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百里怡君自觉过得舒坦,就连状告杜惜月也十分顺利,心里是比吃了蜜还甜,脸上总露着笑容。
有时想起什么事来,笑容变深,衬得双眼都比平时灵动几分。
风怀景见她这副模样,只觉可爱极了,对她更是温言细语,甚至打破了他的说话习惯,对着她话都多了不少。
“这几日,密码学得怎样?”
百里怡君心里有时也闷,于是故意找话题和风怀景聊天。
“我手下人都学的挺好的。”风怀景认为,汉语拼音用起来十分便捷,十分满意。
百里怡君听了这话,自然也是乐意的。
风怀景又道:“你的生辰也近了,快20岁了。”
二十岁,法定婚龄开始……百里怡君想到这儿脸就红了。
“是,你打算给我什么礼物?”
百里怡君自己琢磨,估摸着大概还有个十来天。
风怀景不答反问:“那你,打算给我什么礼物?”
她被这个问题搞得有些猝不及防,有些委屈:“那是我的生辰,就该是你给我准备礼物,怎么在你这儿,倒反过来了?”
风怀景习惯性地伸手摸百里怡君的头:“乖,和你说笑呢。你的礼物我自然记着的。皇上的寿辰宫里头会好好准备,到时,不愁没饭吃。”
风怀景这么一提,百里怡君才恍然想起,公主与皇帝乃是同胞,更是龙凤胎,不就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么。
“那可要好好想想,你皇兄他要什么礼物。”
百里怡君感觉自己头快秃了。
她前半辈子亲缘淡薄,因为还不算走上社会的人,朋友都是孤儿院里的孩子,她所在的孤儿院可没有互相赠礼物的传统。
所以她活了这么久,本就没给几个人买过礼物。
风怀景看她紧锁眉头,使劲儿琢磨,心里甚觉可爱。
事实上,他与皇帝一同长大,以他对百里鸿的了解,送一个让皇帝喜欢的礼物还不容易吗?
他能感觉到,百里怡君变了许多,她开始心疼人,开始想为别人带来惊喜,不再是外人眼里冷冰冰的公主,多了许多人情味。
而且,她看他的眼神变了。
从一开始明晃晃的喜爱占有欲,到如今的依赖,让他心里颇有触动的同时,感到开怀。
风怀景为百里怡君的变化感动,可没想到,打脸来的得太突然了。
第二天早晨,皇后宣公主入宫陪伴。
风怀景知晓百里怡君与皇后关系很好,所以即便是皇后宫里头的人来得很早,他也没有在意,百里怡君自己更没意见。
夫妻二人难得乘了同一辆马车去皇宫,风怀景自行上朝,百里怡君去花栖阁不提。
“公主殿下,皇后娘娘今日不在阁中,请殿下移步别处。”
“可是去坤宁宫?”
百里怡君随口一问。
“皇后娘娘今日让公主来,想要给公主挑一个宫殿,回宫时好暂住,特意为公主准备了轿子,还请公主上轿。”
宫女不答,反而指着一顶宫里常见的轿子,对她笑道。
百里怡君不疑有他,依言而行。
这后宫很大,许多宫殿都空着呢,论理,除了冷宫,皇后想住哪儿都行。
她身为后宫之主,想要在后宫给公主挑一个宫殿住,倒也正常。
放下轿帘,百里怡君感觉到这轿子晃晃悠悠的走起来。
她偶尔从晃荡的帘子缝隙里看清楚各宫的砖瓦,心里赞一句大气,忍不住开口赞叹。
不知自己会住在哪一座宫殿里头?
“停轿——”
百里怡君有些雀跃,停掉以后迫不及待的出了轿子,紧接着就愣在当场。
有人在门前等她,而这人她眼熟的很,不是太后又是谁?
百里怡君心中暗呼大意,回头一看,琉璃还在身边,心里难免安定了点。
“太后娘娘?”
太后身后是一座精致的小院,可和宫里的各处宫殿一比,就有些小家子气。
“难得公主还记得哀家,”太后见了她,一阵皮笑肉不笑,“不知公主这几日过得可还好?”
“多谢太后娘娘夸赞,只是怡君有要事在身,耽搁不得,等哪日得了空,再与太后叙话。”
自从太后失势,百里怡君就明面上不待见她,此时自然也不给好脸色。
“真是世态炎凉,当年哀家手里抱着的小公主,长到这么大了,不感谢哀家也就罢了,竟然如此对哀家。”
“太后娘娘,想必你误会了什么,只是事到如今也不必解释,怡君告辞了。”
“我看你今日可否走得了!”
百里怡君回身就走,哪知皇后宫里的宫女竟然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
她第一次被人跪,又惊又怒,忙不跌地跳开。
“公主殿下,奴婢求你了,求你和太后娘娘说几句话吧,就看在太后娘娘亲手抚养你长大的份上,你就听她说说话。”
百里怡君气不打一处来:“你这是做什么?”
“公主,奴婢自知劝不动你,不得不出此下策,”宫女说着,竟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匕首,“若您不喜,奴婢这就死在你面前!”
百里怡君忍了又忍,怎么也不可能眼见着一条生命在她面前消失,叹气道:“太后娘娘,您有话直说吧。”
“不愧是哀家养大的小公主,果然善良。”
太后哂笑,向前了一步:“既然你舍不得她死,就更舍不得你皇兄死无葬身之地吧?”
“你闭嘴!”百里怡君顾不上辨别她说的是真是假,哪里有咒人死的!
“实不相瞒,当年,我给你皇兄种下剧毒,并且在你体内埋下棉丝针,这你该是不晓得的。”
“你给我皇兄中了什么毒?”
百里怡君知道,棉丝针真的曾经在她体内祸害过她,那么皇帝身上的毒,也应该是事实了。
“放心,这毒要不了他的命,我大顺朝百年基业,可不能毁在他手里。”
“可是十分痛苦?”
百里怡君说到这里只觉难受。
“倒也不是,他体内只有一条小虫子。可比你身体里的针好受多了。”
“虫子?你是怎么把虫子放进他的身体里的?说。”百里怡君气急,手死死地抓住了太后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