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中旬,蜀川国举国上下已是大闹了一个月余。
即使萧虎山亲自带上萧家军四处镇压也依旧徒劳,且有愈演愈烈、全然无法收拾之势。
萧虎山与不敢再垂帘听政的萧丽珠对此,均无应对之策。
此外,姐弟俩还有意识到:
造成而今这般局势,除了老帝师的党羽、靖王叶无端的人、以及忠于前皇帝皇后之辈。
必然还另有高人部署并幕后操纵了一切所致!
只是这位高人,会是谁呢?
当初弑兄夺位的叶无渊多年来沉迷修仙、炼服长生不老丹药,近期却愈发精神不济、病痛缠身。
丹药之毒怕是早已侵蚀其体,如今更是无力解决任何问题了。
如此下去……
他们姐弟俩把持了数年的朝政及大半个军营,必将拱手相让。
否则他俩的性命及各自亲生子女的小命,都极有可能不保。毕竟他们萧家人和叶无渊一样,都做过不少天理不容之事。
多年前,他俩的父亲和小弟在与东华国的某次对战中阵亡,母亲也随后病逝。
而这一个多月的严峻形势……
明显冲着他们这些作孽作恶、至今却还活着的人,报仇雪恨而来的!
既然轮到他们姐弟俩遭受报应了,眼下也唯有认命。但他们萧家姐弟,至少也要保住各自的孩子。
3天后,已是中元节了。
黄昏时分,修仙殿内已然灯火通明。
脸色暗红、人很枯瘦、却双手红肿的叶无渊坐在榻上,颤巍巍的想盘腿打禅,却愈发觉得四肢红肿和疼痛得厉害。
他忍不住呻吟了几声,看向身旁仅有的白发苍苍的太监。
“张顺,你的老友裘道长已有两月没来陪朕修炼及炼制丹药了,朕每日必服的丹药又在前几日服完,这些天朕可是一身疼痛不已、难受极了。”
“裘道长也不曾派徒儿送来新的丹药,你派去寻他的人可有消息?”
张顺闻言摇头,躬身回禀。
“陛下,暂无消息。裘道长虽是奴才进宫前的老友,可他毕竟是方外高人,自会带上徒儿偶尔云游四海、居无定所、难以寻觅的。”
叶无渊听罢,无奈又痛苦的呻吟了一声。
旋即,他又问起朝野上下的棘手事,萧家姐弟可有解决好、或是有了应对之策。
张顺如实说,那姐弟俩不但没能解决问题、也无应对之策,还有多股超强势力,尤其与萧家军不对付、久驻边塞的那些精锐军队的统领们。
他们已经与东华国战神翊王3个封地的驻军统领合计,趁势推翻当今的叶氏皇朝,另立新君。
叶无渊听罢,身心倍觉疼痛和难受。
旋即,他身子略歪、颤手捂胸,当即张口喷出血来。
“噗——”
而张顺见此,非但没能上前小心服侍、关切问候。
此际他的嘴角竟然噙着一抹颇具深意的笑意,还朝进殿的大门处张望。
张顺突然没了平素应有的恭敬态度,虚弱的叶无渊顾不上擦拭自己嘴角的血渍,便缓缓抬头看向张顺,正当他想训诫这个老奴一番。
却看到张顺,一脸喜色的迎向大门那边。
叶无渊顺势看去,这便看到此刻正鱼贯而入的一群人,而且为首之人竟然是……
他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眼,又立马双眼大瞪。
随后,他双手放在榻上的扶手上颤巍巍的起身,一边缓缓挪向大门那边,一边又惊又喜的冲着为首之人喃喃在说。
“月……月儿!月儿,你可算来见朕了,朕好生想你啊!”
“朕多年潜心修炼、每日必服丹药,除了想长生不老,也想……想早日飞升成仙与你再见。你却此际来见朕,朕的飞升之日必是不远啦!”
叶无渊的如是惊呼,来人均已面色冷凝的站到他跟前。
一直专注于为首之人的他,这才真正看清此人并非他口中的月儿、前皇后云揽月,而是与之容貌有六七分相似、却气质与气势都大相径庭的女子。
女子约莫16-7岁,个子却高于寻常女子一大截、甚至比个别男子都高。
此外,这个身份绝对非比寻常的女子还怀孕了。观其腹部,至少有孕5个多月了,所以身边才会有人一路小心搀扶着她。
叶无渊如是认定后,随即抬头看向比自己还高一些的年轻孕妇。
他颤手指着她,疑惑的喃喃道:“你……你绝对不是月儿!却为何容貌与她长得这般相似?你……你究竟是谁?来此又意欲何为?”
年轻孕妇哼了一声,又语若坚冰的说。
“叶无渊!你确实是离下地狱之日不远了,但你绝对不配唤我母后的小名!本公主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叶霜柔是矣!也是东华国战神翊王战爵逸唯一的妻子,来此当然是为了报仇血恨、复国安民!”
叶无渊听罢,愕然摇头,双手捂胸。
“不会的,不会的!这……这不可能,绝不可能!你当初可……可是被月儿深夜里自焚,一起死在了揽月宫的!”
“呸!”
此时,一直小心扶着叶霜柔的刘心兰啐了叶无渊一口,又道。
“万幸的是,皇后一看清了你等狼心狗肺、禽兽不如之辈的真面目,早就有了应对之策。她派我等在宫外暗中搜罗、并最终买到了一具意外身亡的女婴尸体。”
“又去义庄找了3具与秦嘉华、张蜀及我,差不多身高身形的无名尸。”
“再把这4具保存尚好的尸身加上防腐处理之后,又用3个石棺装好放到一个隐秘山洞里以备后用,再联络好一些忠诚皇上皇后的百姓配合行事。”
一旁的秦嘉华听到这里,恨恨的瞪着似乎已经承认不住真相的叶无渊。
同时,他也赶忙接过刘心兰的话。
“皇后的计划很周全,但她没想到你这狗贼的爪牙会那么快就有了警觉,且毫不留情的射杀我们。当时张蜀为了掩护刘侍卫和我带公主离宫,就成了你爪牙的箭靶子!”
倏地,张顺恨恨的怒瞪叶无渊,咬牙切齿的吼着。
“叶无渊,你这禽兽不如的狗贼!那般卑鄙的毒害了皇上夺取了皇位,又无耻的妄图得到皇后、继而逼死了她,你的爪牙还将我唯一的侄儿乱箭射杀至死!”
叶无渊听罢,看了看依稀还有当然模样的刘心兰和秦嘉华。
又看了看怒不可遏的张顺,再看向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却冷若冰霜的叶霜柔,此际他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瞬间身心都在瑟缩。
叶无渊一边软瘫似的倒坐在地上的软垫上,一边颤手指向叶霜柔。
“你!一切皆是你早就部署好、且派人暗中实施的?”说着,他又指了指张顺,又问叶霜柔。
“他张顺,原本只是你父皇身边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太监。”
“实则却是你前几年就安插在朕身边的人?张顺的唯一侄儿就是张蜀?那个所谓的张顺老友裘道长,他也是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