶芸昭用力点头,然后拍了拍胸口自信道:“成伯,你别看我年纪小,但是我可是个大夫,学医的时日也不短了,别的什么大病大痛的不敢说,治个跌打扭伤还是不在话下的。”
见她如此自信,成伯只好暂且收起怀疑,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小赵给老头子看看。”
叶芸昭左右张望了两下,看见前面有一块大石头,遂道:“来,成伯您到前面坐好,我看您看看。”
她扶着将信将疑的成伯扶到大石头坐下,然后半蹲下来,给他脱下鞋袜仔细检查了一下右脚。
一边检查她一边暗暗传音:“离朱,这稻草人幻化出的人可真逼真,这脚跟常人都没有什么两样,也有经脉跳动什么的,也就是脚上的温度跟真正的人还是有区别的。”
离朱也十分认同:“也不知道这秘境的主人究竟是什么来历,这样的术法完全可以算是真正的仙法了。”
“离朱,这几日来我总有种感觉,这个仙宫秘境有可能真是仙界哪位仙人流传下来的,而且秘境里说不定还留存有他的意识,藏于暗处的他,对我们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叶芸昭猜测道。
实在是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个秘境是有人控制的,如果不是其主人留下了仙人意识,那便是这个秘境有灵,说不定自己昨日偷星辰阵图时,人家就站在旁边看着呢。
离朱:“不排除这个可能,我有时候也有种被监视的感觉,但是细察又没什么发现。”
“无妨,是人是鬼,他总会现身的,我们拭目以待即可。”叶芸昭一边检查一边传音道。
成伯看她这里捏捏,那里敲敲,还挺有模有样的样子,微微侧头问道:“小赵,怎么样,可有把握?”
叶芸昭抬头淡笑了下,轻声道:“不打紧,您身子骨结实得很,就是扭到了,有一些错位,以至于有些红肿,不是什么大事。你闭上眼,我给你整整就好了!”
“好!”成伯闻言一喜,当即闭上了眼。
叶芸昭见他虽然闭眼,但是睫毛微颤,显然还是有些紧张。
她双手轻捏老者的右脚,谈笑着开口:“老人家,你方才说您的房子怎么了?是哪里坏了?”
提起房子成伯不由又叹了一口气,“我家的房子说起来还是我亲手搭建的,结实得很,一直都未见坏过,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见屋顶处破了个……”
成伯话没说完,“咔嚓”一声轻响,他脚下一个疼痛,不由得轻“嘶”了一声,立即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