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柳琴儿轻轻叩响房门，等了片刻，屋内传来声音“进来吧”
柳琴儿推开房门，进入屋中随即转身又把房门关了起来只见屋内，宋老头悠闲的躺在床上，左手小拇指还在抠搜着牙缝。
“宋前辈，我想跟您修道，请您收我为徒！”
屋内丝丝光线从窗棂缝隙洒进来，掠过桌面的茶盏，投在屋墙上。
宋老头侧卧在榻上，一手搭在头枕上，另一手慢悠悠地剔着牙，目光在柳琴儿身上游移，带着些审视的味道。
“丫头，想明白了？有意思，你说说看，怎么就想通了？”宋老头随口一问，语气却透着漫不经心。
柳琴儿站在房间中央，紧张地绞着手指，抿着唇，像是在酝酿着怎么开口。
片刻后，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眼中带着一抹倔强的光：“前辈，琴儿知道自己无能，连自保都做不到，更别提帮上公子。我不想拖累他，所以想学武，哪怕只是学个皮毛，也比现在强。”
宋老头闻言，剔牙的手顿了顿，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随后懒散地哼了一声，声音中多了几分不耐：“你倒是有点骨气，可学武这事儿，你真当是街头卖艺，三天练个把戏就能收钱？”
柳琴儿没有被这话吓退，声音里多了几分急切：“宋前辈，琴儿不是怕吃苦，也不是想求什么功成名就，只是想尽自己的一份力。”
“尽力？”宋老头突然坐起身，目光盯着她，眼中带着忧虑与着急，语气却是瞬间变得犀利，“丫头，你怕是没搞清楚状况！修行不是为了别人，心里没个明白，早晚出事！”
他站起身，逼近几步，声音带着几分压迫感：“学武是为了自己，是因为你想要变强，不是为了给谁长脸，也不是为了不拖后腿！你脑子里只有别人，一旦碰上险境，光这点心思就能要了你的命！天赋再好又如何，古往今来多少天赋极高的人死于滚滚浪潮之中？你得为了自己！”
柳琴儿被他的话震得一时语塞，双手攥紧了袖口，嘴唇微微发颤。她咬着牙，还是倔强地开口：“不拖后腿只是一方面，我是为了自己学武的......”
宋老头冷笑一声，他如何不知道这丫头的心思，但这丫头好不容易提起了学武的心思，自己悠住的同时还得让其明白其中的利害。
“你倒是嘴硬！可我告诉你，修行路上的挫折，比你现在想象的苦百倍千倍，你要是一门心思为了别人，这一口气迟早会断，到时候，不是拖累，是害人害己！”
他一甩袖子，冷哼道：“回去好好想清楚，到底是为了谁在折腾！若是为了自己，老夫教你。若是为了别人，就趁早死了这条心！”
宋老头说完，也不等柳琴儿再解释，径直推门离去，留下柳琴儿呆立原地。
柳琴儿站在房间里，胸口起伏不定，眼圈泛红，她明白宋老头的话有道理，却仍觉得心里堵得慌，窗外的晚风吹进来，卷起窗帘跳动，她站在那儿，久久没有动弹。
酒楼一楼，宋老头拎着一坛酒，仰头灌了几口，抹了把嘴，看见刚从外头回来的李时安，顿时冷哼一声：“你小子回来倒是早。”
李时安随手拨开挂在肩上的披风，挑了挑眉：“宋前辈这脾气，像是谁欠了您银子？又是谁惹您不痛快了？”
“还能有谁？”宋老头甩手一坐，扯过桌上的花生米丢进嘴里，“你身边那小丫头，闹着要学武，啧啧，一口一个‘不拖后腿’，可真是让我老头子头疼！”
李时安听了，轻笑一声，伸手捻起一颗花生米，漫不经心地道：“琴儿一向心思细腻，倒也不奇怪。”
宋老头皱起眉，不满地啧了一声：“心思细腻有屁用！修行哪是靠一腔热血就能成的？她这一根筋地为了你，迟早出岔子。”
“前辈话虽如此，但琴儿她……”李时安顿了顿，目光中多了几分明亮，“相信这丫头会想清楚的！”
宋老头哼了一声，转头灌下一大口酒：“我懒得劝了。等她真想明白，再来找老夫吧！”
柳琴儿坐在窗前，双手托着下巴，眼神有些空洞。
宋老前辈的话在她耳边一遍遍回响：“是为了别人，还是为了自己？”
她的心绪乱成一团，既觉得自己没错，又无法完全反驳宋老头的质疑。
“为了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她喃喃自语，心底忽然涌起一丝不甘，“难道我就只能一直这样？什么都帮不上忙，只能眼睁睁看着？”
一阵风吹进屋内，吹得她肩上的青丝微微飘起，柳琴儿轻轻闭上眼睛，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
“为了自己也好，为了他也罢……我不会放弃。”她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渐渐变得坚定。
夜已深，李时安推开柳琴儿的房门，见她还在发呆，不禁笑了笑：“琴儿，已是晌午怎么还不歇着？”
柳琴儿闻声一惊，连忙起身行礼：“公子。”
李时安走到她身边坐下，目光柔和中带着些许探究：“听说你找了宋前辈？”
柳琴儿脸上微微一红，低下头道：“琴儿鲁莽，让前辈不快了。”
李时安轻笑了一声，语气温和：“宋前辈脾气古怪，别放在心上。不过，我更想知道，你为何想学武？”
柳琴儿抬起头，眼神中满是认真：“公子，琴儿只是想能为您做更多事，不再拖后腿。”
李时安闻言，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琴儿，这一次你要为自己想，无论如何都要想清楚，自己的路最重要。”
柳琴儿听着他的话，心底微微一颤，似乎有些触动，却又难以完全释然。
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道：“公子，琴儿会认真去思考，也一定会证明自己。”
李时安看着她，眼中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好，那我等着。”
说罢，李时安起身离开，留柳琴儿独自一人在房中，继续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