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怕是在取笑妈妈我。”
老鸨还在笑,可这假笑已经变得令人很不舒服,像坐在棉被上,忽然被刺扎了一样。
“果真没有?”风怀景抖抖袖口,从他袖口中滑出一物,落在他手心。
老鸨眼睛都直了。
开门做生意的都希望日进斗金,她自然也不例外。
今日倒是奇了,连着来了两位不把金子放在心上的。
风怀景手里掂着一块金子,笑问老鸨:“你可曾见过我与这块镜子十分相似的金块?”
“这位公子,妈妈我年老了,老眼昏花看不清楚,”她使出风月场所中使用的手段,整个身子都靠过去,“我拿过来看看。”
风怀景手一收,一拳握在胸前。
“我娘与我说过,人老了之后越远的东西看的越清楚,你瞧瞧这块金子,可眼熟啊?”
老鸨在风月场所中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
“哪儿眼熟?”老鸨笑嘻嘻的过来就要抢,“就让我看看吧!”
“不必了。想来妈妈,你从来没见过,否则,看了这么多眼了,怎会不认识呢?”
老鸨气得跳脚,面前的男子玉树临风,看着有一副端庄公子的样。这人又有了一副难得的好样貌,原本还以为是一般的主顾,只是少有的出手大方。
这种男人平时总是文绉绉的说,看不起青楼,可偷偷来的也是他们。
这种人在这种地方,羞于讨价还价,只有那种事情才让他们露出本来面目。
这种人的钱是最好赚的。
没想到今天来了个有钱的另类。
有钱的都是大爷,不好得罪,没法得罪。
只是这个大爷实在不对她胃口。
“告辞了。”
“公子慢着,”老鸨忍了又忍,还是觉得金子重要,“您不就是要个泼辣的姑娘嘛,我们这有。”
“来人把这位公子围住了,按下去,妈妈我今日好好陪他玩玩。”
风怀景走过了这县城的所有青楼,已经知道自家媳妇就在此处。
如今就差临门一脚,今又生枝节,风怀景摇摇头。
若是金子也解决不了的事情发生了,那只能用拳头解决了。
冲上来的打手,在他眼里不过是小儿科,一人打几个也像是挠痒痒一样。
老鸨原本站着看笑话,自家人倒了两个以后,她的表情变得惊慌起来。
没开业的时候来了个女人,把她的打手都打趴了,已经是十分丢脸的事情,这个时候,客人们都在楼上,要是楼下打起来,那可不丢了招牌。
“这位公子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老鸨急了,她今日怎么这般倒霉?
护院的打手,要是看不住院子,她可还怎么在这里头混?
“没什么话好说。”风怀景面无表情,随手表演了下让别人胳膊脱臼。
“啊!”
“是妈妈我错了,你们别打了,别打了,这位公子,你来这里有什么缘由啊?”
看这架势,怕是别想在这男人身上赚钱了,还是早点把他送走吧!
“自然是找人的。”
风怀景知道百里怡君一定就在里面。
虽然隐隐约约猜到了些她的用意,但他实在忍不住想要过来。
青楼是什么人来的地方?
男的来想偷腥,女的来,岂不是要被男人偷了腥去?
况且,这里说是青楼,就是京城的妓院也比这里好多了。
“哎呦喂,你这可就为难我了,咱们开门做生意的,来客都是大爷,这里的姑娘哪个敢这么对你们?真要这样不是不要命了嘛。”
“除了你们楼里的姑娘,你这里就没有别的女子?”
老鸨听了这话,面露难色。
怎么没有?可那位和这位一样,轻轻松松就把她的打手打得满地找牙。
要是把这位领过去了,万一这两人打起来,这可如何是好?
老鸨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话。
风怀景问这句话,不过是走个过场。
百里怡君这里已经听了大半个时辰的活春宫,睡也睡不着,动也不太敢动。
正煎熬着呢,忽然楼底下就闹起来了。
百里怡君只愣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听见打手被人打得嗷嗷直叫。
心里有些好奇,有些疑惑。
是谁像她一样,能够把他手闷打的哭爹叫娘的。
百里怡君就偷偷摸摸的打开门,趴在栏杆上往下看。
这一看不得了,正在打人的不是风怀景还有谁?
百里怡君自己跟着就心虚了。
他过来了,除了找自己,怕是也没什么事情可干。
看他打人毫不留情面的样子,怕是已经气得不轻,要是自己这会儿凑过去,不就成了堵枪眼的。
百里怡君默默的收回差点探出栏杆的身体。
索性今儿个是躲不掉的,不如看着他打人,让他宣泄一下怒火。
等到怒火宣泄的差不多了,自己再下去领相公。
“你若是不说,我自己找去。”
“造孽哦。”老鸨气得跺脚,觉着实在没什么法子了,正要开口说话,上头传来的应答声。
“相公,我在这儿呢。”
百里怡君只敢探出去小半张脸,朝着风怀景小幅度的挥动自己的手。
“下来。”
“哦。”
老鸨松了口气。这两人原来是一对夫妻,既然如此,就别想这男人当着老婆的面和他们家姑娘翻云覆雨了。
可好歹赚了一块金子,不亏。
百里怡君说着返回屋里,没一会儿竟然背了一个小包孵出来。
要问包袱里面是什么?两根金钗,一只银手镯子,还有几套上好的衣裳。
都是百里怡君让楼里的小丫头们去买的。
并且都是让小丫头们,找老鸨拿的钱。
“走吧,以后可千万别背着我来这种地方。”
百里怡君低了头:“放心吧,不会的。”
“嗯。”
“唉,这位夫人,您这是背了一个包袱?这里面的东西都是些什么呀?”
百里怡君眨巴着眼睛:“怎么我进来没给你金子?”
“给是给了,可……”可金子银子的首饰,外加上两套衣服的钱,也差不多要这么个价了。
“怎么了?”风怀景有些不耐烦。
他只觉得百里怡君身上染了一些劣质香粉的味,就想提溜着媳妇快点回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