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拱二年正月,武则天下诏还政于李旦,李旦知其并非出自诚心,“奉表固让”,武则天仍临朝称制。三月,武则天下令制造铜匦(铜制的小箱子),置于洛阳宫城前,分为延恩(献赋颂、谋求仕途者投之)、招谏(言朝政得失者投之)、伸冤(有冤抑者投之)、通玄(言天象灾变及军机秘计者投之)四匦,随时接纳臣下表疏。此举广开言路,对稳定当时的朝政起了重大作用。同时,又大开告密之门,规定任何人均可告密。凡属告密之人,国家都要供给驿站车马和饮食。即使是农夫樵人,武则天都亲自接见。所告之事,如果符合旨意,就可破格升官。如所告并非事实,亦不会问罪。同时,武则天又先后任用索元礼、周兴、来俊臣、侯思止等一大批酷吏,掌管制狱,如果被告者一旦被投入此狱,酷吏们则使用各种酷刑审讯,能活着出狱的百无一二。这样,随着告密之风的日益兴起,被酷吏严刑拷打致死的人日渐增多。于是在朝廷内外便形成了十分恐怖的政治气氛,以致大臣们每次上朝之前,都要和家人诀别,整天都惶惶不可终日。为奖励告密,武则天对告密者破例授官。是年,武则天下诏杀南安王李颖等宗室十二人,又鞭杀已故太子李贤的两个儿子,唐朝的宗室被杀戮殆尽,其中幼弱幸存的人也被流放至岭南。
武则天谋夺李唐社稷,翦除唐朝宗室,引起诸王不安,欲起兵对抗。还未有共识的时候,博州刺史、琅邪王李冲,在垂拱四年八月于博州举兵;豫州刺史、越王李贞起兵豫州,以呼应李冲。武则天分遣丘神积、魏崇裕讨伐。李冲起兵七日即败死。九月,李贞兵败自杀。武则天想尽除李氏诸王,使周兴等展开审讯,逼迫韩王李元嘉、鲁王李灵夔、黄国公李撰、东莞郡公李融、常乐公主等自杀,他们的亲信也被杀死。同年,武则天命面首薛怀义率人于洛阳建造的明堂落成,号“万象神宫”,放任百姓入内参观。[33]又命薛怀义铸大像,大像的小指也可以容纳数十人,于明堂北起五层高的天堂来收纳大像。建宫的花费达到以万亿计,政府财政为之枯竭。武则天的侄子武承嗣命人凿白石为文曰:“圣母临人,永昌帝业。”号称在洛水中发现,献给武则天,武则天大喜,命其石曰“宝图”。之后武则天加尊号为“圣母神皇”。
载初元年九月,侍御史傅游艺率关中百姓九百余人到神都,上表请武则天改国号为周,赐皇帝姓武,武则天未准许。于是百官、宗戚、四夷首领、沙门、道士及远近百姓共六万余人俱上表请愿,李旦亦自请赐姓武氏。不久,群臣奏称“凤集上阳宫,赤雀见朝堂”,武则天方准所请,于九月九日亲临则天门,大赦天下,改唐为周,改元天授。同月乙酉,上尊号曰圣神皇帝,“以皇帝(李旦)为皇嗣,赐姓武氏”。丙戌,又在神都立武氏七庙。
武则天画像
天授二年七月,法明等撰《大云经》四卷,说武则天是弥勒佛化身下凡,应作为天下主人,武则天下令颁行天下。命两京诸州各置大云寺一所,藏《大云经》,命僧人讲解,并将佛教的地位提高在道教之上。
如意元年二月,吐蕃党项部落万余人归附武周,武则天将其分置十州。五月,吐蕃首领曷苏亦率其部落请求归附,武则天派张玄遇率领精兵二万迎接。不料曷苏事情泄漏,被国人擒回。此时恰逢羌族首领昝捶率领八千余人归附,张玄遇以其部落置莱川州。
武则天春秋虽高,但善于化妆,时常容光焕发,即使是左右侍从也感觉不到她的衰老。
