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47：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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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儿的设计图反复修改了十几稿，才最终定稿。
“修雅，你说好不好看？”裴宝儿将最后定稿的图纸拿给修雅看。
“一直都很好看啊，就是我没看出和第一稿有什么不同？”修雅很努力的看，最后还是放弃。
“你看不出来很正常啦。”裴宝儿笑笑说道：“就是手链和脚链的结绳图案修了一下，手链的结绳方式更细腻，脚链的更粗旷。石头切割的晶面数也不同了。反正……这一稿我挺满意的。”
“送给谁的？这么用心？”修雅将图纸放回到书桌上，看着宝儿，眸光微微闪动了一下，玩笑似的说道：“送给自己的结婚礼物？”
“是结婚礼物，不过不是自己的。”宝儿拿起稿纸，满意的看了一眼后，将技术参数和切割工艺要求的工艺单附在一起，用一个信封装了起来，妥贴的收好后，抬头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修雅，认真的说道：“是给关老师的。”
“关……”修雅张了张嘴，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窗外，然后把头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问宝儿：“那个救了你两条腿的关老师？”
“恩。”宝儿点头。
“你不是……我还以为你们有感觉呢。”修雅睁大眼睛看着裴宝儿，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哪儿有。”裴宝儿尴尬的扯了下嘴角，敛着眸子，把玩着手中的绘笔，轻轻的说道：“我见过他女朋友，我还蛮喜欢的。”
“你－－好吧，是我猜错了。”修雅收回伸出去的头，轻轻叹了口气，眼睛一直放在宝儿的脸上：“挺好的。秦沐阳对你这么好，你也不合适有什么其它想法。”
“我和秦沐阳认识都快一辈子了，我们当然会在一起的。”裴宝儿微微笑了笑，摇头说道：“只是从前我以为，他那么纵容我，我还可以自由的胡闹好些年。现在我都这样儿了，也没那心情了。”
“就算你现在想胡闹，他也还是会陪着你的。”修雅轻轻的说道。
“是会，可是我不能太自私对不对？”裴宝儿轻轻摇头，小声说道：“他很辛苦了，不能要他陪着我继续胡闹了。”
“挺好。”修雅真诚的笑着，看着裴宝儿变得成熟的脸，心里不禁微微颤动了一下－－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早在多年前都已经写好的角本，她无力改变、也不该妄想。
即便宝儿仍是万千人嘱目嫉妒的千亿公主，可她失去了最爱的父母、失去了最珍贵的双腿，自己应该更加爱护她才是。
*
三个月后，京城军区。
三个月的时间，军区内部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原现代作战装备设计负责人欧阳被除去军部一切职务，其研究小组的科研成果全部交接给信息部队。
军部超过80岁以上的老干部，全部退休，不允许再干预军内工作。这全部，就包括了关皓山和秦老。所有人待遇都一样，大家各自回家种花遛狗养老吧。
秦老知道上头是在借自己的身份做平衡，让关皓山能退得心甘情愿，但他自己确实也不想再操心了，借这个机会退下来，也安心养老。
至于关皓山，自然是不想退的。
但秦老退了、欧阳走了，他也没脸再去为自己争个地儿，所以也只得郁郁而退。唯一让他赶到欣慰的，是在退之前，上头还单独和他喝过一次茶，除了聊他两个儿子的情况，他在言语间多有暗示，说自己心甘情愿的退下，希望对自己的两个儿子能保留原职。也希望对不是部队长大的长孙关芮成能多照顾些。
上头没有表态，只是又闲聊了些别的就散了。
