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腾万万没有想到,他跟忠威大将军刘滂的直接会面,会在这样子的情况之下。
而且,他还是身为叛军的一员将领,在跟忠威军交手的时候,落到了下风,随时可能吃败仗,成为刘滂的阶下囚。
一想到这些,马腾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马腾,在西凉一带,那也是威名赫赫的一员虎将,但是此时,面对着刘滂,马腾即便比刘滂要年长一些,却还是不自觉地感到羞愧,气势上矮了一截。
留意到马腾脸色的微妙变化,刘滂站在原地,直接出声质问道:“马寿成,你身为伏波将军后人,为何要随着叛军一起犯上作乱?你就不怕毁了祖上留下的余荫吗?”
不同于韩遂,马腾这人,虽然脾气暴躁,但还有可争取的余地,刘滂还是希望能够直接劝降马腾,而不是赶尽杀绝的。
更何况,马腾的那几个儿子,也都是厉害的猛将,刘滂也不希望因此而毁了马超等人的成才,或是结下死仇,将马超给推到其他人的阵营那边去。
听着刘滂这话,想到了他一直以来所自诩的身份,伏波将军马援的后人,马腾难免又有一些羞赫。
当然了,在眼下这样的局势,他就算是要跟刘滂硬拼,恐怕也难有什么好结果。
只是,就这般投降,马腾又有些不甘心。
转过头,看到结义兄弟韩遂那边,已经跟童飞等人交上了手,还一直在吃亏,马腾心里闷闷的。
碰上了刘滂,碰上了忠威军,也是他们倒霉。
这个时候,刘滂注意到马腾的神色有一点儿松动了,便又继续说道:“马寿成,如若你一再执迷不悟的话,等到战败,那么,谁人也保不了你的。到时候,就连你祖上伏波将军,也都会因你而蒙羞受辱!”
马腾这般的汉子,或许可以不在乎家人,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但难免会对家族名声更加看重。
要是因为他而导致家族名声毁于一旦,连祖上伏波将军马援的名声也跟着受污,这,可不是马腾所能够接受得了的。
也是因着刘滂这番话,让马腾不由得陷入了深思衡量之中。
对此,刘滂倒也是没有催促马腾,由着他自己去想。
另外,马腾不反抗,他手下的那些人手,也没有多余的动作,暂时算是安全的。
转过头来,刘滂又在四周围开始搜寻了起来。
只不过,刘滂却没有看到李起的踪影,不由得有些疑惑。
李起,是跟着马腾韩遂一起朝着这一边逃命的,可这会儿,李起又躲到哪里去了?
皱着眉头,刘滂打开了天眼扫描系统,在这四周围开始扫描了起来。
很快,刘滂便发现了不少逃窜的叛军将士,都已经悄悄渡过了汧水,或是躲到了关山里边,这一些人,刘滂也没有想去追击。
最后,刘滂终于是在汧水另一边的丛林之中,发现了李起的身影,正浑身湿漉漉的,捂着肩膀处的伤势,快速逃离着。
想必,李起是在刚刚发现有郭温跟童飞拦路的时候,就意识到了形势不妙,先行淌过了汧水逃命的。
既然李起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泡了水,很可能已经发炎伤重,且都逃了这么远了,刘滂便也暂时不去想李起的事情,转而再次看向了马腾。
这会儿,马腾已经想明白了。
涉及到祖上的名声,马腾终归还是选择了妥协投降。
于是,马腾抬起头,看着刘滂,说道:“刘大将军,末将可以投降,只希望,刘大将军能够保住末将一家,保住末将手下这些将士们。”
毕竟,他们这干的可是犯上谋逆的事情,真要严格追究起来,那可是要杀头搞诛连的。
倘若刘滂能够答应这一点,那么,他选择投降,便是眼下最好的结果了。
只不过,刘滂还未给出答复,已经因为失利而折返回来,到了不远处的韩遂,听到了马腾这话,却是更加愤怒了。
挥着马鞭,韩遂直接对马腾破口大骂:“马寿成,你居然敢背叛我们义军!马寿成,你这个贪生怕死的小人,你就不怕违背了起事时的誓言,遭到报应吗?”
大军在准备要起事的时候,都会杀牛宰羊,祭告天地,歃血立誓为盟。
虽然,大部分人都知道,这不过就是为了提振士气,让手下人能够安心打仗的一个程序罢了,很多人都不会真的放在心上的。
可这会儿,韩遂因为暴怒,担心马腾直接投降,让他们彻底失败,直接就拿这一点来说事。
对此,马腾却没有受到影响。
看向了韩遂,马腾还是顾及着一点跟韩遂之间的兄弟情义的,便摇了摇头,说道:“文约,形势如此,我等,还是降了吧。”
只不过,听到了马腾这话,知道马腾是真心要投降的,韩遂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再次骂道:“马寿成,是我看错你的为人了!我,羞于与你为伍!你会遭到报应的!”
说完这话,韩遂狠狠地坐骑抽了一鞭子,让战马因为吃痛而狂奔了起来,朝着汧水冲了过去。
在其他人动手拦阻之前,韩遂已经连人带马,都跃入了汧水之中。
此时,汧水因为是在汛期,河水水位还是比较高的,韩遂这么决绝地跳了进去,立时就被河水淹没。
除了战马还在那里扑腾着之外,韩遂却是立时就不见了踪影。
看到了韩遂这般做,刘滂眉头微微拧了起来。
他倒是没有想到,韩遂的水性居然这般好,借着汧水的掩护,居然顺势逃走了!
不过,因为还有马腾在这里,身边也没有更稳妥可以派出去的人,刘滂只好暂时放过了韩遂。
转过头,刘滂再一次看向了马腾,见他对韩遂跳水一事,也是有着不少的挣扎,刘滂当即就冷下了脸,直接沉声问道:“马寿成,难不成,你也愿意随着韩文约一般,往这汧水跳去?”
这个时候,郭温跟童飞,已经将剩余的叛军拿下,也来到了这边,将马腾等一众人,都给包围在了中间。
除了跳进汧水里边,马腾也没有了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