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看见那个人了吗？”
“我师兄！”
“他依靠吃鬼修炼，杀人不眨眼，吃鬼不沾盐。”
“你们，要不要上去跟他谈谈？”秋生也懂得了什么叫做拉虎皮，扯大旗，不听话，不听话好啊，不听话让你尝尝什么叫做来自闪电奔雷拳的按摩。
吃，吃鬼？
还不沾盐？
这么狠的吗？
“我们干，这就干！”十几个鬼魂连忙点头如小鸡啄米般点起头来。
这不是什么开玩笑，而是他们曾见过什么叫做吃鬼邪修，那些人，可是切切实实的吃鬼不沾盐。
远处一身墨玉蟠龙道衣的钟旭，怎么看都是一个浑身遍布邪气，且不好招惹的人。
“等等！”
“分出一部分去挖坑，剩下的去抬尸，这些尸体，你们都知道其来历跟生平吧？”秋生来回摩擦着自己的后槽牙问道。
众鬼。
不多时，一个个挖掘出来的坑洞前。
“这个，是怎么死的？”
秋生指着一个只剩下半个脑袋的尸体问道。
其中一个显得颇为伶俐的鬼魂思索了半晌，“他叫柳州，生前是一个花匠，家里没人了，逃难出来被贼人所杀，还砍下了半个脑袋。
那个贼人就在躺在他旁边，吃饭吃太快了，噎死的。”
“柳州之墓！”
“花匠，为贼人所杀！”
“茅山弟子秋生立！”
秋生抽出了腰间的铁刀，一刀劈出，从一块儿木桩上削下一块儿木板，随即来回掏动，又从怀里掏出了毛笔跟墨斗。
随即沾着墨斗中的墨水书写起来。
不多时，一块儿墓碑便被书写完毕。
“这个，是怎么死的？”
秋生又指着一具尸体问道。
“他叫王二狗，生前是一个赌徒，赌走了媳妇儿，赌卖了女儿……这王八蛋不是个好人！”
鬼魂道。
秋生眯起了眼睛，抬手撰写，“赌徒王二狗之坟！”
坟墓，在秋生这里成了喜怒哀乐的分辨。
好人，普通人书写的为墓。
坏人，恶贼书写的是坟。
“这个曾经是一个教书匠，颇有名气，只不过家里无人，被人吃了绝户。”
教书匠？
秋生挑眉，“他叫什么？”
“刘，姓名不详，字安国！”
“已故刘公安国老大人之墓！”
“茅山弟子秋生立！”
“这个，怎么嘎的？”
秋生指了指另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问道。
这具尸体他判断不出来是怎么死的，但有一点儿，他却知道他死于何物，毕竟那一把菜刀，还在头上砍着呢！
怎么死的，再清晰不过。
没有机会秋生那忙碌不停地动作，钟旭一边用雷霆淬体，一边修炼着御使铁嘴神鹰之法，一心二用，虽然修炼进度比较迟缓，但他已经将铁嘴神鹰之术修炼成了。
“刷！”
下一刻，钟旭猛地睁开了眼睛。
眼睛由黑变金。
“御！”
御字之下，只见钟旭竖剑指召向远处，号令之下，只见一只浑身灿金，嘴若铁钩，爪若镰刀的神鹰凭空浮现。
“唳！”
唳声之下，鹰啼阵阵。
恶风卷积，神鹰凶威滔天。
持臂而召，鹰盘而下。
钟旭抬手撤回手臂，随手摩挲起神鹰那如同钢铁一样的羽毛来，这哪里是什么羽毛，明明就是用钢铁锻造出来的飞刀。
“哎呀呀，师兄，你这只小鸡儿真好看！”
秋生探头探脑地冒了出来。
钟旭:“……”
神鹰眸光一凛。
双翅一震，直直抽向了秋生。
“沧浪！”
巨力浮现，这一翅膀，甚至令秋生有些握不住手中的钢刀。
有没有搞错？
哮天能追着啃咬自己，连这个不知名的玩意儿都能上来欺负自己？
不待秋生有所反抗，神鹰的翅膀再次掠龙袭来，翅震如雷霆。
“彭！”
一翅膀落下，秋生双眼一翻，险些晕厥过去。
“师兄，救命啊！”
秋生大声叫嚷起来。
钟旭:“……又菜又爱玩儿，说的就是你吧？”
挥手而召，神鹰驻足而立，重新飞回他的手臂上。
“师兄，这小鸡儿……不对，这鹰……”
不待秋生话落，神鹰再啼。
啼声之下，带着一股无穷的凶威，威压弥漫，压的那些鬼魂颤抖不止。
“出事了！”
“师兄，你说什么？”
“走！”钟旭出声轻叱，随即化作一道残影飞驰向了远方，融入暗中。
“师兄，师……”
“算了算了，你们几个也辛苦了，这是给你们的报酬！”秋生抓出一把九叔特质的檀香，右手一挥将其点燃，反手甩向地面，追逐了过去。
待其走远，那些藏于暗中的鬼魂这才探了出来，开始大口大口吸收起青烟来，“不错，不错，这人还成。”
“可他师兄吃鬼啊！”
“吃你个大头鬼，你见过茅山的人吃鬼吗？”
“我见过！”
“别理他，他生前是抬杠的！”
“……”
两人一前一后，向着一个山坡的方向赶赴而去，还未靠近，只听得一声声欢喜唢呐的声音响了起来，曲调骤而起伏，上转，下扬，翻转，起灵。
这不是欢喜唢呐，而是丧曲。
“师兄，有人出殡？”
“这也不对啊，晚上……”
秋生探着脑袋看了过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无法看到，却能听到，唢呐声，还有一连串的脚步声。
钟旭瞪了他一眼，随手划过他的眼珠。
待秋生再次看去之时，只见一队打扮如纸人般的娶亲队伍正以一种两步一停顿，三步一跳的古怪方式向着任家镇的方向赶赴。
怪人数量不少，抬着礼物，扛着屏风。
但怎么看，都像是下聘的。
只不过这聘礼，有点儿意思。
三十二人抬着八样礼物，但每一样礼物，都是一颗颗还在不停跳动的心脏。
密密麻麻，八箱八抬。
每一个箱子上，都有数十颗。
除了那些还在跳动的心脏，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
借着月光，那些东西径直显现出了真容。
头颅！
一颗颗被扒了皮的头颅。
甚至，还有一个被做成灯盏的蜡人。
“呕……”
“师兄……呕……”
“师兄，那都是人心吗？”
秋生满脸铁青，若不是怕惊到那些怪人，他早就开始呕吐起来。
“不是！”
“但有一部分是！”
钟旭目光轻凛，右臂一震，神鹰当即飞驰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