长寿元年九月,派大将王孝杰与阿史那忠率军出征西北。十月,王孝杰大破吐蕃,收复龟兹、疏勒、于阗、碎叶等安西四镇,[40]设安西都护府于龟兹。在群臣一致反对的情况下,武则天毅然对安西四镇增兵三万。这一措施使安西四镇从此安定,直到唐玄宗时再无反复。
长寿二年正月,武则天在万象神宫亲自主持祭典,自制宫廷乐舞《神宫大乐》,选用舞者九百人。同月,武则天听信谗言,杀太子李旦的妃子刘氏、德妃窦氏,李旦几遭诬陷,险些受祸;又降封李旦之子、皇孙李成器及恒王李成义等为郡王。九月,武则天加号“金轮圣神皇帝”,制作金轮、白象等“七宝”。旋即又为其曾祖父、祖父及父亲加谥。
长寿三年正月,武则天派将军李多祚击破叛乱的室韦。二月,派王孝杰破吐蕃孛攵论赞刃、突厥可汗俀子等各三万余人;碎叶镇守使韩思忠破薛延陀泥熟俟斤等万余人。八月,梁王武三思率“四夷酋长”请以铜铁铸天枢,立于端门外,以歌颂武则天的功德。各国君臣聚钱百万亿,买尽天下铜铁。建成后柱身碑刻文武百官和万国元首的名字,武则天亲题:“大周万国颂德天枢”,寓意武周为天下中心枢纽,统领万国。
证圣元年,武则天加号“慈氏越古金轮圣神皇帝”。十六日夜,武则天的面首薛怀义因失宠而密烧天堂,延及明堂,至清晨,二堂俱毁。她下诏重建明堂,天堂原址改作佛光寺。同月,武则天派王孝杰出征突厥。十月,突厥默啜可汗遣使请降,武则天大喜。于是同年腊月,武则天从神都出发,登嵩山,封神岳,大赦天下,改元万岁登封。
万岁登封元年三月,武则天重建的明堂落成,号曰“通天宫”,改元万岁通天。五月,营州契丹中的松漠都督李尽忠、归诚州刺史孙万荣举兵造反,攻陷营州,杀都督赵文翙。武则天派将军曹仁节、张玄遇、李多祚等率兵征讨。曹仁节等人由于误中契丹伏兵,全军覆没。接着,武氏再派武攸宜、王孝杰等率兵讨伐,均大败而归。
万岁通天二年四月,武则天铸成九鼎,从玄武门曳入宫城,令宰相、诸王率南北衙宿卫兵十余万人,连同宫中仪卫大牛、白象共同拖曳;武则天又作《曳鼎歌》,以令其相互唱和。最终将九州鼎依照各自方位列于明堂廷内。同月,武则天又派武懿宗、娄师德、沙咤忠义率兵二十万,讨伐孙万荣等部。六月,孙万荣兵败被杀,余党降于突厥。
同年,酷吏来俊臣欲罗告武氏诸王及太平公主,又欲诬李旦、李显与南北衙共同谋反,拟一网打尽。武氏诸王与太平公主都十分害怕,共同揭发其罪行,下狱处以极刑。来俊臣凶狡贪暴,杀人不可胜计,“赃贿如山,冤魂塞路”。武则天亦知天下愤怨,下令历数其罪状,并没收其家财。
圣历元年,武承嗣、武三思谋求为太子,几次使人对武则天说:“自古天子没有以异姓当做继承人的。”武则天犹豫未决,宰相狄仁杰对武后说:“姑侄之于母子,哪个比较亲近(武承嗣、武三思为武则天之侄,李显、李旦则为武则天之子)?陛下立儿子,那么千秋万岁后,会在太庙中作为祖先祭拜;立侄子,那么从未听说侄子当了天子,把姑姑供奉在太庙。”又劝武则天召还李显。自此后,武则天无意立武承嗣、武三思为太子,并将李显秘密接回洛阳。控鹤监内供奉吉顼、张易之、张昌宗都曾请求武则天立李显为储君,皇嗣李旦亦请求逊位于李显。在来自各方面拥护李唐的压力下,武则天进一步认识到人心所向的是李唐宗室,如果再一意孤行,就会有丧失人心的危险。而在后来一次征兵中,“初募兵,无有应者,闻太子(李显)行,北郊山头皆兵满,无容人处。”此事更加说明李唐才是众望所归。在经过多方权衡之后,武则天最终决定立李显为皇太子。
武则天解决了继承人的问题后,志得意满,加上年龄增长,开始耽于享乐,大修宫殿、佛寺。
