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爸他还没缓过来?”
“大哥是咱爸第一个孩子,他花费的心思最多,哪里那么容易缓过来。”
“大哥就这么没了,搁谁心里都难受。”
“二丫,你把饭菜弄点装在碗里,放在锅上热着,等爸想吃了,至少能吃上一口热乎的。”
“知道了,大海哥。”夕染应道。
吃完晚饭,各自洗漱休息。
第二天夕染起来去做饭,就见陈父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呆呆的看着院子里的桂花树抽烟。
一圈一圈的烟雾吐出来,他周身都带着一股孤寂。
“二丫起了,过来坐会吧。”陈父偏头看过来,他嘴上的胡子长长了一圈,十分颓废。
夕染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爸。”不明白他想干什么。
他巴了一口手上的烟斗,眼中带着回忆,“你哥生下来的时候,家里那会刚分家,你奶偏心,喜欢你六叔多些,就分了一块贫瘠的地给我,当时分出来,住的是最破的茅草屋,一到下雨,屋子里到处漏雨,大鹏他从小就听话,什么活都抢着干,生了弟弟妹妹了,他也帮着你妈照顾……”
陈父抹了一把眼泪,“他跟着我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年纪轻轻的就没了,他命苦啊,我可怜的孩子。”
可怜天下父母心,再狠心的父母也有他柔软的一面。
只是,他一句也没有提刘翠花,兴许是心中怀有怨气。
当丈夫的可以不愿提起妻子,当儿女的却不能忘了父母,“爸,大鹏哥和咱妈在天之灵,一定不愿意看到您这样,人没了,活着的人就要更加坚强。爸,我去做饭了,等会哥哥嫂子该起了,您是一家之主,大鹏哥和妈没了,家里人都伤心,您还想大家伙一边忙丧事,一边担心您吗?”
夕染站起身去厨房,陈阿春正烧着火,蒸着包子。
包子的香味弥漫在整个厨房里,夕染走过去,“阿春你咋起这么早?”
陈阿春身体僵了一下,站起来,脸色涨红,“我……我睡不着就来厨房里忙活了。”
“我来吧,你肯定起的很早吧,眼睛下边都是黑的,再去睡会。”夕染撸起袖子开始淘米洗菜熬粥。
陈阿春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才转身出了厨房。
夕染回头看了她一眼,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丧礼办了七天,每天都要请村里人来吃席,一大家子人忙里忙外忙进忙出,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能听到说腰酸背痛的声音。
等给陈大鹏和刘翠花下葬,陈阿春就提出要去跟她妈住,陈父沉默了许久,转身进屋拿了个红布包着一些钱给她,“跟着你妈也好,缺钱了就回家里来管爷爷要,别苦了自己。”他说着眼眶就红了。
陈阿春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知道了,爷爷。”
陈大军赶着牛车,带着人走了。
夕染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目色微沉,她去到厨房把陈阿春早上换过的盐罐糖罐拿到院子里。
陈二嫂子不解的看着她,“二丫,你这是干嘛呢?这盐早上阿春不是说才换的吗?新盐也没潮不用换吧。”
“不换等吃了就死了,到时候就等着大军哥给咱收尸,这小丫头片子年龄不大,尽学了她妈的心狠。”夕染捏着碎盐粒,盐粒掉下去,她手上落下一层白粉,要是搁厨房里那灯光,这样的白粉混在盐里压根就看不到。
她转身拿了把钳子去老鼠窝抓了只老鼠出来,老鼠抓了些盐吃,没两下就倒在地上没气了。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变态,这陈阿春不声不响的就把事情做了,夕染觉得她可能精神有点问题。
刘翠花祖上就有精神病史,她是潜在患病人群,所以才会一受刺激就疯了。陈阿春的情况就有些像精神分裂症,平时看着挺正常,另一个人格出现,就会具有攻击性。
陈二嫂子看着大吃一惊,有些不敢相信,“这盐是阿春换的,你是说她要毒死咱们?”
说着倒抽了一口气,“这是为啥呀,咱也没对她不好啊。”
“听说过僵尸吗?僵尸最开始不会伤外人,而是伤害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将这些人的血吸干后,他才会攻击其他人,她的家人对她最没有防备,她也就最容易得手。”说完夕染突然丢了盐罐子,僵尸可是会把所有近亲杀完再去攻击别人的,陈大军也不见得安全,她想回母亲那边,说不定还是为了方便作案。
这个时代有些不方便的一点就是精神病大多都养在家里,没有精神病院这样的地方作专门的管理。
“二嫂子,今天做饭用的东西全部去小卖部新买,罐子碗筷全丢了,水缸井里的水都不要用,去别人家打,这事别告诉爸,我去找二哥。”
“二丫,你可千万注意你二哥安全。”陈二嫂子坐立不安的望着她,她听了夕染的话认真的点了点头,她现在就怕大军也出事。
“知道了二嫂子。”
夕染跑出去,冲着陈大军赶车离开的方向跑。
他出去也没有多久,夕染出了村口没多久就追上了。
陈阿春看到夕染,眼睛突然一缩,从怀里的包袱里拿着剪刀就对着陈大军的后心刺去,“去死吧。”
夕染蹲下捡起一颗石子打在陈阿春的手上,剪刀掉在车上,陈大军回过头来,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二哥你快下车,小心阿春。”夕染着急忙慌的喊了一嗓子,冲着牛车靠近。
好在是牛车,要是马车,夕染就没那么好追了。
陈大军之前就听到陈阿春的话,这下吓得一哆嗦从牛车上翻到了地上。
陈阿春也快速下车,另一只手拿着剪刀冲着陈大军而去。
陈大军有了防备,哪里是一个小孩子能轻易得手的,手上被剪刀划了一刀,他躲开连续的攻击,爬起身转身踢了陈阿春的肚子一脚,直接把人踢到了地上爬不起来,陈阿春手上的剪刀也飞了出去。
夕染跑过去,扯了腰上的带子把陈阿春的手绑起来,手微微用力,把人按在地上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