直到他和老秦他们办完退休手续，享受了最后一次被所有人嘱目的送行仪式后，一切依然平静，他想：他说的话到底还是有份量的。心下不禁欣慰。
只是这平静只维持了三天。
在关皓山退位的三天后，关陆峤被控出卖国家秘密罪被控制了起来；关陆峤家里的其它成员也接受了接近24小时的协助调查。
关家还留在军部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关陆霁、一个是关芮成。
这个结局关芮成是知道的，上头能让关皓石全身而退，对于关家来说已经是了大的宽容了，所以对于那个老人的安排，他认为是有智慧的，也是感谢的。
但这个结局关陆霁并不知道，他以为父亲的退位就是一种交换。所以他四处活动，了解处理的底限，但以他的能量，居然是一点儿消息也打探不出来。
“还是没有消息？”关皓山看上去一下子象老了十岁。
“没有。”关陆霁无奈的摇头。
“没有消息，就是最坏的消息。”关皓山沉沉叹了口气，死心的说道：“没有消息，就是按章办事，不能法外。我退了再办，就是让我无力插手。你现在再插手，军中已无人能保你，所以你自己惦量着：是冒着风险继续干扰军法公正、还是自保。”
“这一手棋，下得高、下得真高。”关陆霁不禁骇然。
“也算是对关家仁之义尽了……”关皓山颇有自知之明：“陆峤做的那些事，我们虽然没有参与，但他从我们这里听到的消息、利用我们的位置得到的便利，这都是罪。现在只处理了他，也算是……”
关皓山说着又叹了口气。心里知道是一回事，真正要看着自己的儿子出事不管，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芮成能不能……”关陆霁想了想，未说完的话又吞了回去。
“他能不能我不知道，他不会我就知道。”提到关芮成，关皓山一脸冷意：“三个月前他从费城回来的当天就去了军部，和那人聊了三十多分钟。”
“我知道。”关陆霁点头，看着老爷子，小声说道：“爸，他是去谈信息部队的事情，家里的事情他知道的不多，就算不为家里说话，也绝不会坏家里的事。”
“他和我谈过三次话，每次都提到过他母亲。”关皓山淡淡说道。
“这个……丽谨是个要强的人、也是个讲原则的人，她教出来的儿子，人品我绝对信任。”关陆霁沉声说道。
“说这些有什么用。陆峤的事你就别管了，别一个没了又搭进去一个。我是老了，放在我年轻的时候，我非得亲手把他送进去。”关皓山说着，老眼里闪出隐约的莹光。
“爸……”
“你回去吧。这事不要再管了、你那个儿子……你们父子关系能缓和、就缓和一下吧。”没等关陆霁说完，关皓山便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
只是奇怪的，刚才还在责怪关芮成起了坏的作用，这会儿又要关陆霁缓和父子关系。
关陆霁在离开后才想明白：无论关芮成做了什么，他们送他进去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一半－－他成了信息部除乔安外最有权威的人。这对关家来说，仍不失为一个好消息、一个好的向上通道。
只是有了关陆峤的事情，上头对关家怕是再不可能信任了，自己的留任，也不过是上头想拿自己挡住风头而已。
至于芮成，以他的才能当是可以取代乔安的，为什么让他居于乔安之下？自然是准备利用完了就踢掉了。
只希望到时候他能全身而对吧，否则当真是对不住他妈妈。
关陆霁回家后将自己关在书房一夜没睡，最后还是决定放弃奔走关陆峤之事，但他的家人，关陆霁还是全部接了过来亲自照顾。
“你把他们接过来也就算了，你回那个女人那里去是什么意思？”
见关陆霁要去费城，齐芸死命的拦住不让他走。
她这么多年一直活在那个女人的影之下，就算是转正了，这腰杆子也从来没有挺直过。她知道自己比不上成丽谨、更比不上成丽谨在关陆霁心里的地位。
他这么一去，自已这十几年的婚姻岂不要散了……
“你胡闹什么，现在是什么时候，我有正经事要办。”关陆霁厉声呵斥道。
“什么正经事要找前妻办？你说是在床上办还是在哪里……”
“龌蹉！”
齐芸的话还没说完，关陆霁狠狠给了她一耳光，扯着她的手将她扔到一边后，大踏步的走了出去，拉开停在院子里的越野车后，发动车子疾驰而去。
