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纯然很想问曲流觞有关归墟神龙的事情，曲流觞都让她噤声，以免惊跑了要上钩的鱼。
小纯然只好压下一肚子的疑问，握着钓竿，一动不动，等着鱼儿上钓……
曲流觞连着钓了三条鱼犒劳了一下仙鹤，才发现小纯然竟然一条都没有钓上来，不禁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没有想到这个看着很聪明伶俐的小姑娘竟然连一条鱼都不会钓。
没点生活技能，这小姑娘一个人在三十六重天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家那个徒弟未免也太不靠谱了吧？
仙鹤吃饱了，满意地把头藏在翅膀下继续睡觉。
小纯然被他看的有些尴尬，讪讪道：“我不会钓鱼。”
她在三十六重天从不钓鱼，都是直接跳到湖里去抓的，不仅方便快捷，还能锻炼她的灵活性。
在她眼里，钓鱼这个活实在太枯燥乏味了。
“我看出来了。”曲流觞说的非常实诚。
小纯然的神色更加尴尬了。
曲流觞看着小纯然尴尬的模样，轻轻摇了摇头：“你真的一点都不像他。”
小纯然知道这个“他”当然是指君怀青。
她的确不像君怀青。
曲流觞没有在看她，而是看着平静的湖水：“他拜入我门下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允许他将他所学会的本事都会教给你。我还是第一次遇见徒弟跟师父讲条件的，也允了他，甚至想让他把你带来，只不过他拒绝了。”
小绝然在一边默默听着，没有答话。
曲流觞笑着：“他跟我说过很多你的事情，我还以为你跟他的脾气应该差不多。没想到你脸皮这么薄。”
她脸皮薄？难道君怀青脸皮很厚吗？
小纯然忍不住发散思维。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评价。
“他跟你说过我？”小纯然有些好奇君怀青是怎么跟别人介绍她的。
“说过不少。”曲流觞十分健谈：“他跟我说你是他的未婚妻，你却说你是他的妹妹。你跟他之间是怎么回事？”
未婚妻？
小纯然脸悄悄红了。
曲流觞看着小纯然，有些遗憾。
当初他怎么就没有将君怀青一脚踹了收这个小姑娘当正牌徒弟呢？
想想君怀青在他门下学艺时的糟心事，曲流觞就越发的后悔。
看看这个小姑娘多乖巧，再想想君怀青……
幸好这个家伙早早就学成出师了，要是他在他门下多待几年，他迟早会被他气得脑中风。
曲流觞见小纯然有些局促不安，不再勉强她钓鱼，一挥袖，两人身边的石台上便出现了一套茶具。
曲流觞给她倒了一杯茶，说话的声音也越发温和：“你来这里是想问有关于归墟神龙的事情吗？”
小纯然来这里的确是想得到答案，但是她之前并没有说她的目的，曲流觞却如此理所当然地说出来了，似乎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中。
她知道曲流觞并没有用读心术。那么他用的必然是她所不熟悉的天算术。
小纯然点了点头。
“你想知道什么样的答案呢？”曲流觞问。
“我想要知道真相。”小纯然声音很笃定。
曲流觞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她毕竟还是个孩子。
“如果六界内只能存在一条归墟神龙，你会怎么做呢？”曲流觞继续追问。
小纯然的神色有些灰暗。
曲流觞看小纯然的神色就知道她心里已经有了选择。
曲流觞叹了口气：“我现在有些明白他为什么将你留在三十六重天了。”
小纯然生性单纯善良。像一颗光华夺目的明珠，不能染上丝毫的尘埃。
君怀青想让她一直这么单纯善良下去。但是小纯然毕竟会慢慢长大，她不可能这么乖巧一直待在三十六重天。
所以，君怀青想要给她一个清平安定的世界。所以他加入最强大的万龙族，借助万龙族的势力，平定这个六界。
他是应运而生的神，这也是他应该承担的责任。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小纯然是归墟神龙，在他们成年之前，他们中必然有一人会死去。
他们都在为彼此着想，都在想怎么样抉择才是对对方最好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当初的确是不该救我的。”小纯然的声音有些飘忽，显然这个答案给了她不小的打击。
曲流觞叹了口气：“这种事情哪有应该不应该。我想他救你这个决定，他不曾后悔过。”
曲流觞不知道君怀青那时到底是怎么想的。两条归墟神龙是竞争关系，君怀青先出生，是个健康的孩子，出于本能，他应该是立刻杀死那个还没有来得及出生的竞争者。
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他违背了自己的本能救下小纯然，抚养她长大，甚至还竭尽全力，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护她周全。
种种因缘际会，果然是妙不可言。
小纯然站了起来朝曲流觞行了个礼：“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事情。”
“你这就要走？”曲流觞有些诧异。
小纯然点了点头：“有些事情我觉得自己还是亲自去处理一下比较好。”
曲流觞连忙拦住她，颇有些语重心长地劝说：“小姑娘，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擅自做决定，以免遗憾终生。”
小纯然有些不解：“他是你的徒弟。我以为你会跟灵舒一样劝我自裁来成全所有人。”
曲流觞的神色微微一变。
或许这才是小纯然来找他的缘由。
小纯然并没有完全相信灵舒的话，所以她才来找他这个不介入六界纷争的人寻找一个答案。
“小姑娘。你先别急着走。跟我去个地方。”曲流觞感觉有些不太妙，但是这个小家伙实力的确很不弱，就算是他也未必能在不伤害到她的情况下限制住她。
而且，她的仙骨已经被剔除，不算是位列仙班的仙人，很多术法对她根本就没有用。
曲流觞是君怀青的师父，君怀青跟她提及这个师父的时候也是极为敬重，所以她对曲流觞也没有什么恶感，即使是曲流觞拦着她，她也理所当然的觉得曲流觞是为了她好。
小纯然没有强行闯出去，而是看着曲流觞，似乎再问他要带她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