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怀景一句话,破除了百里怡君的心结。原来皇上并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不把她当亲人看。
她忽然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阿景,你说的是真的吗?皇上不皇兄,他真的不会在意我的身份吗?”
风怀景顶着双眼之下的乌青,好言相劝:“瑶儿,该睡了。”
“不你和我说嘛。”
“他如今已将你当成亲妹妹了。”
百里怡君雀跃道:“我就知道。”
“那快睡吧!”
风怀景心中想着,天呐!她这个问题已经连着问了许多遍了,自己的回答,还不够令她安心的吗?
明日可还要早朝啊。
风怀景欲哭无泪。
在公主府众人的心目中,他们家的公主一向是懒散的。
除了练功以外,她做事缓慢懒散,每日晃晃悠悠的,似乎什么都不被她放在心上。
百里怡君自己原来也是如此想的,可心结被破除以后,她只想为皇帝做些事情。
于是,她开始了朝四晚七的生活。
风怀景起来上朝,她也起来练功,练完武功,洗完澡,吃了早餐就往书房跑。
在书房里头也不闲着,每日都将自己看过的卷子分类,就算她还是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看卷子的效率大幅度提升。
“公主该用膳了,驸马爷已经回府了。”
不过半日她的手腕就已经酸痛,朱砂也用掉不少。
“阿景回来了?小高,今日降温,我忘记提醒他了,也不知他着凉了没有?”
百里怡君说着就走,可做时间长了,脚底发麻,差点就撞在桌子腿上。
好在她反应迅速,堪堪稳住,装着朱砂的盘子,只是微晃,并没有溅出朱砂来。
百里怡君拍了拍胸口,立刻命人将朱砂拿离了案桌。
“今日午后,拨一个信得过的小丫鬟在我跟前,为我磨墨。”
“公主,这怕是不好。琉璃的事情刚过,公主您可千万不要大意。”
锦缘担忧道。
“琉璃?你不提起她,我可把她忘了,她如今如何了?”
“回公主的话,琉璃她已经被遣送回了她的母族,想来这辈子也是衣食无忧的大小姐。”
“唉……”百里怡君扶额。
她其实并不乐意相信,她名义上的便宜父皇,是那等杀亲人不眨眼的人。
可真正历史上九子夺嫡的事情摆在那儿,让她不得不信。
有些人何苦身在帝王家呢?
这么想来,皇室这一辈,只有她和皇兄两个人还是好的呢。
“罢了罢了,这事既然已经做下了,我们再想也无济于事。走,回头去前厅吧!”
百里怡君一见风怀景就受了惊吓,她连忙奔至他身边:“你这衣裳谁弄的?看起来好像剑痕!”
风怀景脸上不见伤口,桥起来也不怎么狼狈,只是他的衣服上已经被划破了几道口子,口子还挺长,好在不深,没有被伤到皮肉。
“无事,为夫并没受伤。”
“没受伤自然是好,可也不能对伤你的人就姑息,快告诉我,是谁对你动手?怎么就能把你的衣裳划破呢?”
百里怡君心中也奇怪,风怀景虽不能妄称是天下第一武林高手,可他的武功实属不低,有谁能伤到他吗?
看着衣裳的破烂架势,显然是他躲得快,不然肯定要挂彩了。
“是一些举子,对科举有些误会。恰巧被我碰上了罢了。也是老天有眼碰上的,是我若是别人,这事不好收拾。”
百里怡君翻了个白眼:“你说话倒是轻轻松松,这是没伤着也就罢了,要是伤着了,我定要他双倍偿还。”
“好了好了,不必如此。”
“什么不必如此?他们寒窗苦读十几载,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这好歹是科举考试,也不是武举,他们和你动手,难道是想要证明一下自己文武双全,什么都会。”
“好了,瑶儿,我无事,就是别的阅卷人遇到这等事,肯定是要受伤的,我没有受伤,已经是有幸了。”
“我可是在为你抱不平。罢了,你自己都不在乎,我急什么?说吧!他们是为了什么?若是为了卷子难,有本事来找我呀。”
百里怡君那日也就只在皇帝面前提了一嘴,哪知道皇帝举一反三,一下想出那么多弯弯绕绕。
但凡在京城里有的职业,都微微涉猎了一些。
“不许你胡说!”风怀景语气难得严厉。
小公主就是没遇到过刺杀等险境,连这种事情都能说。
“好嘛。那你快告诉我,他们这是闹得哪一出?”
“若是在往年,昨日就该放榜了。”
百里怡君听了这话,又翻一个白眼。
“放榜?就他们写的那些名义上是创新的破烂玩意儿,哪个有资格上榜啊?”
百里怡君气呼呼的,原以为古代人聪慧,应该有不少建树。
哪知道今年招的全是些闭门读书的书呆子,干啥啥不会,八股文第一名。这样的人招上来,除了打官样文章,还有什么用处?
“依我看就该好好查查,擅自动手的都是什么杂碎,等成绩放出来就抽了他们的名字,取消他们这次科举的成绩才好。”
“科举放榜,那么多人在金城蹲着,等成绩怎么就他们几个胡作非为当街砍人?这样的人,除了吃牢饭,没有去处。”
“就像刘昀他老娘,老都老了,还不安分,要讹人,这下好了吧?他儿子被全国通缉了吧?”
“娘子说的对,这样的人确实该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风怀景原本想着不变追求,毕竟今年太过特殊招的多是一些需用的人才。
没想到早朝过后,皇帝留下他们来,仔细商讨了一番。
他们手上的卷子,一个将自己所说观点圆得滴水不漏的都没有。
“这才对嘛。走,我陪你一同把人逮到再说。”
“可是为夫饿了呀,娘子。”
风怀景说这话时,眼睛却在打量百里怡君。
“饿了就吃饭,走吧,想必那些人还等着出成绩呢,这会也舍不得跑。”
百里怡君推着他去了饭厅,风怀景依着她的力道走着,脸上微微发红。
是他,不像她一样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