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相不好杀。
至少。
在不使用天书的情况下。
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大周四相之一斩杀当场。
难度，等同于凡人妄想一步登天。
在方山岳灌输下。
围观众人心中的震惊被一股莫名的愤怒所替代。
他们此刻，正怒气填胸的看着古砚尘，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将其拿下。
身为周民，不可旁观大周受辱。
……
古砚尘抬眸一扫，不以为然。
“方山岳，在掌控人心这方面，大周中能够比及你的人，不超过五个数！”
方山岳紧紧攥着拳头，眉头直挑，十分不满古砚尘这副形如外人的姿态，冷然道：“秦，汉，隋，唐，宋，明，至千年前，就是隶属于大周，他们听命于大周的帝令行事。”
“千年之后，北阳，得到先帝封赐，才有了你这个北阳世子。”
“你这话之意，是在分割大周的疆土吗？”
古砚尘的意思很简单。
他将各大诸侯王，直接剔除在大周的疆域之中。
方山岳，才能名列前五。
各大诸侯国能够成立至今，国内并不缺乏大国士。
古砚尘忽然笑了。
他的笑声听得让人感到头皮发麻。
文相听着这笑声，内心越发觉得恐慌，沉声道：“你在笑什么？”
古砚尘笑声骤停，声音变得有些冷，道：“有意思，六国受封于大周， 替人族戍边卫疆，何时成了姬家的看门狗？”
昔日伐纣。
更像是众诸侯组成一个联盟共伐暴商。
灭掉暴君后。
大周作为领头人，共分天下，而不是将人当成看门狗。
至于为什么？
千年前的事情，这就不敢保证了，兄弟情谊也好，还是无能力统一也罢。
都不是现在这样，大周占着名义，又要将人当成看门狗对待。
不争的事实面前。
文相脸色变得难看，倒也没反驳看门狗这件事情，反而咬牙切齿道：“北阳乃是先帝所封，这个你总没话说了吧？”
古砚尘显得平和了许多，诉说着众人所不知的真相。
“北阳的出现，先帝无非不想让追随大周的人感到寒心，北阳王本就是理所应当的，那算是恩赐吗？”
“还有你们隐藏在暗处的那点小心思，真以为世人不知吗？”
燕国地理极佳。
他们拥有最好的马场。
燕王也是个猛人。
他不向坐山观虎斗的大周提供战马，反而提供给各国。
北阳的建立。
也就应运而生了。
既是抗衡燕国又能安抚人心。
结果呢。
北阳发展迅速。
大周先急了。
燕国又做了一点骚操作，本着本是同根生，共抗妖蛮的原则，不但不打仗，反而将大量优良的战马，没少运往北阳。
古砚尘的座驾，那些龙马的老爹，就是燕国的优质战马。
北阳骑兵的建立，燕国当立首功。
看到北阳越发强大，大周更加慌了。
诸侯王的存在本就是给大周添堵了，好不容易才弄到只剩六个。
结果你又培养出一个来？
大周老祖们要是知道了，恐怕会从坟里爬出来，骂死先帝吧。
古砚尘的话，倒是涉及了文相心事，心脏感到一紧，不由多想了些其他事情。
他猛一摇头，将心事抛开脑后，甩袖怒喝道：“胡言乱语，有功就赏，有过就罚，有何心思在其中？”
古砚尘没有和他争辩。
忽然。
他想到了什么。
不由感慨。
“可惜了，燕国不该覆灭的，方山岳，你身为文相，竟没有事先察觉，燕国之殇，你要负主要责任！”
话锋的转变。
让方山岳百思不得其解。
可古砚尘的话就是脏水，完全就是没事找事的。
可。
他若不躲，只会污名加身，故而当场反驳道：“笑话，燕国守备不当，被妖蛮破城灭国，居然要怪起本相来了？真是天大的笑话！”
望气术。
除了女帝之外，拥有气运遮掩天机，无法辨别真伪。
文相是真是假。
古砚尘皆能知晓。
他所说的是假话。
不会吧？
真有那么丧心病狂？
文相策划了燕国破灭一事？
古砚尘眼睛眯着，只剩下了一条缝，道：“你敢说，燕国的覆灭，与你没任何关系？”
