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怡君说完这话,反而自己走在了最前头。
姜岳对她正是感激的时候,她做什么,他也不做他想。
县丞今日就守在家中,不敢出门。果然见县里头来了人。
他心里头打鼓,却不知如何是好。
百善孝为先,他不是个孝子,可要真的对父亲不管不顾,他还是不敢做。
若是做了,良心不安,还是其次,这左邻右舍的口水都能把他给淹死了。
“两位大人,今日怎么得空来了?”
县丞心中惴惴不安。
他看百里怡君过来了,心里本来还安定一点,可看到她身后乌泱泱跟了一大片人,一眼看过去,还一个都不认识,心里难免发慌。
百里怡君笑道:“昨日和你家老爷子谈论,虽算不上相见恨晚,可也还算投缘。今日来,想要把一些搞不懂的话得搞清楚。”
县丞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还愣在这干什么?还不快请大人去见你家老爷子。”
姜岳此时已经有了主意,不如借刀杀人,杀了人以后把事情全都推在钦差身上,她身为皇亲国戚也死不了。
百里怡君阻止了他们的动作,自己上前两步敲门。
“老爷子,昨日有些话没有说明白,今日我来拜访你。”
“你是哪位啊?”
里头问话的声音,似乎比昨日更虚弱些,百里怡君心中狐疑,难道这当儿子的对自己的父亲做了什么?
“我是昨日来的那个。”
“哦哦哦,原来是你呀。对不住了,我昨日头晕乎乎的,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就是因为这个,我才要来看你,想你年事已高,若是有什么病痛也得请郎中医治才好。”
百里怡君听这人说了一长段话,心中疑惑更深。
此人说话确实虚弱,没错,可他的音色,和昨日有些不同。
兴许这屋里的人就不是昨天那个人。
不过无论怎么样?她在心里的想法终究是推测没有证实,那也就是假的。
百里怡君自然不会将这种话说出口。
眼见门打开了,百里怡君头一个进去,一眼就看出屋里的人确实不是昨天和她聊了很久的老爷子。
“你个臭小子!你要把你脑子藏到什么时候?”
百里怡君心中不知作何感想,却又听到了这么一番话,于是她从屋里头退出来,迎面撞上,昨天和她说话的老头子。
这老爷子的声音对上了脸面,却不太相同。
百里怡君仔细观看才知,想必这老爷子是洗了脸面,刮了胡须,连衣裳也是一套新的。
想来是他无疑了。
“老爷子,我们昨日见过的,你可还记得?”
“当然记得啊!”
难老爷子见到她,十分高兴,姜岳在百里怡君身后听了这话,立刻吼叫道:“来人啊!将此人拿下。”
百里怡君飘了一眼:“县令大人,这是何意?”
“来人拿下。”
“我看谁敢?”百里怡君此话一出,御林军的手纷纷握上兵器。
“钦差大人,你这是做什么?下官不过是想要给你讨回公道。”
百里怡君长出了一口气:“县令大人怕是忘了,本官方才说过,不过是想来请教一下,未尽事宜,你当着我的面对这位老爷子喊打喊杀,是不是过分了?”
“我可是为您好。您再怎么优异也是个女子,若是郡马知道了这老头子对您做的事,这话说起来可就不好听了。”
百里怡君气急了:“你在威胁本……”公主?
风怀景的声音十分及时的响起:“什么事需要我知道?”
他收到了百里怡君去县丞家前发出的信号,跟着她一路留下的记号,匆匆赶至。
“夫君?”百里怡君反应并不算慢,她对着风怀景,立刻换了一副笑脸。
“娘子,你有何事瞒着为夫?”
风怀景满脸严肃,只有一直紧盯着他的双眼的百里怡君,知道他这是在憋笑。
因为他的眼里满了笑意。
“昨日这位老伯,无故在我面前脱衣,”百里怡君说到这儿,语调变得急促起来,“我可什么都没看。”
风怀景挑眉道:“娘子这么说,为夫就放心了,毕竟为夫的身材不是谁都拥有的。”
“若是娘子想看男子的身材,今晚回去就给你看。”
百里怡君难得听他说这种话,一时之间竟然怀疑面前的人是不是真正的风怀景,愣了一下。
姜岳见眼前的夫妻,只顾着谈情说爱,根本顾不上自己,连忙挥手道:“你们几个还能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给本官将此人拿下。”
百里怡君一展臂,御林军便冲了上去。
一时间两方混战,好不热闹。
“亏你来得及时,否则我都不知该如何回他。”
风怀景听了这话,颇为不悦。
女子已经能够在朝堂上大放异彩,在这种地方,反而被男人威胁,真是令他气愤。
“你身份尊贵,何必与这种男人辩论。”
百里怡君听了这话,心里极其舒坦。
“哎呀,入乡随俗嘛。放在这个破地方,就他权利最大呢。”
百里怡君亲亲热热地挽上他的手臂,在旁观战。
御林军不是吃素的,搞定两三个衙役还不简单,夫妻两个说了几句话的空档,他们已经将对手捆在一块扔在地上。
“县令大人,认识这个吗?”
百里怡君说着将手里的东西抖落开来。
那是一根金制的腰带。
是她从风怀景身上摸出来的。
金本来就软,这腰带上虽有繁复的花纹,也没有失去金子原本的特性。
“是什么?”
皇帝的金腰带虽然管用,可在不识货的人面前,那还真是一文不值啥用没有。
百里怡君见她一脸茫然,真没见过的样子,摇头叹气。
看来,皇兄还真是疼她。
尚方宝剑说赐就赐,眼睛都不眨一眨。
“请尚方宝剑。”
姜岳被人压在地上,吓得浑身都抖动起来。
尚方宝剑先斩后奏,又快又狠又准,乃是他的克星。
姜岳的身子底下渗出液体,嘴上却依旧不饶人:“微臣冤枉!臣冤枉!郡主,你名为钦差,却是女儿身,你没有资格用这把宝剑,你没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