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都安静了下来,错综复杂的关系和不清敌我的现实让他们的相处不再像几日前那般相互信任。夜色很快就变重了,秋日里的浓雾洒在了辽阔的十万大山里,在这一夜,每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有了些雾气,平添几分萧瑟气息。
夜色更深了,和以往的机警敏锐完全不同,林斯等人都沉沉睡去,轻微的鼾声还盘旋在山洞之中。原本最为浅眠的清笙和墨凡都双眼紧闭,浓密的睫毛使平日里看起来不甚亲和的他们此刻看起来极为纯真,如同孩童一般让人毫无戒心。
篝火明暗之间千泷魃募得睁开了双眼,她看着同样熟睡过去的可可,一脸无奈,走了过去一巴掌拍醒了可可,道:“孤只给他们下了*咒,又没给你下,你睡什么?”
“唔……”可可揉揉被千泷魃敲出个小包的脑袋,对于这种起床方式真是一百个不喜欢。待她还想睁开眼睛看看是谁这么粗鲁趁她睡觉的时候打她,就感觉自己的衣领一紧,竟然被人拎出去了?
……
这是什么情况?可可嘴角都扯开到外星球了,大半夜的,皇姐把自己拉到外面干嘛?
“还没醒?”千泷魃在得知凤族危难之后一直惴惴不安,可可可的表现真的让她有些失望。身为凤族皇族,怎么能这么没警觉心?
“醒了醒了。”看到千泷魃明显不悦的脸色,可可自然也不会再那么没脸色,连声应道。
“凤可可,那三条龙你打算怎么办?”
“皇姐,你是说清笙他们?”来了。皇姐还是不打算放过他们。
“皇姐,其实三界现在已经这样了,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对付龙族而不去先抵御外敌呢?”可可她是真的不明白,外敌当前,难道他们还要内斗么?
“你到底对龙族有没有了解?你知道龙族是什么样的种族么?就算你对龙族没有认知,难道你在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就没有害怕的感觉么?”千泷魃此刻的表情极为无力,每个大族在遇到龙族之后就会有那种发自骨子里的畏惧。这其中的原因简直让人不敢去想。
“是……”可可承认。这种感觉确实一直存在,不然她也不会一直对清笙墨凡二人无法推心置腹,也不会在数月之前背叛他们。
“你可知道为什么?”
可可抬头看了千泷魃一眼。摇摇头。
“那是因为龙族所独有的天赋技能,【噬】,使用了【噬】他们龙族就能完全吞噬别族的血脉之力。其他的种族也许他们龙族会放过,可血脉实力不弱于他们的凤族。你以为他们会放过我们么?”
“……”可可默然,以前一切的不妥如今都明了了。一切的奇怪惧意也都清楚了。他们是龙,自己是凤,自己和他们生来就是对头。
“别的不说,现在那条小妖龙已经成功完成了龙凤半神血脉的融合。他若是回去了,有了这个先例,整个龙族都会以他为榜样。想尽办法吞噬所有凤凰成就半神血脉。”
“你能保证那三个小子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么?就算他们不说出去,那些龙族高层不可能不发现……”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千泷魃也就不再保留,将自己所有的担忧一股脑说了出来。
“其次,龙族两个帝王他们已经一万年没有出现过了,谁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修为了。比起四凶,他们龙族要可怕的多,我们凤族在三千年前曾调查过他们龙族,去往龙族秘境的人却没有一个回来。我们曾经怀疑暗星帝和赤月帝在酝酿着一个可怕的阴谋,可后来因为四凶的事情而绊住了手脚,没有继续追查下去。”
