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文章看着叶川和章局的离去，良久不曾挪开眼神。
在他看来，官场上通往成功的狭窄阶梯，就像叶川消失在走廊的身影一般，有迹可循，却又抓不住。
他曾通过黄家联系过几次卫子青，但一直都没得到回应。
没回应就意味着被拒绝了，再联系就不礼貌了。
他已经四十出头了，几年之后又几年。
这次再上不去，这辈子的仕途估计也到头了。
但这次他拼着不礼貌一把，也一定要和卫子青打好关系，曲线搭上叶川的线。
有熟悉的人招呼着娄文章，将他的思绪打断：“老娄，老娄，发什么呆呢？”
“哦，要见市长了，我把近期的工作再锊锊。”
“哦，这次你上的机会很大，是该好好表现了。对了，你知道刚才那小伙子是谁吗？”
“不是叶川吗，黎主任刚叫了啊。”
“我的意思是，你知道他信息吗？”
娄文章立即笑着道：“呵，都是第一次见，我哪知道人家是哪路神仙啊。”
“哎。”
娄文章心底冷笑，凭啥告诉你？
有些信息资源，别说是同僚了，亲兄弟都不能说。
看了看等候的人还不少，很多都是市直属机关的负责人，估计还要等一阵子才能轮到他。
叶川可以插队，他这个区城建局副局长，哪有插队的资格。
娄文章随便找了个借口，出了会客等候厅，到了外面的院子里给卫子青的大姐夫打电话。
有些事，躲厕所说都不方便。
因为有些厕所，它属于公共区域，且是看不见的公共区域，远远不如看得见的公共区域安全。
电话拨通后，只响了一声就被接了起来。
“娄局长好啊，什么指示您直说，我安排。”
卫子青的大姐夫是个会来事的人，这开门见山的一句话，让娄文章顿时心情好了不少。
“老马啊，你我交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是吧。”
“娄局长您甭客气，有事直说。你我兄弟，辈子兄弟。你是我哥，亲哥。我老马能有今天，全靠您提携呢。”
“好，我心里有数了，我这有件事需要你去办。”
“您说。”
“今明两天内，将你妹夫卫主任约出来一起吃个饭，我做东。”
信心满满的老马听到这要求，有些憋气了，卫子青现在可不一定会听他的话了。
别说是他的话，就连老丈人，甚至是整个黄家对他都没有约束力了。
不仅是卫子青，就连他老婆黄丽，也一改怯弱的形象。请她吃个饭，还得先说在哪里，有哪些人，人不对也直接拒绝。
时势啊。
凯美陶瓷听说又活过来了，得势的卫子青夫妻又有本钱了，不得不服。
但娄局长是他极力巴结的对象，假如连这点事都干不好，人家以后哪会理他。那前面做的那么多功夫岂不白费了？
刚才说了是辈子兄弟，那不成了背时兄弟了？
他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呃，这个。。。嗯。。。好吧。”
娄文章听他这语气，就知道很勉强。
并非是他老马不想完成这个任务，而是得势的卫子青，不一定会鸟他。
非不想尔，实不能尔。
“我知道卫主任是个直爽人，不太喜欢搞交际。但他毕竟是你妹夫嘛，你可以从这方面入手。你这样说吧。。。。。。”
娄文章开始循循善诱，出谋划策起来。
“好吧，我知道了。”
老马觉得有些荒谬，娄文章多大的实权啊，怎么会对卫子青如此重视呢？
想不通归想不通，但事情还是得尽力去做。
挂了电话，他又打给老婆。
“准备一下，咱们回你爸那一下，今晚一起请你妹夫吃个饭。”
把老丈人一家叫上，最起码还能多点成功的希望吧。
“老马啊，咱们有必要这么热脸去贴他卫子青的冷p股吗？”
“你个败家娘们，头发长，见识短。人家娄局长现在还要卫子青呢，咱们算个啥？”
“好，好吧。”
“赶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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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川跟着章局长去了市局，详细的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章局长以及一众刑侦专员，皱着眉头陷入了思索中。
这案子看似好办，毕竟那么大个黑厂摆在那里，只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黑厂，证据一抓一大把。
但黑厂不在川南市，他们要涉足须知会隔壁市市局。
当然，也可以以案件影响重大，向上级反映，争取参与行动。
这就需要一定的线索和证据了。
现在所有的证据仅有叶川的口头述说，这显然不够，还需要进一步的挖掘。
考虑之后，章局长还是决定先派专员前去暗中调查。
“叶厂长，你将那厂的详细地址，在地图上标注出来。”
这地图比一般书店买到的精细很多，但叶川还是一眼就找了准确的位置。黑厂侧面安置电网的那座小山，也清晰可见。
“那个，章局，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还有什么问题，随时打我电话。”
“叶厂长，麻烦你了，要不咱们简单吃个饭？”
“不用客气，想必章局现在也没有心情吃饭吧。”
“哈哈，那行，破案了咱们好好喝一杯。”
叶川离开市局院子时，两辆越野车驶出，朝出城的方向飞驰而去。
当他和王诗莞、张盼盼会合时，理所当然地遭到了一顿奚落。
“哎呀，咱们的小叶厂长，终于忙完了。就是不知道，这大晚上的都在忙些啥呢？”
叶川板着脸道：“社会上的事，少打听。”
“哎呀，还少打听？你左边纹青龙，还是右边纹白虎了？又或者老牛在腰间，龙头在胸口了？”
“你，哪个单位的？”
“源o的，怎么了？”王诗莞双手环抱，一副傲娇模样。
“我也源o的，自己人。走，一起回省城。”
叶川也是借星爷电影的梗，借坡下驴。
把人家从省城请来帮办事，又没时间陪人家两位女士，说到底还是自己失利。
张盼盼愣了一会后，突然笑得直不起腰。
“哈哈哈哈，笑不活了，你俩怎么不去演二人转啊。”
她的笑点怎么这么延迟啊，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