*
在关陆霁一种向费城疾驰而去的时候，关芮成正与乔安一起参与新的联合作战部队内的信息系统布局。
原本乔安和关芮成的意思是让在信息部队里分拆出一个专门的对接小组，由他们负责与各作战部队的链接、培训、实操演练。
在关芮成将新型信息部队的功能与结构框架报上去后，上头做了这样的调整：成立由所有军种之中最尖锐战士组成的联合作战部队，信息部队与这支新部队联合练兵。由联合作战部队对其它部队进行新型作战技能培训，包括信息做战。
所以实际上现在在军部，就有两个新型部队：一个是信息部队，负责信息做战的规划与训练；一个是联合作战部队，由海陆空里最精锐成员组成，负责复杂战事的快速进攻。
“空战的无人驾驶机目前主要用于近距离快速进攻，因为装载能力有限，所以进攻的距离不可能太远。”联合部队的队长阿瑟向关芮成和乔安介绍各战队的情况。
“目前的连续进攻能力是每x分钟往返一次，在无人机没有损失的情况下遇到小规模突袭没问题，遇到大规模有计划的袭击，反而会暴露我们的作战策略。”乔安在电子屏上拉开一组数据，向阿瑟确认：
“无人机的战斗力全世界处于同一水平，区别在于攻击的精准度、躲避敌方进攻的灵敏度。是这样吗？”
“没错，从这两项主要功能上来说，我国的无人战机技术是领先的。”阿瑟点头。
“所以我们只要出动无人机，对方应该能算出我们后防的力量总数，那么如果不能一举取胜，后面危险很大。”乔安用手指在电子屏上点了几下，几组数据跳动之间，很快出来一组新数据，计算的是每次出动无人机后，正常兵力配置的距阵图。
“这个……我们……确实是这样的。”阿瑟原本对于信息部队还有轻视之心，在看到从未上过战场的乔安，对于战事布局如此熟悉，就凭这些计算？
阿瑟看着乔安，只觉得不可思议。
“也就是无人机的装载能力与飞行距离二者不可兼得，从硬技术上来看，我们可以设计两种无人机，一种是装载能力强、飞行距离短的；一种是飞行距离远、装载能力弱的。根据不同的战局，选择不同的型号配合使用。”乔安点头，看了关芮成一眼，继续说道：
“但是战局如何判断，则需要更精确的数据。”
“在飞程和装载力上继续改进那是造飞机的事，我们管不了，我们要管的是怎么用现有这些飞机。”关芮成点头，伸手将触屏上的信息拉开，重新点进一组模拟机：
“一架无人的无线覆盖范围是这么多，一个部队的兵力最大的进攻面积是这么多，所以我们要做的是在一开始就组无人机队，将无人机的信息网覆盖到最大进攻面积，然后第一时间将信息发送回指挥中心，那么在无人机还没有回来的时候，我们就能确定行动方案。再用没有回来的无人机去迷惑敌人。”
“技术能达到吗？”阿瑟问道。
“飞船在月球上都能发信息回来了，这不是小儿科吗。”一直坐在旁边没说话的关芮青不禁笑了。
“闭嘴。”乔安瞪了他一眼，看着阿瑟说道：“那么在空军方面，我们确定这个方案：增加无人机信息扫描与反馈系统。如果这个系统实验成功，我们再将系统移植进普通战机。”
“太好了，普通战机更需要。战机与指挥塔信息同步，空军打得就不心虚。在万一失去指挥塔信号的情况下，他们可以自主作战。”阿瑟兴奋的说道。
听阿瑟这么说，乔安与关芮成对视一眼，两人的嘴角轻轻上扬，交流了一个无声的信号后，继续与阿瑟讨论其它部队最快能用上的信息化功能有哪上结，根据现代战场的变化，信息推进的方向是什么。
乔安与关芮成越来越领会到那个老人这样安排的智慧－－与三大军种几十个部队一一沟通，别说根本就沟通不了，就算沟通得了，大半年也要过去了。
现在无论从全局战略还是局部战术上来讲，秘密打造一个全能精锐作战部队，再呈环状复制下去，未来军队的战斗力将无可比拟。
只是，这是老人原本就有的想法，只是借她和关芮成的手来实施呢？还是信息部队与欧阳的这次火拼让他看到了信息作战的前景呢？
这点乔安和关芮成都不确定，但这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迅速提升信息技术的实战能力、迅速研发信息技术升级。
“我在队里呢，你哭什么呀！”
一群人专注的研讨整体布局方案，关芮青的电话声只让人觉得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