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纯狐翩翩神色淡淡的，抬眼看着君怀青，“潇潇不是我养的宠物，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有资格选择任何生活方式，甚至堕仙成魔，只要她自己愿意承担代价。”
君怀青窒住。
一直以来都是他们在考虑如何才是对凌潇湘最好的，但是谁都没有问过凌潇湘的想法。
而凌潇湘一直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
纯狐翩翩也曾经犹豫要不要让凌潇湘出来，但是，凌潇湘本身不是孩子，也不是不识好歹的愚钝之辈，她只是太聪明，太懂事。
凌潇湘提出这个要求，也绝对不是一时兴起，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凌潇湘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她提出这个有些麻烦的意向，只能说明她有自己的打算。
纯狐翩翩给她分析过这样的做的利弊，凌潇湘还是坚持她的想法，她也就没有强求了。
保护凌潇湘最好的方式就是给她足够的选择权，剩下的就看她自己的选择。
君怀青明白其中的关窍之后，不免有几分嫉妒：“翩翩，你能对凌潇湘这么好，为什么从来吝于给我一个好脸色？”
纯狐翩翩看了他一眼：“因为潇潇没有危险，而你太危险。”
君怀青对于纯狐翩翩这个解释很不服气：“我怎么危险了？伴生契不是握在你手里吗？你自己不用还要怪我危险？”
纯狐翩翩不想和他扯皮这些没营养的，从案几上拿了的几个灵果放在他跟前：“你好好吃东西。”
这意思是嫌他烦，拿食物堵他的嘴了？
君怀青活的年岁长，在六界之内都是响当当的人物，自然是见多识广，但是，他看了又看，发现自己还是不认识这个果子。
君怀青一点都没有自己被嫌弃了的自觉，也不觉得见多识广的，自己不认识一种果子有什么丢脸，非常好学的问：“翩翩，这个是什么果子？”
“吃就行了，哪那么多废话？”纯狐翩翩颇有些不耐烦，从案牍中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纯狐翩翩虽然凶巴巴的，但总不至于会害他，君怀青只是纯粹出于好奇。
既然她是真的不耐烦了，他也就很识趣的闭嘴，拿起案头上的果子吃起来。
果子青莹莹的，模样颇有些像青枣，味道清甜可口入口即化，一股和煦的灵力从胃部扩散开来，流向四肢百骸，身上暖融融的，像是吃了人参果，三万六千个毛孔无一不舒畅。
君怀青就算不认得这个是什么果子，但是尝了一口之后，总还是知道它的功效的。
这个灵果不是一般的灵果，就算对于他这个级别的人都有这么强的补益作用，对于纯狐翩翩自然也是。
君怀青将剩下的果子一推：“翩翩，这个还是留给你吧！”
纯狐翩翩一脸郁闷：“这个果子要是对我有用的话，你觉得我会把它送给你？”
君怀青：“……”这青丘的九尾天狐到底有哪些坑爹的设定啊！
既然这个果子对纯狐翩翩并无补益的作用，君怀青也就不客气的吃起来。这是纯狐翩翩送给他的东西，他不愿意跟任何人分享。
不过君怀青也没有全部都吃掉，只是吃了两个便将剩下的都收起来。
灵果虽好，但是过犹不及。这么些天他连着取了三次的心头血，要说对他的实力完全没有影响，也是不可能的。
这一个灵果大约能补一千年的功力，一下子补的太多，反而会让他气血不稳。
君怀青看着正在批阅文书的纯狐翩翩，无声的笑了。
其实她还是关心他的，不是吗？如果不关心她，她就不会准备这些对她没有用的东西。
其实他也完全没有必要嫉妒凌潇湘，纯狐翩翩对他还是很不错的，除了没有给他好脸色看之外，并没有刻意伤害他。
时间缓缓淌过。
纯狐翩翩专心处理案牍上的文书，等伸手拿文书的时候却摸了一个空，才发现事情已经处理完毕。
纯狐翩翩伸了个懒腰，片刻又变成那个端庄威严的青丘帝君，扬声道：“来人。”
马车外有侍从随时待命，听到纯狐翩翩的传唤，立刻有侍从掀帘进来，恭谨地施礼，低眉顺眼：“帝君，请问有什么吩咐？”
纯狐翩翩问：“此地离万灵族还有多远？”
“禀帝君，还有半日时间就到了。”侍从道。
“好。吩咐所有人提起精神，防备任何意外发生。”纯狐翩翩道。
“是。”
待从退下之后，纯狐翩翩心里终究感觉有几分怪异。
君怀青本来在一边看闲书，此时听到纯狐翩翩的丰富，又看了一眼纯狐翩翩有些怪异的眼神，颇感无语：“翩翩，你好像期待着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所有的事情君怀青都是在一边见证，纯狐翩翩也就不在他面前端着慈悲大度的表象：“你不觉得应该发生点什么才算是正常吗？”
君怀青笑了笑：“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也许是殷狂觉得没意思不想配合你演出，也许是万灵族不想再有任何变故给你向万灵族发难的机会，所以在你来之前先清理了一下。七天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
纯狐翩翩想起自己之前坑了他们一把，他们吃一堑长一智，也的确是理所当然的。只是自己的谋算落空了的感觉……呃，有点微妙。
纯狐翩翩想来想去：“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殷狂驾崩了？”
君怀青：“……”看来她是真的很讨厌殷狂。
“翩翩，魔主只有完成传承之后才会真正的死去，魔主传承必有天地异象。”君怀青道，“或者有人在瞬间粉碎了魔主肉身和元神。神应运而生，魔应劫而生，他们死去，都会有异象出现，不会这么安静。”
纯狐翩翩：“……”好吧，她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所谓祸害遗千年，像殷狂这样的祸害，哪里是那么容易死的。她也就过过嘴瘾。
纯狐翩翩想了一会儿：“你就是应运而生的神吗？”
君怀青迟疑了一下，点头。
纯狐翩翩心底颇有些不自然。
沉默了片刻，君怀青默默的补了一句。：“翩翩，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