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舒犹豫了很久，才缓缓道：“潇潇，你还是换一个条件吧！”
凌潇湘心里了然，原来对付青丘狐族一直以来就是万龙族的策略，国家大事岂能因她一句话而改变？
“我只有这一个要求。”凌潇湘神色认真而慎重。
“潇潇，你不是也说过那位青丘帝君还轮不到你去关心。”灵舒顿了顿，“所以你还是说一个跟你自己有关的要求吧！”
凌潇湘沉默。
她心里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就习惯性地沉默。
“成为一方帝君并不容易。那个人……她自有她的劫数，你帮不了她。”灵舒道。
那位青丘帝君的劫数其实那么容易干涉的。曾经的青丘前帝君夫妇，就是因为干涉纯狐翩翩的劫数，如今双双陨落。
“劫数吗？”凌潇湘不太相信。
劫数是她听到这些神仙提到最多的词汇，但是每个人对于劫数的理解都是不同的，每个人经历的劫数也不一样。
灵舒十分笃定地点头。
“是劫数还是人为？”凌潇湘依旧不信。
在她的理解里劫数是天灾，而灵舒的所作所为明显就是人祸。
“你在她身边待了快六年，她应该教给过你很多东西。她有没有告诉过你，这世上没有容易的事情。”灵舒看着凌潇湘沉吟的模样，知道纯狐翩翩必然是跟她说过类似的话，便趁热打铁，“她作为一个身负天命的帝君，占尽这世间好处，代价就是她要走的路必然会比别人更为艰难。”
“你的意思是就算没有你也会有其他的人为难她？”凌潇湘是个极具慧根的女子。
“确实是这样。所以你处处为她着想并没有用，该有的劫数，她还是会一一经历，绝对不会少。”灵舒耐心地尝试着说服她。
“所以你就心安理得的给她制造麻烦，甚至不惜撕毁青丘狐族和万龙族和平相处的条约？”凌潇湘反问，最后一句话总结：“你很会为自己的背信弃义找借口。”
灵舒猝不及防，感觉心口中了一箭。
他有些摸不准凌潇湘的脑回路，她怎么就想到这里去还得出一个这么彪悍的结论的？
兰灵掩口轻笑，真难得见到族长大人这么憋屈的样子，她不看个够本怎么行？
“不管你怎么看我，我是真的要提醒你一下。那位青丘帝君真的不用你去担心。”灵舒压下几乎要吐出来的一口老血。
凌潇湘沉默了许久：“我可以给他们解毒，但是解毒之后，我不想看见万龙族的任何人，包括你在内。”
灵舒脸色雪一样白。
他从来没想到，时隔几千年，自己还会面临这样的抉择。
自己的子民和自己的心上人……
凌潇湘这句话不是开玩笑，而是非常认真的，她是一点都不想跟他有任何牵扯。
自认风流肆意魅力无边的灵舒很受伤。为什么凌潇湘就不肯多看他一眼呢？他明明那么好。
“那我还是找那位帝君去交涉。”灵舒道。
话一出，也就间接地回答了凌潇湘的问题。
他不能忍受往后的余生里看不到她。
凌潇湘松了口气。她要的目的就是如此。
她有些小聪明，但是和灵舒这样玩了几千年阴谋诡计的家伙相比，她还是太稚嫩。
就算她有很多的筹码，也没有办法在灵舒这里占到好处，所以干脆将这个筹码转让，让和他是同一等级的纯狐翩翩跟灵舒议价。
她相信这是对纯狐翩翩最好的选择。
只是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异样。
之前，她也在赌这个策略是否能成功，她在她心里预估了一下，觉得这个策略成功的可能性不足一成，没想到它却是真的成功了。
可是灵舒心机深沉的印象在她心里根深蒂固。这一点点的异样在心里一晃而过，便找到了解释。
灵舒答应得这么爽快，或许他也是有什么盘算的吧？
灵舒的每一个决定都会影响六界的局势，而这在六界这个庞大的世界博弈却是凌潇湘所不擅长的，她无从去了解灵舒究竟还有什么安排。
“毒是有希望解除了，但是有些人恐怕不是解除毒药就能够平息安抚的。”凌潇湘望着云霄宫门，哪怕有结界阻隔，她也能依稀听到他们在请求灵舒杀了她这个魅惑人心的恶毒妖女。
凌潇湘抚了抚眉心的堕仙标记，好吧！她现在勉强算得上妖女了，只是魅惑人心……好像谈不上吧！
“你放心，这些事情我会去处理。你好好休息一下，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来打扰你。”灵舒安慰她。
对于灵舒的承诺。凌潇湘不置可否，只是道了声谢，然后向兰灵行了个礼，朝休息的偏殿去了。
“族长，那位青丘帝君只怕不是那么好请的吧？”兰灵提醒他。现在青丘狐族和万龙族的关系已经降到冰点，你还能指望纯狐翩翩对万龙族施予援手，只怕做梦都没这么美好吧？
“不必劳动那位青丘帝君。这毒只是看着厉害，实际上并不致命。三天后毒素自然消失。在青丘狐族内也就是个小把戏。”灵舒一点都不紧张。
说到底，她不过是在虚张声势而已。她的演技比她的手段更高明。
“你说什么？”兰灵以为自己听错了。
“潇潇生性善良。不会真的动杀念，虽然她曾经杀的人，但是她也是多方考证的确是罪大恶极罪该万死的，她才会真的动手。杀一个罪人都这般慎重，让她无视这么多的人命，她是做不到的。”灵舒无奈地笑笑。
兰灵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可是族长刚才？
“既然这个毒都不用解药，那你刚刚还和凌姑娘谈论这么多做什么？”兰灵不解。
“我只是想看看她在心里是怎么看待我的，也想知道她想要什么。”
说实话，灵舒此时是真的有点后悔。他明知道不会有一个好的结果，可是他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去尝试，去试探。
结果呢？
他不再提这个结果，实在是太丢脸太扎心了！
这一场博弈里，实际上只有他一个人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随便给他们用点药，就说是潇潇说出来的解药配方就可以。你去安排一下吧！”灵舒吩咐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