武则天的面首张易之、张昌宗兄弟年少美姿容,常傅朱粉、衣着华丽。武承嗣、武三思等都争着追捧他们,甚至为他们执鞭牵马。当时,武则天已经进入暮年,老病缠身的她长时间不能上朝,对朝政的控制力下降,她将二张兄弟当做耳目。二张逐渐插手朝政,陷害宰相魏元忠,不仅跟大臣结怨,也使得武则天回归李唐、传位太子的形势发生逆转,引起了政局的复杂化,武则天母子、君臣关系也因此空前紧张起来。据史料记载,武则天的孙女永泰公主因与丈夫武延基和邵王李重润一起议论二张,被构陷处死。
神龙元年正月,武则天病笃,在迎仙宫卧床不起,只有张易之、张昌宗兄弟侍侧。宰相张柬之、崔玄暐与大臣敬晖、桓彦范、袁恕己等,交结禁军统领李多祚,佯称二张谋反。于是发动政变,率禁军五百余人,冲入宫城,杀死二张,随即包围武则天所寝集仙殿,要求她退位。[67]武则天被迫禅位于太子李显,随后徙居上阳宫。李显复位后,率百官到观风殿问武则天起居,此后每十日一往。[68-69]又上武则天尊号为“则天大圣皇帝”,武周一朝结束。二月,唐朝复辟,百官、旗帜、服色、文字等皆复旧制,复称神都为东都。
据记载,晚年的武则天“善自粉饰,虽子孙在侧,不觉其衰老”。等到退位迁入上阳宫后,却不再梳妆打扮,面容憔悴。一次,李显入见武则天时,为此而大惊。武则天哭泣道:“我从房陵把你接回神都,固然是要把天下托付于你,而五贼(参与神龙政变的五王)却贪求事功,把我惊动到这里。”李显听后,悲泣不已,跪地“拜谢死罪”。有观点认为,正是此事,使得武三思等武氏族人仍能够参与朝政(由是三思等得入其谋)。
神龙元年十一月二十六日,武则天在上阳宫的仙居殿病逝,享年八十二岁(《旧唐书》作八十三,此从《新唐书》)。遗诏省去帝号,称“则天大圣皇后”,并赦免王皇后、萧淑妃二族以及褚遂良、韩瑗、柳奭三人的亲属。神龙二年五月,与高宗合葬乾陵。
武则天选官范围广泛,不免有滥竽充数;但确实选拔了不少贤才,如《新唐书》所说:“太后不惜爵位,以笼络四方豪杰自为助,虽妄男子,言有所合,辄不次官之;至不称职,寻亦废诛不少纵,务取实材真贤。”这些贤才不仅是当时加强武则天统治的重要支柱,其中有些人还是后来辅佐玄宗“开元之治”的名臣贤相,如姚崇、宋璟等。武则天一朝号称“君子满朝”,娄师德、狄仁杰等着名的贤臣均在其列。陆贽说:“(太后)课责既严,进退皆速,不肖旋黜,才能骤升,是以当代谓知人之明,累朝赖多士之助。”
此外,武则天在同高宗共同执政时,还下诏修订《氏族志》,更名为《姓氏录》,更加明确规定“皇朝得五品者皆升士流”,进一步打击了旧门阀士族,提高了庶族官僚的地位,因而中唐以后出现“冠冕皂隶,混为一谈”的情况;特别是自安史之乱以来,有不少平民出身的士卒因军功得授五品官以上官秩,上升为士族,于是从前士庶之间严格界限便逐渐消失,凡是姓郑的都自称荥阳郑氏,姓李的都自称陇西李氏、赵郡李氏,无从辨别其为旧士族还是新士族。
“太多了,比我上课还累!”慕容子苒听得脑子有点发晕,这些东西太麻烦了,他还是喜欢当故事读。
“怎么了?不喜欢啊?”
“对呀,感觉有点烦!”慕容子苒揉了揉太阳穴,有点发晕。
“怎么啦?”
“有点不舒服!”
“唉,子苒,怎么啦?”轩辕赫正担心呢,慕容子苒直直的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