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莫予抬眸望向他，目光冰冷。
林北河深吸了口气，说道：“我当时被他下了药，我知道很荒唐，可是是真的，那种药会让人产生幻觉，神志不清。”
“是吗？”萧莫予讥讽道，“你的意思是，你的享受是幻觉？你连编理由都这样拙劣，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不管你信不信，这就是事实的全部。”林北河哑声道，“我以为你会相信我的，没想到……”
“我也以为你是最纯洁的。”萧莫予打断林北河的话，坚定不移的说，“没想到你对我满口谎言。”
“可是我不纯洁啊，我也从来没有说过是纯洁。”林北河的语气骤然悲伤，“萧莫予，从认识你那天起，我就是一个不堪的人，我以为你是接受了我的不堪，到今天我才知道，你不过是喜欢你自以为的纯洁的我，你从来没有喜欢过真实的我。可事实是，我原本就是一个被很多人玩弄过，再也不会变得纯洁的人。”
“够了！”萧莫予失控的喊了一嗓子，他瞪着眼睛，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明明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还要狡辩。”
林北河垂下了眼帘，掩盖住眼中的复杂神色，淡淡的答道：“我没有狡辩，我说的是事实。”
“你……你……”萧莫予指着林北河，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你现在是气什么呢？”林北河闭上了眼睛，喃喃道，“气我骗你？还是气我没有你想象中的纯洁？
萧莫予的眼眶微微泛红，他的喉咙仿佛哽住了一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良久之后，萧莫予才慢慢吐出几个字：“孩子，孩子是不是我的？”
“你说什么？”林北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既然你说你不纯洁，那么你告诉我，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吗？”
“你疯了吗，萧莫予，你怎么能这样怀疑我，我爱的人只有你，你怎么能怀疑孩子不是你的？”林北河急忙反驳道，似乎害怕萧莫予误会。
“你要怎么证明他是我的，现在你说的话我一句不信，除非你做羊水穿刺，证明孩子是我的。”萧莫予歇斯底里的嘶吼着。
“不可以……”林北河惊恐的摇头否认，他拼命拉扯着萧莫予的衣袖，“莫予，你听我说，我身体不好，孩子也一直不稳定，那样孩子会保不住的。”
“你还在骗我……”萧莫予嘲讽的笑了起来，他用尽力气挣脱林北河的束缚，踉跄着退后几步，“你不敢做，是不是证明我的猜测不错，孩子果然不是我的。”
“是你的！”林北河大声反驳道，“孩子是你的，求你了，再给我几个月，等孩子生下来你再做亲子鉴定不行吗？。”
萧莫予不想再听他说话，他拉起林北河转身就往外走。
林北河费力跟着，一边喊道：“莫予，你慢点，我快跟不上了。”
萧莫予置若罔闻，飞速跑向电梯。
林北河一直在追，腹部开始抽痛，心脏也不规律的跳着，呼吸困难，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终于，萧莫予停了下来。
林北河喘着粗气站在他旁边，他伸手抹了把汗。
萧莫予侧过身来，一瞬不瞬的盯着林北河，“去做，做了我们都安心。”
林北河倒吸一口凉气，捂住脸颊，眼角溢出血丝，“我不会做的，我没有对不起你，凭什么要做，我不需要证明我没有做过的事。”
“你骗我的事还少吗？过去我总想着既然爱你就应该多包容一些，就把你那样隐瞒我的事都当做不存在。可是错了，你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萧莫予越想越生气，一想到沈南亭说查到山庄是林北河的名字，又和威尔逊公司有关，他就恨不得立刻和林北河摊牌。
可是一想到林北河身体不好，又怀着孩子，就忍了下来，现在再加上这件事，他真的是忍无可忍了。
过了一会萧莫予催促道：“别逼我，我不想动手，你自己乖乖就去做，等你做了，就知道你有没有骗我了。”
“如果我不呢？”林北河突然沉默下来，“如果我说不，你是不是就默认我背叛了你，从此再也不相信我？”
萧莫予没有说话。
林北河惨白的笑了一下，他看着萧莫予，轻声道：“原来你从来都没有信任过我，都是我一厢情愿的以为。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们的感情会这样不堪一击。”
林北河的情绪一直不稳定，抑郁症也有复发的征兆，现在被萧莫予一刺激，脑海里的声音又一次出现了。
“你好失败啊。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人会相信你。”
“你这样的人不死也没有用。”
“对啊！根本没有人会爱你的！”
……
萧莫予猛地推了林北河一把，将他狠狠推倒在地，萧莫予蹲下，紧紧握住他的肩膀，双目猩红的怒视他。
“收起你这幅可怜的样子，我不会再上当了。”
林北河嘴唇抖索着，却不说一句话。
萧莫予冰冷的眼神刺痛了他，仿佛印证了脑海里魔鬼的说辞。
他又变回了那个一无所有，无人在意的林小北。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林北河痛苦道，“为什么要变成这样，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要和他们一起欺负我。”
萧莫予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抿着唇。
林北河颤颤巍巍的抬起右手，抚摸着萧莫予的脸庞，沙哑着声音道：“如果我，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稍微相信我一点呢？”
萧莫予怔了一下。
林北河缓缓凑近他，低低呢喃：“不会吧，因为你根本就不爱我。”
说罢林北河推开萧莫予，摇摇晃晃的朝着窗边走去。
萧莫予慌乱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跟了上去，大喊道，“你疯了吗？你要做什么，快过来。”
林北河转过头来看着萧莫予，脸上带着决绝的神情，“对不起，我没办法面对你，面对你对我的厌恶，我根本没办法活下去啊！所以请原谅我，我真的很害怕，我怕你会不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