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卫东一看时来那个傻乎乎的样子,就想笑,说真的,自己真的想追求时秀华,虽然,时秀华已经是二婚女人了,但是,时秀华才十九岁啊,而且,时秀华的相貌,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双眼皮下的一双大眼睛,真的很诱人,两个浅浅的酒窝,总是盛满了微笑,谁看谁醉。最大的优点,则是上面有人,自己可不想在公社干一辈子。
有了时秀华,自己就可以利用时秀华的关系,一步登天,最起码可以通过牛光荣,调到县里呀,这是杨卫东的如意算盘,所以,杨卫东必须要把时秀华搞到手。
现在见到时来来抢。医院的一些诊断材料,讥笑道:“看仔细了,学学情书是怎么写的。时来。”
时秀华一把从弟弟手夺过病历:“睁着眼睛说瞎话,情书是用带红杠杠的信笺写的,哪里有白纸的?”因为安之与给时秀华写情书都是用红杠杠的信笺写的。
时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原来还是这样啊?姐,莫非安之与给你写的情书都用带红杠杠的信笺写的?”时来说话就是直来直去,
“哪壶不开提哪壶。”时秀华白了时来一眼,随着又对杨卫东说:“不好意思,我弟弟心直口快,但是没有坏心眼,其实都是好心,东西我收到了,你可以回去了,谢谢杨书记”
“别别,叫我卫东就行,别杨书记杨书记的,听着怎么就有些别扭,”
时秀华故意岔开话题:“这么说,还是没有原谅时来?”
“时秀华,这个没事,我也不会跟时来计较什么,不过,时来呀,我的劝你几句,有些话是不能吹牛的,····”杨卫东是好心劝劝时来,不能有意惹许书记生气,领导生气了,对自己的前途,没好处。给人家女儿谈恋爱
时来听了,倒觉得,杨卫东是看不起自己,不由得就打断了杨卫东的话,为自己辩护:“我没有吹牛,许雅琳跟我真的有那个意思。”
“别为自己争辩,就是真有这个意思,也不能跟人家父母说呀,你们现在还小,说了以后,许雅琳肯定会受到父母训斥的,以后,还有机会见到这个女孩子吗?真的很难说的。”杨卫东也是实话实说。
时秀华瞪了一眼时来:“还不谢谢杨书记,这是金玉良言。”
“我说姐姐,你怎么尽帮别人说话呀?”在时来的字典没有谢谢这个词。然后又小声问时秀华:“姐,是不是真的看上这个小白脸了?不过,姐,这个油头粉面的家伙,一定是个始乱终弃的家伙,你可要当心呦。”
“去你的,油头滑脑的,没个正经,说到底,姐姐只是个二婚的女人,没有被爱的本钱,人家还是公社青年书记,”其实,时秀华知道,杨卫东一直在追求自己,因为自己跟安之与好上了,杨卫东才没有机会,现在,自己是个被人抛弃的女孩子,杨卫东是不可能再爱上自己的,这对自己来说,是一种幻想。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杨卫东说:“秀华,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该回去了,”
“谢谢了,杨书记,”这时候,刘家宝也从地上爬了起来,脸上确实看出来被打的痕迹,赤橙黄绿青蓝紫,什么颜色都有,刘家宝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哼哼唧唧的:“妈的,敢打老子,老子不会放过你们的。”
时秀华觉得已经达到目的了,就对弟弟,刘平西说:“跟杨书记再见,我们回家吧。”
“现场的人,谁也不准走——”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吼叫。乱糟糟的。好像很多人,
时秀华转身一看,从南边飞一般的驶来十多辆自行车,一路飞奔,一些人的手里还拖着文攻武卫棍(就是一头红一头白的木棍,那时候是基干民兵的必备武器。),看样子来者不善,他们要干什么?时秀华心里没有底,不过自己也不怕他,要说真正打起来,十几个基干民兵算什么呀?
时秀华停了下来,杨卫东也把自行车子支起来:“他们要干什么?”
