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16：妈妈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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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秦沐阳之间有冲突。这冲突是因为秦正南、还是别的，倒是难说。”关芮成收起病历，对秦主任说道：“这些且不管了，原因不重要了，那些事的发生结束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她离开倒是好事，不必置身于漩涡中心，可以安心修复、安心做自己想做的事。”
“早该让她离开了，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秦主任点头：“她家里如有个男孩子、又或她的个性强势利落，倒是应该想办法把公司接下来，再图报复。现在就她这么个小姑娘，既撑不起一家大企业，更别说报复了，能自保就不错了。这样的小姑娘，还是适合圈养起来，他爹妈以前做的是对的。”
“很多事情是顺势而为，逆势就会多许多麻烦。再说，当时我刚决定去军中，谁也不知道结果会如何。”关芮成抬头，看见母亲走进来，连忙站了起来。
“我自己先过来了，知道你时间紧，省得你们再跑回去。”成丽谨在关芮成拖过来的椅子上坐下，接着问道：“裴宝儿呢？在乡下的生活她还习惯吗？我一直问樊令，他总说没问题，我总是不相信她能适应。”
“确实没问题。”关芮成轻轻点头，眸底闪过几分酸楚，带着几分无奈的说道：“会种菜能喂鸡，还会切菜做饭了。”
“这个裴宝儿？”关妈妈连眨眼睛，不愿意相信。
“恩，一会儿看到她你就知道了，完全一村姑，自己还挺乐意的。”关芮成收起一些情绪，回想起刚见裴宝儿的情形，又觉几分笑意：“生存能力长进不少。”
“多些经历总是好事，小姑娘也要慢慢长大了。”关妈妈点头。
“你有担心过她长不大吗？”关芮成笑笑问道。
“当然有，喜欢是喜欢，但还是希望她能能干懂事些，这样你就少操些心。”关妈妈如实说道。
秦主任听罢，笑着说道：“你们这些当婆婆的，只考虑自己儿子。”
“想想总是可以的，他自己愿意操心，我还不是白想。”关妈妈看了一眼儿子，将一个u盘递给儿子：“这是大赛现场的视频，你有时间看看，裴宝儿非常出色。虽然成长和改变是好事，天赋的才华还是不能丢了，那样就太可惜了。”
“艺术家是很难养的呢。”关芮成接过u盘，调笑着看着母亲。
“只要你心甘情愿，我有什么意见。”关妈妈大笑。
关芮成也笑了。
门外，护工推着裴宝儿进来，关芮成走过去将她推到成丽谨身边，自己则接过护工手里的资料袋，边打边开问道：“是手部拍的片子？拍片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没问题，恢复得挺好，后面还是注意不要长时间劳作和拎重物。”护工答道。
“好的，谢谢。”关芮成将片子拿出来，直接贴在秦主任办公桌前方的阅片器上。秦主任也打开电脑里存的之前的片子，两相对比之下，看得出来正在恢复中，没有医生担心的移位或二次伤害什么的。
“手的问题可以放心了。”秦主任将片子抽下来还给关芮成，打出系统分析的康复安排表说道：“康复的安排是这样，你们看是我这边远程处理，还是在京都重新做过检查后，由那边再出方案。”
“就由”
“宝儿的意思呢？”
关芮成的话还没说完，成丽谨便打断了他，直接转头看裴宝儿，问她的意见。关芮成看了母亲一眼，明白她的意思，便也收了话头，等着裴宝儿的回答。
裴宝儿看了一眼成丽谨、又看了一眼关芮成，想了想还是说道：“我听关老师的安排。”
“小姑娘真乖巧。”秦主任呵呵的笑了起来。
成丽谨笑笑说道：“宝儿，你关老师做老师做得习惯了，总是习惯帮别人拿主意，以后你们要一起决定的事情还很多，你要慢慢学会将决定的主动权收在自己手里。”
“我不是偷懒，因为京都的情况我不了解，没办法做对比。关老师可以做出比我更好的决定。”裴宝儿小声说道。
