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归期与随风对面坐着,其他人没看出他眼角的晶莹,许归期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他的心脏狠狠的震动了一下。同是孤儿,随风总是更关心风怀景一点……
是啊,他是已故镇南王镇南王妃的儿子,自己呢,自己不过是一个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不知道的孤儿罢了。
许归期闷头喝了杯中的果汁,愤然想着,他实在是太关心风怀景了,为了他的小景儿,他能这样拜托公主……
而公主呢,竟然就这么同意了。
风怀景是比自己多了只眼睛还是少了张嘴?
许归期的心里满了苦涩。
“许大人可是渴了?”百里怡君笑问,梅花枝已到许归期手边,可他没有要接的意思。
“未曾。”
他连忙接过去传给下一个,百里怡君看出他情绪不对,许是同是孤儿的缘故,心里有些担忧。
百里怡君眼珠一转,和随风换了位置,又暗暗知会了敲鼓的小丫鬟,梅花枝停在百里怡君手中。
她想定了,无论他选什么,自己都要问出他的心结来。
毕竟,他们也算是两个有缘人。
“我选……大冒险。”
百里怡君微微一笑:“那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你必须如实回答。”
许归期眉头一皱,他分明见上回提大冒险的人,做的是一件事情,同样是大冒险,到了他这儿,竟然如此不同吗。
他只觉得心里悲凉,好在他已经习惯了这样,于是勉强扯起一个微笑:“好。”
百里怡君清了嗓子,她临到要开口了,这才发现,这岂止是他一个人的冒险?
“氢氦锂铍硼,下一句是什么?”
百里怡君话一出口,原本就屏气凝神,等待她发问的众人都愣住了,这是什么?
只有风怀景微微皱眉,这奇奇怪怪的话,似乎在哪儿听过。
许归期恼怒起来,公主问这样奇奇怪怪的问题,这分明是在侮辱有探花之名的自己:“公主此话实在奇异,在下从未听过。”
“未曾听过吗?”百里怡君眼珠一转。
她在孤儿院里长大,读到高中时,就已经成年,几乎是求爷爷告奶奶才读完了高三。
或许许归期读得还没有她多。
“那,两个黄鹂鸣翠柳,下一句。”
许归期听了这话面色好了些,这是在要他对诗?
他略微思索:“一只白鹅游绿波。”
百里怡君听了这话,面色古怪起来。原来这人真不是从现代来的,不过一个和那人长得极像的古代人。
为保自己的判断绝对正确,她又道:“ABCDEFG,后面几个字母是什么呢?”
见许归期的神色由略微得意转为茫然,百里怡君已然确定了对方的身份,绝对原装古代人。
风怀景听到这奇奇怪怪的东西,按耐不住自己的激动,他知道,这奇奇怪怪的东西后边,接的是什么。
他幼年与父母分开,已经多年未见,他原以为绝不能再见了。
可如今,上天竟然给他送来一个与母亲同时代的人,那岂不是证明,他还有回归父母怀抱的那一天?
风怀景的目光扫过在座所有人,除却被问得晕头转向的许归期,其余人都足够让他信任。
许归期一人不足为虑,如此一来,与自己家娘子确认一番彼此的身份,是没有风险的。
“HIJKLMN。”
百里怡君没能想到自己能够得到回音,乍一听他这么说,差点激动到掀桌。
好在她顾念着桌上好不容易榨的果汁,生生忍住。
可她还是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之情,离开座位,三步窜到风怀景面前,向他伸手:“没错,你对上了。”
风怀景看她伸手过来,下意识的以为她这是要自己抱抱她,原本打算和他击掌的百里怡君莫名落入怀抱,虽然开心,心里却留下了疑惑。
许归期听真有人对上了,心里那一股子愤恨顿时烟消云散。
自己以为古怪非常的题目,原来真有答案,果然是自己为了中举只知四书五经,孤陋寡闻。
“王爷博学多识,在下佩服,还请王爷赏脸,在下以果汁代酒,敬你一杯。”
风怀景让妻子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他站起来,遥遥举杯,许归期也站起来,两人的杯子一碰,二人都一饮而尽。
许归期感觉心里舒坦多了,看到百里怡君,脸微微一红。
公主殿下果然不同凡响,她所提出的问题,自己竟然只能答上一个,她如此博学,自己身为探花不能被公主比下去。
在场谁也不知许归期心中的波澜起伏,倒是随风微微皱了眉头。
随风的眉头很快舒展开来,露出一个笑容。
如今,三代镇南王妃,都是从千年以后来的神秘人了。
击鼓传花的游戏依旧继续,只是他们不再按着鼓点传花,都争着抢着把自己手中的花送到别人手里去,比鼓点快了不知多少。
以至于百里怡君很难把那一枝花拿到手中,更别提她的对家,他是绝不肯再被百里怡君提问到的。
这么玩了一圈,果汁已被喝尽,众人尽兴而归。
风怀景携着爱妻,在公主府的花园散步。
“瑶儿,你是何时来到这个世界的?”
百里怡君也不隐瞒:“就在拜堂后,公主晕倒,再醒来时就是我了。”
风怀景浑身一僵,也就是说,自己的娘子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逼自己娶她。
“你呢,你何时来的?”
“我本就是这里的人,只是我母亲来自未来,她曾说风家长媳,也就是几代镇南王妃,全都是从未来来的人。”
“呀,这么凑巧。”
百里怡君装作一副惊奇的样子,打算换个话题:“那……”
“她们都已经回去了。”
百里怡君一愣神:“回去?你是说回到未来吗?”
“不错,不仅她们回去了,她们的夫君也跟着一起去了。”
风怀景说到这里激动起来:“岂不是说,我们也能回去吗?”
“我们?”
百里怡君深吸了一口气,摇头道:“我们怕是不行了。”
“为何?”
“但凡能够回去的,他们的身体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损伤,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