此时此刻。
古砚尘言行举止，要多古怪就有多古怪。
刚开始还剑拔弩张。
结果方山岳出来后，他非但没有马上动手，而是问起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
他们根本想不明白，古砚尘现在到底在干什么。
方山岳也不明白，古砚尘提起这些陈年旧事做什么？
但他。
还是选择了回答。
不能不答。
方山岳语气铿锵有力，眼神充满杀意：“本相可以明确的告诉你，燕国的覆灭，与我无关，而你意图挑起大周与诸侯的敌对，更是使中原共主的威严如虚设，乃是人族共同的敌人，诸位，谁愿与本相共击之？”
方山岳煽动人心。
将古砚尘定为破坏人族团结的敌人。
围观之人。
一一受到了煽动。
“古砚尘欺人太甚，诸位别忘记了，这里是京都，不是北阳！”
“他污蔑对大周忠心耿耿的国相，实乃罪大恶极。”
“不能忍！”
“此子，需要付出代价！”
语落。
他们原地腾空而来，数以成千的人疾速而来，身上气息暴涨，几乎在片刻间，他们就将古砚尘给团团围住，水泄不通。
其中并不缺乏强者。
文相的话起作用了。
一部分的人。
都将古砚尘视为敌人。
当然。
也有文相安插在人群中的人，起到了煽动的作用。
或许这种情况吓到了古砚尘。
古砚尘怔住了。
他愣在了原地。
实则。
古砚尘确实愣住了。
古砚尘想过很多种。
文帝丧心病狂。
但并没有往四相方面去想。
可。
方山岳所说的这话，在望气术的证明下，无不在证明燕国的覆灭，与他有主要关系。
一个真相。
好像要被古砚尘揭开了。
燕国的覆灭，并非是不敌妖蛮。
反而是被内部人所害？
那个谋害之人，是文相。
古砚尘缓慢抬头。
那是。
杀一个人的心。
方山岳对上古砚尘目光，只感到眼睛一阵刺痛，堂堂国相的他，竟下意识的躲闪了。
他心中一慌，抬手一指道：“诸位，还等什么，取其项上人头者，本相亲自向陛下替尔等邀功，诛杀蔑视大周之贼，可拜将封侯，赏千金食禄！”
重赏之下。
必有勇夫。
身为相国，所说的话泼水难收。
当即。
“呵！”
有一人暴喝一声，手中长刀横劈，便有一道刀影斩来。
有一人开头。
其余人也是毫不犹豫，纷纷出手，生怕出手慢了。
错过了此次拜将封侯的机会。
古砚尘目光一冷。
瞬间。
一股恐怖的帝威，骤然降临在这世界，向四周倾泻而去，拥有摧毁天地之力。
袭杀而来的众人。
在他们感受到那股力量之后，还未感到后怕，就已然被轰炸轰成血雾，连一声惨叫的机会都来不及发出。
空中绽放无数血花，美轮美奂。
“噗噗噗！”
血雨落下。
将整个大街染成血红色。
帝威。
仍存。
这一刻。
古砚尘仿佛大帝在世，拥有了主宰天地万物的无上权力，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傲视天下群雄。
尚未出手之人。
他们一个个都是吓傻了。
什么情况？
一瞬间。
这数以万千之人，就这样葬送了性命？
下一刻。
方山岳感受到了寒意，余光一瞥，古砚尘正凝视着自己，眼神之中充斥着漠然……
这种目光。
他活了那么多年。
只在一个人的身上见过。
武帝！
不可能！
这种眼神，这种气势，怎么可能会在古砚尘身上出现？
古砚尘不是小圣人？
他不是只能借助圣物吗？
种种疑惑交织在方山岳心中，使其感到浑身不自在，那好不容易才压制出的恐惧，像开了闸的洪水，倾泻而出。
文相也是人。
人，也会感到害怕的。
……
气势的呈现。
并不局限于文相府。
整个洛邑。
都能清楚感受到这道气息。
正在赶来的老狐狸，感受到这道气息后，也是顿了一下，幽怨骂道。
“真是惹祸精！”
话虽如此。
脚下速度加快了不少。
没有用言出法随，他可不像某人拥有圣人刻刀可以抑制反噬，这种关键性的力量，要用在关键时刻。
万象神宫。
势。
每个人身上拥有不同的势。
好比兵圣。