“我们凤族就只剩下父皇一个王族之凤,我们必须尽快回去重塑凤身,否则……”
“可是皇姐你为什么这么急着回去?”可可知道凤族现在的情况很不理想,可千泷魃这样焦急一定不止是因为如此。这种神情,像极了镜子里的自己,皇姐这样,也是在逃避着什么。
“孤……”千泷魃被噎住了,但僵了僵脸之后立马板着脸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孤当然是因为担心凤族的安危。”
“……”可可也不点破,击穿别人不想说出来的事情并非君子所为,她还是保持沉默好了。
今天晚上的夜色很好,就连十万大山里常年不变的血月都显得格外柔和。深秋的雾气有点厚重,但在这紧张气氛极重的十万大山之中倒是显得凉爽了。可可和千泷魃两人并肩站在湖边,心思各异。
湖边的水草不算很多,倒是湖面上的霜气飘散来飘散去遮住了不少水草,看着这深秋的一幕,可可不由得想起以前学过的《小石潭记》,凄神寒骨,悄怆幽邃,这八个字当真是写的绝了。这可不就是现在的状况么?虽不是多么冰冷,冷意却也是渗进了骨子里,让人一丝小悲从心中来。
可可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块,有些意兴阑珊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那么现在他们应该干嘛?拿到了灵珠,救回来皇姐,她感觉自己又没什么可做的了。六界碎片应该大多数都在破日东手上,他们现在实力那么强,自己也不好去送死。
“可可,你回去吧。”千泷魃轻叹了一声,她真的是魔障了,这种情况找一个不过十五岁的小姑娘有什么用?
可可听话地点点头,回去了,这种情况,还是让皇姐自己消化消化的好。
感受到身后渐渐消失的脚步声,千泷魃看向湖面的眼神更加寂寥。她负手而立,青色的长袍随着深秋的冷冽之风而飘动,绝美的脸上写满了饱经岁月的无奈与沧桑。
回去之后,可可摄手摄脚地从躺在地上横七竖八的几人中过去,可还是不小心惊醒了某人。
“啊……唔。”可可发出一声尖叫可随即就被捂住嘴巴,给强行拖到了外面。
“不要叫。”墨凡神情严肃。命令道。
“恩恩。”可可点了点头,通过鼻音表示自己同意,待到墨凡放手随即扯过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海拔拉低轻声怒道:“你想干嘛?”
“不想干嘛,只是和千泷魃想的一样。”墨凡眉头微皱,但对可可的动作没有什么反抗。
“皇姐?”可可不明白了,这帮人大晚上的都不睡觉,给自己打什么哑谜呢?
“送你去隐秘的地方修炼。你去修行。我们全力搜捕六界碎片,明白么?”墨凡的表情很严肃,让可可容不得拒绝。
“那你们怎么办?”破日东他们的修为强大至此。难道要让她一个人逃跑?丢下自己的这些朋友?
“我们自然有办法。”墨凡话还没说完,身后就传来千泷魃冰冷的声音:“你有什么办法?送死的办法么?”
“你闭嘴!”墨凡突然变得很狂躁,对于千泷魃的态度极近凶恶。
“太初墨凡,你胆子不小!”千泷魃手中火焰“熷”的一声起。有多久了,没想到三千年以后又出现了敢吼自己的人。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可可现在算是明白了,这两个家伙完全自己都是乱的,看来穷奇出世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恐慌。尤其是皇姐,不仅穷奇出世。还有凤族闭脉,这一切都让她陷入了极度的紧张感之中。
“你们在担心什么?论实力,我们有问鼎的皇姐和婴变的墨凡。清笙林斯还有琴雪赛他们的实力都不差的,再加上格斗之术最强的天伽;论心智。我们有清笙墨凡;论医术,我们有百里家族的人;论速度,有我;论逃跑,我们有林斯;我们是最强的联盟,你们究竟在怕什么?”