“谁知道呢?”时秀华随口应了一句,确实不知道,看他们气势汹汹的样子,不是好事,
刘平西却看出端倪:“他们是抓人来了,”
“抓人?”杨卫东摇摇头:“小题大做,已经没事了,还要大动干戈?再说了,抓人不抓人是有公社派出所决定的,别的人谁也无权抓人。,”
说话间,这伙人到了近前,时秀华看到,原来是大队书记刘家才带着十个基干民兵来了,气势汹汹,杀气腾腾的样子,最后一辆自行车后座上还驮着刘家宝的老婆程慧,原来就是她回去搬兵的。
这个翻骚货,以前都恨死刘家宝了,陈慧是看不上刘家宝的,是被刘家才硬上之后,怀孕了,不得不顺水推舟,太后又亲自送去五百块彩礼,太后就是刘家宝的母亲,因为大儿子是大队书记,小儿子又是生产队长,那个时候大队书记就是土皇帝,土皇帝的母亲,那不就是太后了吗?
在代儿庄的势力真的是像模像样的,在代儿庄东头跺一脚,代儿庄西头肯定晃悠。
不论是大事小事,太后都要插手的,所以时间一长,大家都会说:如今的代儿庄,那是垂帘听政,太后做事绝对霸道,不经她同意,绝对是办不成的,你做了她不同意的事,就倒大霉了,肯定会赖上的,你家做好饭,一把土就撒到你家锅里,叫你吃不成饭。你要睡觉,太后就在你家门口敲大锣,你只能求饶图清净。不服也得服。
太后有了这个恶名,真的是,人见人怕,
今天,儿媳程慧气喘吁吁赶到家,老远就喊:“妈妈,不好了,家宝被人打了?”
“谁打的呀?快说清楚,我去收拾他,”太后着急得问,程慧这才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大概说了一下,······
这还得了?太后一听,肺都气炸了:“这事要是不把他按下去,这个队长就不必当了,走,找家才去,”
婆媳二人赶到大队部,太后几乎是命令的口吻说:“带人去把几个骚货抓来,绝不能便宜了他们。”
“妈,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抓人总的有个理由吧?”这会儿,刘家才还是冷静的,
程慧这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的讲了一遍,刘家才邹了邹眉头:“妇女打人,不是巴掌,就是耳光,伤不了筋,断不了骨,不能随便抓吧?最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算啦吧,妈,这事就不要扩大了。我让他没给家宝赔礼道歉,就行了,”
“不行,有初一,就有初二,这回不整治,下回一句话不投机就会动手,就得被打的时候就多去了,就把踩在脚下打了,吉祥小队队长就该换人了,我们丢不起这个人·····赶快去!”一边说,举起了手中的拐杖:“不去我就打死你——”
“我去,我去还不行吗?”刘家才就叫上了值班的十个基干民兵,陈慧坐在一个民兵的车后座,一块儿来了战场,路上,程慧已经把参与打仗的人说的清清楚楚了,到了现场,刘家才下了车,也没有同杨卫东打招呼,就没命令民兵:“只要动手的一律抓,抓——”
现场那是鬼哭狼嚎呀,妇女都要被按倒地上绑起来的,杨卫东看不下去了,就制止道:“刘书记,你不能随随便便抓人,”
刘家才正色道:“杨书记,这是一场严肃的阶级斗争,你不能和稀泥,”说实话,刘家才的心里根本瞧不起杨卫东,才拿豆包不当干粮。
“刘书记,现在已经不提倡阶级斗争了,不要无限上纲了,”
“敢提的地方就要提,你看今天要不是有刘平西在这儿,他就是幕后主使,说明了什么?有阶级敌人的地方就有阶级斗争,······你太小,还不懂。”
刘家才开始给杨卫东上政治课了。杨卫东叹了一口气:秀才遇到兵,有利讲不清——,今天必须让他撞一回南墙。
刘家才手一挥:“打人的,时秀华,时来,刘平西一并带走,”
时秀华笑着:“我动手,你可以抓我,时来,刘平西没有动手,你不能抓他们。”
“刘平西是地主的儿子,有阶级敌人的地方,就有阶级斗争,一并带走,”刘家才耍起了威风。
杨卫东跳上自行车赶紧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