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潇湘：“……”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
你连一个君怀青都搞不定，还想着后宫三千？你咋不上天？
权力往往意味着特权，但是纯狐氏实在是令人感到意外，子息艰难到整个六界就剩下一只天狐，也没见纯狐氏的哪一个帝王有两个以上的妻子……
难道纯狐氏在遗传上就是感情低能，根本处理不了后宫的事情？
凌潇湘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测大有可能。
可怜君怀青，这怕这辈子都追不上媳妇儿了吧？
凌潇湘默默在心里吐槽了一下，并没有被她带歪话题：“谷主，你太聪明，以为可以算尽所有事情，可是，你始终没有算过自己的心。”
纯狐翩翩有些不耐烦：“潇潇，不过是才一个多月，你怎么越来越像我幼时学堂里的夫子？”
凌潇湘笑笑，不再说话，将目光望向远处的云海，金乌的光芒刺得她眼睛有些生疼。
纯狐翩翩大概也觉得自己失态了，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不该这么跟你说话。”
凌潇湘轻笑：“你现在和在天音谷的时候的确很不一样了。以前你是绝对不会说这种话的。”
纯狐翩翩还是华纯然的时候，行事诡秘莫测任性妄为，偶尔做错了事就拼命抵赖，抵赖不了就撒娇卖萌。
而现在，她是青丘狐族的帝君了，却会因为区区语气不太好而道歉。
华纯然是个真正的十六七岁的女孩子，而纯狐翩翩，是真的火了快三千年的老油条……
她这算是长大了吗？
纯狐翩翩：“……”潇潇这是什么见鬼的话？
“潇潇，你年纪小，不知道人心是不能算计的，尤其是自己的心。”或许是因为凌潇湘和她，和青丘狐族都没有利害关系，她对凌潇湘也格外宽容，“如果我去算计人心，那么你也在我的棋枰上。”
凌潇湘神色有些古怪，看了她一眼：“若说六界将来有一场风波，那么你就是最大的风眼，我站在你身边，还想逃开这个局面，你莫不是在说笑？”
纯狐翩翩有些不太适应凌潇湘的转变。
以前她怎么就没有发现凌潇湘竟然还像个辩士，今天几度噎得她无话可说。
“在我身边是很危险的。”纯狐翩翩道。
“那你倒是说说，现在这个六界还有哪里是不危险的？”凌潇湘磕着瓜子，问。
纯狐翩翩想了想，然后悲催地发现自己真的还没有点数出来安全的地方。
“谷主，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难过吗？”凌潇湘忽然问。
纯狐翩翩这下确认了凌潇湘确实是有心事。
理论上，神仙有了仙根，只要不是自己作死或者应劫，一般并不容易死。
她这是怎么了？是君怀青跟她说了什么？还是她现在还不习惯神仙的思维方式。
“潇潇，你怎么了？”纯狐翩翩问。
凌潇湘笑了笑：“没什么，就是好奇，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答案。”
纯狐翩翩不相信，但是，凌潇湘不愿意说，她也不好再问。
答案很明显，她当然会难过。
她很小的时候，就有人告诉她，帝王之道是一条孤绝之路，最后坐在王座上的只能有她一个人，然后千年万年地在坐在王座上俯瞰众生，直到她死亡的那一天。
为了不在以后漫长的一生里觉得太过孤单难过，所以她对于自己的感情一向很克制，疏离而客气，几千年来没有人能真正走进她的内心，但是，就算她是算无遗策的青丘帝君，也还是有很多算不到的事情。
比如天音谷，比如凌潇湘……
她发现自己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区别，她内心里其实也渴望有朋友扶持，所以，凌潇湘将要散魂而死的时候，她不是为了永绝后患狠心不管，而是冒着天罚的危险强行给凌潇湘种下仙根，将她带回青丘狐族……
她内心里其实不太愿意承认习惯玩弄人心的自己竟然有这样软弱的情绪，但是，她却又贪恋这种有朋友在身边的感觉，哪怕凌潇湘并不能帮她什么，只要凌潇湘在她身边，陪着她说说话都是好的。
凌潇湘看着她有些暗淡的神色，心里便已经有了答案，胳膊一身，将剥好的瓜子仁放了一些在纯狐翩翩手里，“你别想太多，我只是心血来潮问问。”
自己居然被安慰了，纯狐翩翩有些无语。
纯狐翩翩将手里的瓜子仁还回给她：“你是我带来青丘狐族的，我会竭尽全力保护你周全。”
“如果哪一天你保护青丘狐族和保护我冲突呢？你会怎么选择？”凌潇湘问。
纯狐翩翩微微一囧。她这么感觉自己像是被人问到底是爱江山多一些还是爱美人多一些……
纯狐翩翩想了想：“这个假设不存在，因为我相信你不会令我这么为难。”
凌潇湘问出刚刚那句话，也感觉有些囧。
要是纯狐翩翩是个男子，她是祸国妖姬，她问这番话才算是合情合理。
纯狐翩翩是个理智清醒的人，最后纯狐翩翩的选择必然是整个青丘狐族，不过，让她和青丘狐族处在一个天平上，纯狐翩翩还是会犹豫，这就足够了。
“果然还是你了解我。”凌潇湘郑重承诺，“我必然不会让你选择这样的难题。”
纯狐翩翩叹气：“潇潇你这么善解人意，为什么你就不是一个男子呢？你要是男子，本君便将你收为王夫。”
凌潇湘本来还有些感动，但是听到纯狐翩翩后面半句话，心里的感动就彻底飞走了。
凌潇湘四下看了看，有隔音结界和天障的存在，她们本人和她们的谈话并没有人知道。
或许就是因为没有人知道，这个家伙才这么放飞自我，什么毁三观的话都说的出来。
凌潇湘有些嫌弃地看了她一眼：“我不喜欢你！”
被嫌弃的纯狐翩翩：“……”这情况不对啊！
论身份，论样貌，论学识……她都是拔尖的，为什么还会被嫌弃？
于是，心有不甘的纯狐翩翩问了一个颇为脑残的问题：“本君觉得本君是很不错的狐狸，为什么这么嫌弃我？”
“节操值太低！”凌潇湘一针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