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怀青冷冷的看着他：“你能瞒过别人，但是瞒不过我。”
当初他心魔丛生的时候，纯狐翩翩在他身上设下了莲华静心咒，以免他被心魔同化，或者说被心魔控制。
灵舒身上也有类似莲华静心咒的东西。只是灵舒这样身份特殊的人，身上多加几层保险也是应当的，没有人会觉得有什么意外，也没有人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但是君怀青很清楚，灵舒因为当年的事情也存在着巨大的心结。
因为这个心结的存在，灵舒一直没能晋升到神尊的品级。
如果不是因为心魔的问题，以灵舒的资质，成就神尊几乎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灵舒对于自己的问题当然是最有发言权的，但是说到底，他并不习惯将自己的伤口展示给别人看，哪怕他对面的是君怀青。
他和君怀青是数千年的好友，彼此之间有坚定的信任关系，一些机密的事情，哪怕是透露给君怀青都不要紧。
但是这件事情他就是不想让君怀青知道。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觉得我应该限制你使用万龙族资料库的权限了。”灵舒试图将话题引到别处。
君怀青盯着他：“你不要想着转移话题。”
灵舒：“……”看来转移话题的办法行不通。
“是那位青丘帝君让你来的？”既然转移话题的办法行不通，那就将这个话题复杂化，阴谋化。
这一点上绝对是君怀青的死穴。
君怀青最讨厌的就是有人说纯狐翩翩的坏话。
“翩翩目前还不知道这个事情。如果她知道了，肯定会向你漫天要价。如果你想让她知道，我立刻就告诉她。”君怀青冷冷道。
“你竟然不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她。你们帝后之间的信任呢？”灵舒不想和君怀青谈这么隐私的问题。
君怀青此刻算是真正理解了纯狐翩翩为什么看灵舒这么不顺眼。
因为这小子真的很欠抽。
“你现在就是一个孤注一掷的赌徒。如果渡不了元劫，凌潇湘也会跟你一起死。你想着，就是无法活着在一起，死在一起也是好，对吗？”君怀青冷冷地戳穿了灵舒的意图，不给他一丝一毫躲避的机会。
灵舒叹了口气：“所以说我最讨厌跟你们夫妻俩做对手。”真的是太伤脑筋了。
“这些年你为了压制自己的心魔，也快到极限了吧？”君怀青道。
“心魔是我自己的问题，你们谁也帮不了我。”灵舒沉默了一下，显然也是默认了君怀青的推断。
这件事情明明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君怀青是怎么知道的？
君怀青也不用灵舒说的那么详细。
灵舒的问题他早有预料，只是灵舒现在的状况比他预料的甚至还要稍微好一些。
因为凌潇湘回来了。
哪怕凌潇湘现在对他无感，也好过心里空落落的没处着落强。
如果不是因为凌潇湘回来了，或许灵舒已经撑不住了。
因为太过激动，一向冷静的他也做了不少蠢事。
君怀青会知道灵舒这个状况，并不是因为他的观察能力比纯狐翩翩强，也不是他的医术比纯狐翩翩强，仅仅是因为他和灵舒有一样的经历，感同身受而已。
“我只想问一句，你是想死还是想活？”君怀青是个干脆果断的人，不想和灵舒在这里扯皮。
纯狐翩翩过不了多久应该就快回来了，他还需要给纯狐翩翩准备晚饭。
小狐狸一向是贪吃的，所以需要仔细的养着。
“如果能够好好活着，谁会想死？”灵舒苦笑。
可惜，他度过元劫的可能性不足一成。
他当然希望自己能够和潇潇好好活着，但是，老天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吗？
他和潇潇的命运绑定在一起，他也希望潇潇能够好好活着，但是，他毕竟不是什么圣人，对于潇潇他还是有很多的贪妄。
这些贪妄是自私的，为了满足他自己的私欲，很多甚至罔顾凌潇湘的意愿。
“不要说元劫，就算是这次魔神的危机也不是轻易能够过关的，不管是我和潇潇，还是你和那位青丘帝君。”将所有的话都说开了，灵舒反而从容了许多。
“魔神的事情有我和翩翩。”君怀青道。
“我和潇潇的事情，你是想让我向这位帝君求援吗？”灵舒隐约明白君怀青的意思。
他向纯狐翩翩求援的话，纯狐翩翩自然会趁机要价。这只狐狸从来不是一个会吃亏的主。
这位神尊算计来算计去，也不过是为了纯狐翩翩而已。
也是，他现在已经是青丘狐族的帝后，在其位谋其政，自然要为青丘狐族考虑。
“不必你向她求援，到了合适的时机，这件事我会跟她说。”君怀青当然知道灵舒在算计什么。
灵舒眼睛微微眯起，他现在似乎看不懂这位神尊了。
就算青丘狐族帝后一起亲政，但是，以往的青丘狐族的帝后都青丘狐族的人。君怀青虽然声明他已经脱离了万龙族，但是所有人还是会将他当成万龙族的人来看待。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因为这一层复杂的渊源，君怀青坐在帝后这个位置上必然也是受到诸多限制。
退一万步说，就算纯狐翩翩全盘信任这位神尊，但是青丘狐族的那些臣子可都不是傻白甜，
因为两族之间的实力存在代差，所以青丘狐族的人对于万龙族一直极为忌惮。如果君怀青过多参与青丘狐族的事情，只怕会割裂纯狐翩翩与青丘狐族臣子之间的信任。
以青丘狐族的立场来看，君怀青今天独自一人来了这里，已经会让青丘狐族的一些臣子心中不快了。
两族之间的利益争端就是这么风云诡谲，稍有差池都会造成这个微妙的平衡倾覆。
“你不要想太多。翩翩会出手自然是因为凌姑娘，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是托了凌姑娘的福。正是因为如此，你不要再拖凌姑娘后腿。”君怀青一点都不客气。
灵舒：“……”卧槽！这厮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不留情面？他堂堂万龙族族长不要面子的吗？
灵舒对纯狐翩翩自然没有什么好感，但是纯狐翩翩在极力保住凌潇湘的时候，他自然不会添乱。
凌潇湘的仙根是由纯狐翩翩亲手种下的，纯狐翩翩想要保住凌潇湘必然是有办法的。
他的确是托了凌潇湘的福。
“话虽如此。但是你来了这里，她不会怪你吗？”灵舒似乎终于见到了一丝曙光，心情也好了不少，精密的大脑开始运转，思考着这件事情牵扯的方方面面。
以纯狐翩翩的个性，失去了一个这么好的捞好处的机会，她心里必然有些不满吧？
当然，他没有办法改变纯狐翩翩的心意，但是他还是想提醒一下君怀青，要做好面对纯狐翩翩怒火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