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昭顿时愣在原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弥漫在心上,让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看。
那天倦江将它随手一抛后,郁昭的心里就像猫抓了一下一样,老是在想倦江到底写了什么啊。
后来他实在忍不住好奇,偷偷来过一次,搬了把梯子爬上去去看,可最终也没有找到。
曾经怎么也拿不到的东西,现在却这么轻易地摆在他的面前。
郁昭心里隐隐觉得一切都像是名字注定,那他和倦江的结局注定是什么呢?
那片红绸子静静地躺在郁昭的手里,因为在枝头上受到了许久的风吹日晒而显得有些破败。
雪白修长的手缓缓将它展开,郁昭看到了一列漂亮而狷狂的字,像倦江的人一样美得惊艳。
“日月长相望,宛转不离心。”
没有写到底是给谁的,只有一句郁昭从没见过的诗。
可最让郁昭在意的是,倦江写这句话的时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所以诗里的“长相望”绝对不是对他说的。
那是对谁?对跟倦江已经相识四年的风钰说的吗?
郁昭忽的有些不知所措,本来他是不相信风钰求赐婚的事的,甚至觉得就算风钰主动,倦江也一定会拒绝的——因为她一直都是那么做的。
只是现在郁昭却有些怀疑了,大概全皇城的公子小姐们都觉得风钰样样都比他强,倦江难道就不这么想吗?
还是倦江只是一时厌倦了风钰,恰好在那天遇到了他,便将他当作一个新鲜的玩物罢了。
不该这么想的,郁昭。
郁昭在心里劝自己,不断地回想倦江曾经为他做的一切,在他和任何人之间做选择的时候,倦江从没有犹豫过。
甚至连风钰的父亲和皇上做了交易,倦江也会第一时间考虑到他的想法……
倦江这人百般好,可倦江从没说过爱他。
在不确定倦江的爱意时,郁昭的第一个想法竟是委屈。
就像一块吸饱了水的海绵,哪怕只是被轻轻地触碰一下,都会挤出一些眼泪。
——
皇宫的门口停着风钰的马车,风钰坐在里面,从日出坐到日落也没有下车的意思。
风钰的侍从不知风钰是什么意思,也得不到回应,便坐在外面干等着。
马车里的风钰一身青衣,身材瘦削,因为要面圣不可穿的太素,所以头上戴了支金步摇。
美人就是美人,哪怕戴着和他一身气质不符的头饰,身材没有之前那么匀称,也照样是好看的。
风钰从前面色淡静,现在依然是淡淡的,只是能看出萦绕不去的愁苦。
青色的宽大袖口之下,雪白的手紧紧握住一张信纸,像握住某种希望一样。
风钰想到他没有离开家门的时候,他的母亲将这张纸递给他,一向在朝堂上是个笑面虎的风尚书,面上却隐隐带着释怀的绝望。
风尚书从书房的一本书里抽住一张纸,把这张纸递给风钰的时候仿佛被抽调了所有的力气。
“这张纸,可以让你从皇上那里讨得一个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