“……”二人同时陷入沉默,可可的话让他们焦虑的内心平静了许多,但这根本不是解决办法。
“六大派,十二宫全部被他们控制住了,这个大陆上最强的势力都被他们控制住了,我们根本就没有机会。”
“不,我们有机会。墨凡你记得么?预炎上尊说过,这个世界上总是普通人多于天才的,”可可看向两人的眼神之中充满了灼热:“六大派和十二宫再强,他们不会超过这块大陆上的所有散修。我们只要打入散修之中,我们只需要把这些散修发展成我们的势力……”
“可可,你说的这些,连孤都做不到。”收服这片大陆上的散修?谈何容易?散修就像是他们的名字一样,松散而互疑,他们根本不可能听从自己这几个人。
“我们有琴雪赛,她可以帮我们打听清楚这片大陆的情况,更有甚者,我们可以用通过她给的情报来清楚一些散修大能的弱点。”可可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她们现在确实是实力微弱,但只要掌握了这些消息,她们就能把这块大陆上最强的势力收为己用!
长夜漫漫,苍澜大陆上的天乾洞之中某个带着银色面具的人露出一丝冷笑,他左手抚上一枚白玉牌,沉沉道:“想要打入散修联盟?哼,我就让你们进去!”
“大师兄……”一旁的木怜儿秀眉微蹙,为什么她觉得大师兄变得越来越奇怪了呢?现在的他,为什么会有这么重的杀气?
破日东转过身,就看向木怜儿,手轻轻捏着木怜儿的脸庞,温柔道:“怎么了?”
“没……没事。”木怜儿心中一冽,大师兄从来不会对自己有任何肢体接触的!于是她立马低下头,想要敷衍过去。
“怜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和我说?”可破日东明显不想让木怜儿蒙混过关,右手掐住了她的下巴,面容变得凶狠。
“没有,没有……”木怜儿感觉自己全身都在颤抖,现在的大师兄好可怕好可怕,她的下巴真的被掐的很痛……
“说!”破日东冷眼一冽,左手就掐住了木怜儿的脖子,癫狂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说,你说不说!”
木怜儿被破日东掐的喘不过气,两只手无力地抓住破日东的手,可是破日东却没有丝毫心软的迹象。
“是我来了。”不知何时,亚瑟突然出现在身后,让破日东的眼神顿时清明。
趁着破日东渐渐清醒,木怜儿连忙向后退去,挣脱了破日东的桎梏。
破日东挥挥手,示意木怜儿退下去,木怜儿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破日东,慢慢地退了下去。
“怎么样?你的预言者继承是否完全继承完毕了?”
“差不多了。”
“差不多了是什么意思?”破日东不满地看向亚瑟,自己在他身上投下了那么多精力,他竟然就给自己这么个答案!
“依稀测出十二字。”亚瑟低下头,破日东这些年一直在网罗手下,他只能通过六邪门之术知晓哪些是与其命运相关的人,却不知那些人是于其有利的人。所以他一直对自己找回亚瑟分身的事情十分关心,就是为了测出身边人的命运。
“也罢,那就说说吧。”破日东摆摆手,虽然能得到的消息不多,但也聊胜于无。
“女王之梦,隐氏之欲,仙裔双生。”
“这是什么意思?”破日东皱眉,这十二字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这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嘛……
“跟殿下您身边的人有关。”亚瑟眼神一黯,他也不清楚那日从水晶球里看到的这十二字有什么含义,他只能看得出来这与破日东身边的人有关。
“我身边的人?”破日东食指抚过小白玉牌,心里有了些猜测。
“你说,”破日东食指抚过小白玉牌之后,那白玉牌上就发出了阵阵的清光,“这仙裔双生指的是不是……”
“端木玄?”破日东笑了笑,白玉牌上瞬间镌刻出“端木玄”三个竖排小字,让一旁看着的亚瑟表情大变,但他又很快低下头去,以此来掩饰自己的不安。
“怎么不说话?”破日东将眼神从手中的白玉牌上转向亚瑟,自从这个家伙融合了分身之后,似乎不老实了许多。
“臣只是觉得殿下的想法也许是对的。”亚瑟反应极快,接了一句。
“是么?”破日东不置可否,又转过头去思索着那十二字:“那女王之梦,隐氏之欲又是什么?”
“臣不知。”亚瑟鞠手,不多说半字,也不少说半字。
“你们预言者之中的王族能力也就这样而已么?”破日东藏在面具下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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