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辉和史前追了出去,大厅里一下子就只剩下在地上疼得打滚的安师兄。
地上一摊血迹,看着十分凄惨。
“回……回来一个帮我止血啊,一……一群蠢货,关键时刻没有一点用的东西,嘶,疼死了。”他脸上的脸色比当初夕染说他是个小矮子的时候还狰狞。
追到外面,夕染和黑衣人打了两下,假装受伤摔到地上,城主主动冲上前,一群星衍宗的人也前赴后继。
星衍宗的人还没靠近三步远,就一个个的拍豆子一样的拍到了地上吐着血。
李大辉和史前看到夕染捂着胸口半躺在地上,连忙跑过去,一个个声音叫得跟小区广播似的,“师叔,师叔,您怎么了,您没事吧?”
“师叔,您可不能出事啊,您出事了,我们可怎么办啊。”
两个人伸手就要去扶夕染,两道剑光擦着两人的头皮而过,地上落下几缕头发。
头顶上一凉,两个人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夕染眯着眼抬头,眼中划过一道冷光。
墨迟暗道不好,媳妇儿不会生气了吧。
他身形一闪,消失在金丹修士面前,在暗处给夕染传音道:“你别生气,我没想伤你的师侄。”
夕染没理他,咬破舌尖,唇角溢出一缕血丝,自己从地上爬起来。
黄居拧着眉头,那人能一下就消失在他面前,他肯定修为没那人好。
那个人到底是什么目的,这一下星衍宗和雷灵宗的人都在他这里受伤了,要是两宗怪罪起来,他可吃罪不起。
见夕染和几个星衍宗的人还能爬起来,黄居主动走上前从储物袋里发出疗伤的丹药,一人打了一粒。
星衍宗和雷灵宗都不缺这东西,星衍宗的人压根没要,自己从储物袋里拿出丹药服下。
夕染笑眯眯的接过,黄居却觉得这个笑容十分诡异,没见过受了重伤还笑着的。
这一下人都受伤了,晚宴肯定是办不成了,黄居给夕染安排了休息的院子,这才派人去查刚才那个黑衣人。
他心里是觉得大抵是查不到了,那人修为绝对比他高很多,很可能是元婴修士,否则不可能藏在暗处他都没有察觉到。
这次也只能赔点丹药符咒,以期盼星衍宗的人能不追究城主府的责任。
也真是不知道这星衍宗的人脑子里是不是有坑,以往都是让人送弟子去星耀城进行弟子招选,今年却硬要自己来。
劳民伤财不说,现在受了伤还不知道怎么折腾人。
黄居用手抓着头发,十分头疼,转而他发现自己好像忘了一件事,刚才送人回房好像少了一个人。
少了一个谁呢?
走进大厅一看,地上躺着的人已经晕了过去。
黄居看着,他觉得他自己也要晕过去了。
他走过去蹲下身用灵力给安师兄检查了一下,还有气,只是失血过多导致的昏迷。
他顿时觉得这个人脑子是真的有包,一个练气六层的修士,竟然会因为断了一条手而失血过多昏迷,真怀疑他是怎么修炼丹今天的,连止血药都不会用,再不然还有灵力可以止血啊。
黄居给安师兄用灵力止血,而后给他服下一粒丹药。
招手让一边的护卫将人送回房间,看到地上的断臂,他走过去叫起来放在了安师兄的身上。
这手看样子是接不回去了,只能等他突破元婴经脉重塑的时候把手长出来了。
夕染在安排的房间里喝茶,喝了好一会,她幽幽的开口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墨迟轻咳了一声,从暗处走出去,既然已经被她发现了,他再躲也没有意思了。
“我……我就想跟着你,没有别的意思。”之前夕染生气了,他此时也就一副做错事情的模样。
少年白皙俊美的容颜上带着愧疚歉意,好看的薄唇轻轻抿着,眼神中也带上一丝忧郁。
夕染扯了一下,没好气的说道:“我认识你是谁啊你?你就想跟着我,想的还挺美,你以为谁都能做我的手下吗?”
忧郁的眼神中顿时带上一些怨气,像是一个怨夫一样。
这个想法冒出脑海,夕染都吓了一跳,她微微拧着好看的眉心,垂下眼睑,脑海中的记忆走马观花一般,每一个场景,每一天做了什么,她都记得一清二楚,可就是没有面前这个人。
她似乎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比如说这中间消失的五百年。
午夜梦回,总有一个身影萦绕在脑海心头,会是面前这个人吗?
转而夕染又自嘲的扬着唇角,面前这个修为虽然很高,但明显就只有三百多岁,她把梦里的那个人和他联系在一起,实在有些不切实际。
墨迟不停的说服自己,她只是灵魂受伤了,所以记忆不全,才说出这样的话,可是心中仍旧酸涩刺痛。
用这样陌生的口气和他说话的,是他心中挚爱。
有一种东西叫做灵魂记忆,即便人的灵魂在不完整的情况下,只要曾经深爱过,就算没有记忆,也会下意识的亲近那个人……
可是夕染脸上对他只有陌生和冷漠,从刚见面到现在,她对他就没有一个好语气。
越想心头越乱,眼眶也渐渐的红了。
这委屈的小表情,不知道还以为她怎么他了呢。
夕染看着都被吓了一跳,身体想往后退,无奈是坐着的,带着凳子往后,凳子发出刺啦一声响。
她稳住身体,用手指着墨迟,“喂,你哭什么?一个大老爷们哭唧唧的,像什么样子,我可警告你,别想碰瓷,我是不会赔钱的。”说完脑子还懵了一下,她说的个什么鬼东西。
心里默念了好几句要谨慎谨慎谨慎。
万一这个世界上还有穿越的人,她说话不谨慎被发现了怎么办。
修仙界可没有什么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最多只会背后插一刀。
为了一个异宝反目成仇的,她可见多了。
墨迟唇角颤抖了两下,深吸一口气,这个女人,看他那么难过,说出这话来,顿时是什么情绪都没了。