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潇湘不知道的是这几个月的时间，她身上的气质有了很大的变化，和三个月之前截然不同。
这不能怪绯音眼拙。
绯音大着胆子在凌潇湘身边坐下，非常诚恳地问：“潇潇姑娘，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当然是见过。
只是……
凌潇湘虽然不会像灵舒那样城府万丈，却还是有一些心机城府的，毕竟在灵舒这样的人身边，要是没有一点点心机城府那也是太不可思议了。
“不曾。”凌潇湘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好奇地问：“绯音姑娘，我长得很像你的故人吗？”
绯音摇了摇头：“不是，只是第一眼看到姑娘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亲切，好像是认识了很久一样。”
灵舒不甘心被凌潇湘冷落，瞟了绯音一眼，插话：“现在已经不流行用这一套来搭讪小姑娘了。”
灵舒拿出一方丝帕给凌潇湘擦了擦脸：“一手的油，还去摸脸，就不觉得难受吗？”
凌潇湘：“……”片刻前她还在烤鱼，手上可能真的真的一些油星子吧！
灵舒给她擦完脸，还抓过她的手，细心地将她每一根手指都擦的干干净净，像是被水洗过一样一尘不染。
将自家徒弟拾掇得白白净净之后，灵舒终于满意了，递给她一双筷子。
虽说这条鱼潇潇说了是给他的，但是他能禁得住饿，潇潇不能，还是让她先吃。
自家师父有些洁癖，凌潇湘也是满头黑线。
由于灵舒这一插话，凌潇湘顿时没有办法和绯音继续聊天了。
绯音看着他们师徒的互动，感觉越来越奇怪。
这个少年人对待凌潇湘绝对不像是师父对待徒弟，反而像是对待自己青梅竹马的恋人。
抱着几分看戏的心态，绯音仔细观察了凌潇湘和灵舒好一会儿，然后暗暗叹了口气。
明眼人一眼就能够看出灵舒喜欢这个小姑娘，他们两人的相处方式也不像是一般的师徒。
但是小姑娘可能是因为年纪小的缘故在这方面非常迟钝。
虽说这个大陆上师徒相恋并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但是这个潇潇姑娘现在还太小了一点吧？她现在有十四岁吗？他们究竟是哪个门派的？
凌潇湘拿着筷子，一时间有些茫然。
这里一共有五个人，就只有她一个人有东西吃，她刚想说拿出烤鱼来分享，却被灵舒看着。
灵舒眼里的意思很明显，这些东西都是他的，不许她送给别人。
凌潇湘还是有些怕灵舒的，但是这么多人看着，她也吃不下……
灵舒似乎看出了凌潇湘的为难，转头看向绯音：“我还有应对蜃蚌的功夫要教给她，你们回避一下。”
谁都能听得出来灵舒只是想纯粹的赶人，包括凌潇湘，她正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了。
绯音是个通透的人，闻言轻轻一笑：“打扰了。”然后起身，与同行的两人在百丈外找了个地方坐下。
这个距离刚刚好，他们听不到那对师徒俩的谈话，却又能够看着这片海域，静静等待天心月满的时辰。
绯音等人离开之后，凌潇湘终于能说话了。
凌潇湘瞪着灵舒一眼：“你干嘛对我下禁言咒？”
“当然是要教你怎么对付那只蜃蚌，我可不想出手救你，毕竟太麻烦了。”灵舒依然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似乎真的不想多费心思。
凌潇湘有些脸红，她本来就是个颇有心气的姑娘，绝对不想给任何人增加麻烦。
但是，灵舒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凌潇湘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
她刚刚来到逍遥派的时候，对于灵舒还是极为防备的，但是现在她发现自己似乎有些过于依赖灵舒了。
除了自己没有谁是真正可靠的。
小的时候，她父亲遭遇海难，把她一个人留在世上，托付给了村长。她以为村长可以依靠，最终却还是被送到了巫女这里。她和巫女相依为命几年，但是来到这个大陆上，巫女还是将她丢下了。
她吃了这么多教训，还是没有学乖吗？
凌潇湘放下筷子，然后看着灵舒，一副请他指教的样子。
“时间还来得及，你吃完再说。”灵舒看她放下筷子似乎不想吃了，有些不忍心。
凌潇湘现在还是个凡人，一日三餐每一餐都不能落下。
“多些时间就可以多练习一遍，可以保险一点。”凌潇湘执意如此。
灵舒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看着凌潇湘严肃板正的小脸，慢慢将他们之前的对话捋了一遍。
凌潇湘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姑娘，自然不乐意给他添麻烦，所以……
其实他从来不觉得她是个麻烦……
“潇潇……”灵舒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嗯？”凌潇湘看着灵舒，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她以为灵舒唤她名字是有什么事要说，结果他却意外地沉默了下去。
凌潇湘满腹狐疑地看着灵舒：“师父，你想说什么？”
凌潇湘这一声师父叫的灵舒更是浑身不舒服。
“没人在场的时候你可以叫我名字。”灵舒纠正。
凌潇湘满头黑线，到现在他还在乎这些枝梢末节的东西？
她在乎的是他什么时候能教她打败海里的那只蜃蚌啊！
灵舒一直不在重点上，凌潇湘只好费劲地将话题转移到正题上：“你说我有没有可能打败那只蜃蚌。”
灵舒看凌潇湘有些不耐烦了，也不好再纠缠称呼的问题，省的凌潇湘发怒起来，事情变得更加不可收拾。
“不可能，你们修为差距太大了。”灵舒非常实诚地实话实说。
凌潇湘有些无语。
既然他都认定她无法打败那只蜃蚌，为什么还要给她布置这样一个任务？就是想看她出丑吗？
“好吧，那我就不打败它了。”凌潇湘并不是一个莽夫，“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悄悄地将蜃珠偷来。”
反正她的目标都是蜃珠，又不一定非要跟蜃蚌拼命。
灵舒有些欣慰地看了她一眼：“办法是不错，但是蜃珠是蜃蚌历时千年才修来的灵珠。能够轻易被你偷了去吗？”
“不能。”凌潇湘的回答也非常的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