“聪明。”秦主任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关芮成微微笑笑，对秦主任说道：“你这边远程指导吧，康复设备你写好型号和制造商，我们在当地购买。远程系统你负责调试，康复师的话不知道这位阿姨能否去京都？生活住宿和收入都没有问题。”
“这个我倒是提前给问过，王师傅是愿意的。她对裴小姑娘很是喜欢。”秦主任点头。
“谢谢。”关芮成将手按在秦主任肩膀上，看着裴宝儿问道：“在费城还有什么要处理的？要不要去看看你爸爸妈妈？”
“不看了。”裴宝儿轻轻摇头：“关老师，按你原定的安排走吧，我就是一个人，没有什么牵挂。”
“好。”关芮成点头，与秦主任确定了一些设备细节，以及与康复师的见面时间与地点后，便推着宝儿，与母亲一起离开了医院。
在离开时，裴宝儿似是有话想问他，后来见他行色匆匆，便又将要问的话吞了回去－－她不知道，他是忘了还是根本没想过要给她再开一些安眠药。
还是算了吧，或许到了京都，一切会有改善。
*
“你先休息，晚上是连夜的长途车，会很辛苦。”
“妈，她帮我照顾她一会儿，我稍后去刑侦处一趟。”
到酒店后，关芮成安排好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就离开了。裴宝儿看着成丽谨只觉得不好意思：“成老师，我不需要人照顾，您也休息会儿吧。”
“我的作息很有规律，倒是不累。你要是现在还不想休息的话，我倒是有几句话问你。”成丽谨插上水壶烧水，然后扶着宝儿在沙发上坐下来。
“好。”裴宝儿看了成丽谨一眼，想到关芮成在村子里说的那些话，心里很是慌张－－成老师是知道了吗？
她会不会反对？她会不会嫌弃自己是个残废？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很麻烦、会不会觉得关老师吃大亏了
裴宝儿看着自己绞在一起的双手，心下不禁悲哀－－她当初追求关芮成的时候，何尝想到过这些所谓的条件，不过是凭着一腔热烈、十分喜欢，便毫不犹豫的去追了，甚至都没想过会被拒绝。
而现在
她已经变得无比的现实、无比的不自信。
“别怕，都是简单的话。”成丽谨看出她的紧张，声音放得越发柔和：“宝儿，现在呢，我的身份不是成主任，是芮成的妈妈。”
“哦。”裴宝儿的声音并不比蚊子大多少。
“我一直知道芮成喜欢你，”
“啊”
“别怕别怕，在我们面前他都不是老师。”
成丽谨见宝儿小心谨慎又乖巧又害羞的样子，心下很是喜欢，拍拍她的手柔声说道：“他这孩子吧，是个少年老成的，考虑问题周全。在别的事情上我是很欣赏的，但对于感情，我倒认为少些顾虑、多些勇气，时间和机会这东西，有时候是不等人的。”
“但人这个性啊，是天生的，它不可能做到在这件事上周全、在那件事上果断，所以我这个当妈的看着也只能干着急。今天和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两点：第一，芮成喜欢你，是亲口和我这个当妈的承认过的。第二，就算他不说，你心里也要明白。他被动，你就多主动些。”
“啊”裴宝儿不禁满脸通红，张着嘴看着成丽谨，不知道该怎么答她。
“珠宝大赛组委会回国后，在国内播放赛事视频，业内大赞，这界的冠军不仅设计好、创意好、人还漂亮。还给你取个什么名字，叫什么‘东方娃娃’，还在网站上给你建了个人主页，听说粉丝数每天蹭蹭的涨，我这心啊，也跟着蹭蹭的担心，外国人可多外向多热情啊，所以芮成不让我插手你们的事，我还是不放心的要和你说说。”成丽谨说着，还拿出手机，想调出那个主页来。
“我们这儿上国外网站是受限的，那边发给您的应该是网站截图。”裴宝儿见成丽谨半天进不去主页面，轻声说道。
“也对。翻墙我可不会，改天让芮成自己去看。”成丽谨点头，这才收起了手机。
“别让他看。”裴宝儿连忙摇头：“他才不屑那些呢，觉得肤浅。他说我的作品还有好多问题。”
“你自己和他说也行。”成丽谨敛下眸子，轻咳了一声，笑笑说道：“好了，芮成的心意你是知道了，说了半天，我还没问你呢？”
“啊？”裴宝儿的双手越发拧得象麻花一样。
