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中有的因为受伤，有的因为吃不了这份苦，但是大多数还是因为无法在将精力在学习与训练中分配好，最终都是选择了放弃训练，回校继续正常的学习生活，这么久以来，毫不夸张地跟你说，你小子是我遇到过各方面都极其符合设想的最好的苗子，是最有希望打破这个尬尴局面的种子，让你的后来者，可以在自己热爱的道路上，更加毫无顾虑往前走的机会。但是，这种篮球之外的东西，我并不想现在就让你接触，或许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这个机会来得比我想象之中要早了许多。”
“我知道，你小子聪明得很，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你自己想想清楚，尽快给我回复吧。”
任教练今天举起茶杯抿一口的频率，远比平时要多得多。说完，便自顾自起身，去了书房，他知道，这小子肯定还要跟他的小女朋友交流一下的。
燕早就起身，坐在明的身旁，眼睛盯着明沉思的脸庞，静静地等待着“暴风雨中心”开口说话，小手握住了明放在她膝盖上的大手，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乖乖。”
“嗯？”
“这些事情，有点超出我的认知范围了。”明的大手轻轻捏着掌心里的小手。
燕将头轻轻靠在明的肩膀上，缓声道：“憨憨，我也不太懂，我只知道，不管你干嘛，我都在你身边。”
明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丝的笑意，转头过去捏了捏燕的小脸蛋，小脸蛋抬头面向明，笑如春花，灿烂若冬日暖阳，要不是这是在任教练家里，明是横竖忍不住要亲一口的。
明拍了拍燕的头，默契的二人不需要言语，燕便知道明已经做好决定，小手松开明的大手，明起身前往书房。
察觉到有人进了自己书房的任教练，没有从书案前抬头，自顾自地翻着一本老旧笔记本，开口说道：“想好了？”
明点了点头，也没管任教练看没看见，然后才开口说道：“想好了。”
任教练这才从书案前抬头，眼神平静如水，静静地看着明，显然是在等明自己将自己的决定说出来。
“我同意”
“理由。”
“不知道”
“胡闹！”任教练明显有些愠怒，直接转过头去，不想看明，手中的翻页频率明显比刚刚快了好多。
“老任你听我说嘛。你说，当初我决定要跟你练的时候，我想清楚了之后可能会面对什么吗？我能确定我可以做到面面俱到吗？我能确保就一定能达到我理想的高度吗？我都不知道，我也不可能知道。”
任教练慢慢抬起头，身子微微后倾靠在椅背上，看着明。
“但是我不想管这些，也没能力管这些。尽力不就好了，只要是我想做的东西，当它出现机会，我就应该好好把握它，顾虑太多、瞻前顾后，错过了这个机会，我反而会更难受。我觉得就算做得烂，也总比什么都不做好吧。”
“所以，在这件事上，我的态度还是一样的，说实话，我也是刚刚听完你说的，我才有想去做这件事的想法萌发，倒不是说之前不想做，只是从来没想到这层面的问题，也没机会去了解这一层面的问题，但是，现在我了解了，而且既然我想去做，那我就接受所有随之而来的挑战，还是刚刚说的，做得烂也总比什么都不做强，所以你要问我理由，没有理由，如果说只是我想去做也能算进去的话，那理由就是我想做这件事。”
任教练的眼神莫名地有了几分沧桑感，或许少年与老任最大的区别就是还有没有这份天不怕，地不怕的“楞劲儿”了，但是从前的老任又何尝不是一个这样的少年呢。
岁月变迁，世事无常，追风少年摔了很多跤之后，慢慢随着伤口的结痂“成长”。
任教练张口想说些什么，嘴唇轻轻抖动几下之后，又闭上，一股轻微的气息从鼻腔中冲出，声音自喉咙而来：“嗯。”
坐在椅子上的任教练与长身而立的明对视着，似乎是在交流、似乎是在争论、似乎是在妥协。任教练抬手，以手抚额，随即起身，右手轻轻落在明的肩上，还是没有说话，将明的身子转过去，右手搭住明的右肩，这才开口道：“走吧，咱爷俩喝茶去。”
明微微一笑，没有回应，任由任教练推着他往客厅走去。
坐在沙发上的燕，看着走出来的二人，脸上满是甜甜的笑，眼神里满是好奇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打转儿，没等明开口，任教练摇着头先说话了：“你的小郎官，够倔，够傻的，小梁啊，你摊上这么个人，我可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咯。”
“没关系呀，好事我也在，坏事我也在。”任教练被燕这番话震了一下，任教练笑着摇了摇头，心中暗想：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明的视线与燕接触之后，便不再转移，两人微笑着、对视着，任教练见此，插一句话道：“欸欸欸，打住啊，对了，学校方面说，你要是同意，下学期开始就提前开始早就制定智慧校园的计划，当然这个跟你们关系不大，对于学生来说，唯一的改变就是可以带智能手机上学了，所以赞助商送了你一台，我知道你小子什么都想要给小梁也留一件的，就腆着脸又要了一台，我查了一下价格，还挺贵的，一台小一万。”
明“哦”了一声，眼神中还是带着期待。
任教练有些不解地看着明，明把任教练递到他手里的两台手机放到茶几上，急忙说道：“不是，老任，你说要给我的就这个？那个呢，我跟你找主办方订的那个。”
任教练“哦”了一声，走去卧室拿出来几套新包装装着的球服，全是县高中男子联赛里学闻中学三种款式的队服，球服上的号码是代表着明的三号，但是名字却不是韩明而是梁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