温文儒雅，却又内含兵戈。
外面所传来的那股气势，并不陌生，与女帝身上的势有异曲同工之妙。
女帝最为敏感。
她甚至能够察觉出来。
这种气势。
与自己的差别之处。
她。
是凝聚于一国之气运。
有了大周。
才有她，才有帝威。
外面的气息不同。
好像是。
一人即一国，无需任何外人或物加持。
诸侯王？
王在帝，都得低头。
女帝等不下去了。
“摆驾！”
她要亲自前往。
……
文相府。
古砚尘出手惊人。
帝威还在暴涨，能够在这地位之中，看到一尊独断万古，横扫三千敌的帝尊。
方山岳不敢对视。
他语气沉重，不敢相信。
“你……”
“掌控了帝城？”
九大不可言之地。
其中有一地。
曾显现过世间，里面所散发出来的气息。
便是人间帝王才拥有的帝威。
也被世人称之为帝城。
古砚尘迈开了步伐。
行走这一步间。
天命有灵。
感受到了古砚尘内心的想法。
天命剑拔出。
灵活一动，便是斩破虚空，黑影剑仙被一分为二，残躯从空中砸落在地。
没有人注意到他。
黑影剑仙。
这只是给面子，称呼你一句剑仙而已。
不给面子？
一个黑影罢了。
现如今剑仙。
只有九位。
众人更惊悚于古砚尘身上的力量，天命剑回到古砚尘手上，不断的轰鸣着。
有剑气四射，那好像是一条条神龙，向四周呼啸而出。
“吟！”
剑鸣如龙。
衬托这一位绝世帝王的现世。
天地间。
唯有剑鸣之声。
先前。
那些没出手的人，还是有一丝理智在其中的。
当感受到这两道气势后。
理智是什么东西？
直接被喂狗了。
所有人。
见到此景的所有人。
一个个惊掉了下巴，已经彻底懵了。
推翻了所有认知。
之前。
古砚尘也让他们感到惊讶过。
那终究是不是属于自己的力量，借助圣人刻刀，亦或是唤醒圣像。
只能称得上是伪仙而已。
可现在。
彻底惊讶。
帝威。
龙威。
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
这一刻。
他们都认为。
古砚尘才是这人间帝王。
古砚尘步步紧逼。
方山岳心中本就是恐惧，古砚尘越发靠近自己，也越发感到恐慌，慌张开口道：“你要干什么？”
“我乃大周文相！”
“掌控天下文坛之人！”
“你怎敢对我动手？”
声音带颤。
很明显。
古砚尘终究开口了。
“建武四十年，燕国失守，燕云十六州被妖门屠杀灭族，死伤无数！”
“现如今！”
“我掌握证据而来，你作为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时候给燕国那些惨死之人，一个交代了！”
什么证据？
没有。
这种事情。
是绝对不可能，留有任何证据在外面的。
一点点证据。
都会让大周陷入万丈深渊。
他们不可能留有。
围观众人伸着脖子，刚处于惊讶之中，听到这惊天消息后，感觉自己要长脑子了。
他们看了看古砚尘，觉得并不像说谎的样子。
一时之间。
他们也不知所措了。
若是真的。
方山岳死有余辜。
若是假的。
古砚尘对大周文相动手，就是自绝后路。
他们。
感觉前路一片迷茫。
毫不犹豫选择了中立。
神仙打架。
他们绝不掺合。
方山岳听到此话。
他想都没有想，大喊道：“污蔑，你这纯属于污蔑，你无非是仗着古轩辕重掌权柄，现在替他铲除异己，我绝不接受此污蔑！”
“给我拿出证据来！”
理由又说服了众人。
围观众人。
不过。
这下，倒是识趣了。
他们两不相帮。
望气术下，古砚尘看到了真相后，内心感到有一丝丝悲哀。
可惜了。
一个国家。
没死于外敌之手，反而被自己人所背叛，导致灭国。
可惜了。
这个真相。
来得太晚了。
古砚尘松开了手，缓缓开口。
“剑者，当手持三尺青锋，斩灭天下不平事！”
“更容不下任何勾结外敌，残害人族的人，活着！”
天命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