“我给你那些要求啊、要你主动啊、要你多给芮成机会啊，都是我的一厢情愿，还没问过你的意思呢。宝儿，你喜欢芮成吗？”成丽谨笑眯眯的看着她。
“成老师我、我”裴宝儿扭着手，脸胀得通红，却憋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也不一定要回答，心里想想就行了。要是喜欢呢，我的话你就多听听，要是不喜欢呢也没关系，还是将他当老师，该听的话要听、有事两个人商商量量的办就好。别有心里负担。”成丽谨看宝儿的表情，就知道她的意愿了，当下也不再继续追问。也希望她一翻话，能让这个灾祸一波接着一波小姑娘能对生活多些信心。
唉，她当然知道很难。别说她才20岁不到，即便是自己过50的年龄，若这所有的事情汹涌而来，她也不知道能不能应付。
可怜的孩子。
“成老师，我和关老师是这样的。”裴宝儿想了许久，决定还是将自己的意思说出来，她不想辜负老师的关心，也想着关老师总是不在成老师身边，成老师当妈妈肯定也是担心的。那就让她少担点儿心也好。
“我开始的时候就喜欢关老师的，所以所以是我主动追他的。”说到这句，裴宝儿不禁又是满脸通红，现在想起来，还觉得自己那时候脸皮真厚。
“关老师对我也很好，所以后来家里出事了，我总是相信关老师可以帮到我，我总是不担心关老师会拒绝我，我很信任他的。”
“我和沐阳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和他之间。也很亲近，我也很信任他。我们的关系好象是天生就是这样的，我一直以为爸爸妈妈和秦家叔叔阿姨生来就是好朋友，我和沐阳天生就会在一起，不管有没有爱情。”
“对不起成老师，我大约分不太清楚我对沐阳和关老师有什么不同，但是沐阳做了一些错事，我不能再信任他了，也不会和他在一起了。”
“但是我不知道关老师会不会介意我曾经有这么亲密的男朋友。会不会介意我不是只喜欢他一个人，还有会不会介意”裴宝儿说着，平静的表情变得沮丧，低头看着自己的腿，小声说道：“会不会介意我的腿。”
“不会。”成丽谨断然说道。
“可是”裴宝儿见成丽谨果断，心里只觉得感动－－至少，成老师是不介意的啊。
“你和秦沐阳那是亲情，不是爱情，芮成自己是大人，他清楚这一点，有什么好介意的，你还小，分不清很正常，以后你和芮成真正恋爱了，就知道不同了。”成丽谨笑笑说道：“至于你的腿，你不能走路，给了他许多背你抱你的机会呢。”
“啊”裴宝儿的眼皮连眨，她可没想到成丽谨会这样说－－她可是妈妈呀。
“芮成若是介意，不会带你去京都。他对这次你被迫流落山野很是自责，很心疼。”成丽谨点头，鼓励着她。
“关老师很好。”裴宝儿轻轻低下头：“可是成老师你知道吗，秦沐阳嫌弃我。”
“怎么回事？”成丽谨不禁皱眉。
“我看见看见他和修雅在一起，您知道的，修雅腿长得很好。”裴宝儿吸了吸鼻子，哽咽着说道：“您知道的，我以为我会和沐阳结婚的，我以为修雅是我这裴子最好的朋友的他们在我的家里那个样子”
“我可怜的孩子”成丽谨不禁心疼，伸手将宝儿拥在怀里。
“成老师，我当他们是我最亲的人”成丽谨如母亲般温柔的怜惜，让宝儿忍不住痛哭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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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宝儿的手没事了，腿在康复中，去京都后心无旁骛的做康复，会比以前恢复得更快的。
2。成老师提示关老师要尊重宝儿的意见呢，这婆婆，现在都开始教导儿子怎么和媳妇儿相处了，天下好婆婆，哈哈哈。
3。成老师和宝儿聊这些，倒不是为了确定她的心意，而是让她定心，给她自信。她见过车祸前和车祸后不同的裴宝儿，这礤中的差别她很清楚。做为妈妈，她当然更喜欢从前那个宝儿，也希望一个心理健康自信的媳妇儿能让儿子少操些心，算是双赢吧。另外还有秦家的关系，这也便得她对宝儿多了份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